“前面那座是新开辟的琼脂岛,是与花神商号合作之后,才新在岛上设置工厂,以便批量制造琼脂。”
……
颜朝夕听着这一个个熟悉的词汇,看着那一座座“工厂”,心中的感觉难以言述。
那虽然不是完全的现代化风格,但也颇具雏形了,将一件事情分为多个步骤,每一个步骤都分配多名工人,妥妥的流水线。
但看到这一幕的颜朝夕,也在心中推翻了之前,认为钟吾悦与她同为穿越人士的推测,可是,东海域为何有这么多的不一样?答案到底是什么?
“在想什么?”君凌恒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问。
颜朝夕摇摇头,她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朝夕,前面就是主岛了,琉璃厂就在其上。”另一边,钟吾悦道。
主岛比其他那些小岛要大得多,甚至不能称为岛屿,钟叔上岛后就去忙别的了,由钟吾悦带着他们参观琉璃厂。
颜朝夕知道,琉璃要出彩,要烧透,需要的温度会很高,所以她设想过很多琉璃厂的样子,甚至怀疑过,会不会见到完全现代化的电窑?
可她就是没有想过,这琉璃厂居然会是一座半沉睡的活火山。
数千人围绕着这座火山,辛劳忙碌,工人们赤(裸)着上身,每个人的身上都不停滑下汗水,足见其间温度多高。
他们扛着一箱箱原材料进去,又推着一车车成品出来。
火山周边的地上铺着金属轨道,一辆辆罩着帆布的推车在轨道上滑动,外面运到仓库的是两人推着一架,从火山下出来的上坡则需要四五人合力。
“这些珍贵的琉璃,就堆在这样的推车里?”颜朝夕不敢置信,琉璃属于工艺品,有个磕到划到的,都卖不了好价钱,就这么处理,也太不尊重了。
“应该不是。”君凌恒面色凝重,盯着远处一架没有被帆布完全遮盖的推车,那里有点点寒光折射出来。
“不是什么?”
“不是琉璃。”君凌恒肯定的道,又转头看钟吾悦,“钟吾公子,我说的对吗?”
钟吾悦高深一笑,道:“我们进去看看。”
进入火山口内,颜朝夕和君凌恒所见与想象完全不同,呈现眼前的是一排排整齐的风箱、一个个壮硕的铁匠、一把把锋利的兵器、一副副坚固的甲胄……
至于琉璃,只配在那孤单的角落里拥有一个土窑洞洞而已。
“这……”
“意外吧,我就说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钟吾悦道。
“所以说,琉璃只是这些兵器甲胄的副产品呀?”
“不错。”
“啧啧啧啧,看来你们东海域还真是深不可测呀!能和你们合作,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颜朝夕感慨。
君凌恒依靠在墙边,感受着墙壁上传来的灼灼热力,眼神晦暗,神情难辨。
他只疑惑,为什么要将这么重要的秘密展现在他的眼前?
参观完琉璃工厂,或者应该叫兵器工坊之后,钟吾悦领着他们到了整个东海域的核心——海华宫。
宫殿恢弘大气,造型别致,海中才能找到的各种各样的珍奇,在这里却只是随处可见的普通装饰品。
沐浴更衣之后,他们被请到了宴会厅,钟叔亲自安排坐席。确实如钟吾悦所说,东海域待客,并不是按权势排位。
因为除了高高在上的主座,被安排在首席的居然是颜朝夕,其次才是君凌恒。钟吾悦则坐在右边第一席。
君凌恒挑挑眉,不动声色入座,看不出丝毫恼意,颜朝夕便也从善如流。
不多时,一位气势慑人的俏丽女子走了进来。
她一袭赤红色鲛纱制成的坠地薄衫,衬着她皎白的肌肤分外莹洁耀眼,长长的墨发高束而起,却不是任何发髻,只用一个简单的红玉髓发箍束着,发尾随风飘逸,显得清泠、潇洒,又随意。
她高座主位,对颜朝夕二人微微颔首,道:“我是钟吾小月,欢迎各位到东海域做客。”
“这是我们的荣幸。东海域人杰地灵,地貌美丽,层次井然,不仅有洁白细腻的银色沙滩,有绿荫如盖的鸟语花香,有悬壁礁石,有惊涛拍岸,更是有让人大开眼界的琉璃兵工坊,这些奇观美景,真是让人心生向往。”颜朝夕夸赞道。
“你喜欢就好。”钟吾小月再次点头。
“原本东海只是疏远偏僻之地,且常有地震火山之灾害,是东海域主钟吾小月收服各部落称王之后,才屡屡有宝物现世,成为各国行商口口相传的寻宝之地。如今有幸上岛一看,果然不同凡响,居然能控活火山为己用,从而制造出那些精良兵器,其品质怕是已无任何国家可与之相比,凌恒佩服。”
“那是,你也不看我娘是谁?我见过的姑娘中,只有朝夕的奇思妙想能够与我娘相比。”钟吾悦结果话头,好像君凌恒夸他娘,就是夸他。
“你可太抬举我了。”颜朝夕摆摆手,“我哪能与域主相比,那是火山呐!只能说叹为观止!”
“呵呵,那是我娘的特殊天赋,作为钟家的火之继承者,控制一座火山算什么?”钟吾悦自豪道。
“悦儿。”钟吾小月低喝一声。
钟吾悦自知失言,闭了嘴,但又觉得,是母亲提出让颜朝夕上岛的,既然东海域最大的秘密都可以让她知道,那么这只有钟家人才会在意的继承者身份,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便道:“娘,这也不算什么绝密,没什么不能说的吧?而且你也觉得朝夕很好,对吗?”
“这些日子与朝夕接触,我觉得朝夕人好心善,性子又洒脱随意,实在与您很像,所以,我已经对她心生爱慕了。若是朝夕嫁给我,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这些事情她迟早都能知道的。”
颜朝夕顿时尴尬了,这是她第二次被钟吾悦说她像他娘,这次还是当着他娘的面……
君凌恒放下酒杯,“钟吾公子怕是想多了,朝夕早已与我两情相悦,且一直住在一起,钟吾公子晚来了好多步,怕是没什么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