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在国公府过得好就好,这说明你挺会来事儿,人缘不错。我刚才还担心,你以后去了其它地方,会不会就变得很凄凉了,看来,我是忧心过度了。”颜朝夕笑着道。
“你什么意思?”小青有种不好的预感。
“噢,是这样,国公府来跟我说,他们觉得府上的花糕始终不如我们店里的,问我是不是没有把最好的师傅给他们,还特别说了小青你,每次那花都是多少有些瑕疵的。”颜朝夕道。
国公府来找她了吗?当然是没有的,颜朝夕就是在吓唬小青。
国公府也就一个老国公和一个小世子,府上连个女子都没有,这么多年来,国公府从来没有办过宴席,没有请过谁到府上。所以颜朝夕也就仅仅知道国公府的大门是朝哪开的,连进都没有进去过。
国公府来找她更是无稽之谈。
但是,国公府找没找她,也不是一个糕点房的丫头能知道的。她们制的花糕不如颜朝夕是事实,因为她们本来就是跟颜朝夕学的。她制出来的花多少都是有点瑕疵这也是事实,其实不止是她做的,干花本就不如鲜花,多少都有点。
所以颜朝夕这话还是很能唬人的,听得小青的心头一跳,惊问道:“什么?……这怎么可能?”
是慌乱之下的惊问,还是严肃的否认,颜朝夕当然能听出来,但她却没有回答小青的疑问,只是那样温和的笑着,道:“我就给他们说了,一开始确实人手少,但现在我们店里会做的师傅也多,而且这么些新品她们也会,手艺还更好……”
“不行!”小青急切的打断道。
颜朝夕话还没说完,小青就领悟了她的意思——颜朝夕想换掉她!
“为何不行?”颜朝夕疑惑的看着她,问道。
“你……你若换人,不就……不就等于承认没有给他们最好的师傅吗?”小青道。
“嗯。你说的对。”颜朝夕继续笑。
小青却突然醒悟过来,眼中的惊疑不定之色淡了,颜朝夕说的是不是真的她不知道,但她出来前还见过小世子,小世子都没有说她不好。
“哼,你也不用唬我,小世子从来没有嫌过我做的东西不好。我就不信小世子会愿意换人。那什么新品我也不学了,你赶快把琼脂给我,小世子还等着吃呢。”小青道。
“唔,好吧,这事儿也不急。可是,我把琼脂给你,你会拿回国公府吗?你不会用它去换石柱了吧?毕竟这东西还是很值钱的。”颜朝夕做出一副担心的样子道。
“我当然会拿回……你怎么知道?”这句话让小青如遭雷击,她这次是真的慌乱了。刚才颜朝夕说国公府想换掉她,她还只是惊讶,可石柱的事情却让她恐慌。
石柱是小青的对象,和小青是一个村的,两人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一年多石柱家说亲成功,定下了和小青的婚事。但石柱有一个毛病,就是好赌。其实他之前是不赌的,但定亲后,小青老嫌他没本事,赚不到大钱,他也就在贪欲之下去试着赌,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技术好,居然每次都能小赢一点。每次赢了银子,他都给小青买些吃的、或者衣服首饰,小青也高兴,就没有阻止他去赌。
但自从小青在颜朝夕手下做事以来,她就看不上石柱那点东西了,进了国公府之后更是了不得。石柱无法,他想着他小赌能赢些小钱,那大赌也就能赢大钱呀,这种侥幸心理,让他走进了东市的四海赌坊。
东市嘛,什么都贵,这四海赌坊自然也不是那些小赌坊的格局。结果自然不用说,银子输光不说,还另欠下了大几百两,人也被扣下了。石柱托赌坊的人去找小青,希望小青能赎他出来,可小青在国公府也就拿着二十多两的月银,替他还债那都得还好几年。小青也就缩在国公府,没有搭理他。
是的!二十多两。许大娘也不过就百两月银,并没有当时君凌恒许诺的千两。因为这花糕毕竟只是她们学来的,她们既不是研发者,也不是配方的拥有者,更没有付出关闭店铺的代价。君凌恒又不是冤大头,当然不会白花那么多银子了。
这件事许大娘早就告诉过颜朝夕,她现在拿的银子,是不及颜朝夕许诺给她的分红的,但世间并无后悔药可吃。好在君凌恒确把入匠籍的事情给她办了,儿子有了前程,许大娘也就心满意足了。
小青以为她躲在国公府里,石柱又被押着,这事也就没人知道,更扯不到她的身上。可她没想到,颜朝夕居然会知晓。
“因为他找不到你,找到我这里来了。”听到小青惊问的语音中都透着颤抖,颜朝夕这次倒是很痛快的就给了小青答案。赌坊的人找不到小青,石柱也就说出了她这里的地址,因为是她将小青送入国公府的。
小青如丧考妣。
“所以,我是肯定会给国公府换个师傅的。”颜朝夕道。
她瘫坐在地上,心中满是不甘,她不明白,石柱的事情怎么就还是会应在她身上,欠下赌债的又不是她,也不是她要石柱去赌的。可她却知道,若是让国公府知道这事,不用颜朝夕去换人,国公府就会将她逐出府去。她在国公府做事,当然知道府里的规矩有多么严。
她不关心石柱能不能被赎出来,但她有一个赌鬼未婚夫,她在国公府的前途已经全毁了。
“至于你……”颜朝夕又道。
“小姐!我的好小姐,您不能啊,您不能看着我就这么被他的事情给毁了呀!您是大好人,您是大善人,是您教会了我这手艺,让我能够在国公府当差。可石柱的事情,不关我的事啊!”小青突然拉住颜朝夕的裙摆,对她哭求着。
“你放手!成什么样子,现在知道来求小姐了,早干什么去了?”紫玉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