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不错的。”颜朝夕点头肯定。
“颜小姐这般勉强的评价,大概是翩翩的画难以入眼了,那想必颜小姐的画定是妙笔丹青、栩栩如生了?”苏翩翩亮晶晶的眼睛直视着颜朝夕,问道。
“……”她哪里勉强评价了?这是带着敌意而来啊!颜朝夕暗道。
“刚才颜小姐突然之间相邀比试,翩翩懵然之间就拒绝了,后来思索良久,觉得就如此拒绝了颜小姐的盛情,实在是无理,正在惋惜。此刻得知颜小姐也精于绘画,翩翩欣喜难当!如此天赐良机,正好让翩翩弥补之前的遗憾。翩翩大胆提议,不若就请颜小姐与翩翩,现场比一比这画技,为这诗会添趣,如何?”
“你也凑这热闹,我貌似与你并无纠葛吧?”刚才颜朝夕提议两人比试,苏翩翩直接退让,她还以为她是个明白人,想不到人家是在这里等着她。
但她惹过她吗?看着苏翩翩那副模样,颜朝夕突然福至心灵,道:“你也喜欢王爷?”
苏翩翩脸色**,道:“哪有,翩翩只是心慕颜小姐的才华,不忍错过,才想与颜小姐一较高下。若颜小姐实在不愿……”
“她哪是不愿,她是不敢。”沈嘉莹插话道。
还不学乖?被连接踩脸,若是换个人,只怕这诗会都待不下去了,就这沈嘉莹还敢往前凑!颜朝夕眼神淡淡扫过去,道:“名气响君华的沈小姐,也要再参与参与?”
“……”沈嘉莹的画工自己有数,又岂会自找丢脸?她只是不想看颜朝夕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苏翩翩的刁难而已。
不能接话。沈嘉莹拉过身后的方爱媛,方爱媛赶紧帮她解围,道:“颜小姐还是和翩翩小姐较量吧,毕竟刚才可是颜小姐先邀战的。你要是真不敢,认输也行。”
“哼,明明不敢,之前还装模作样的挑衅别人。”佟嫚道,她也是最看不惯颜朝夕的几人之一。
颜朝夕也是无语,真是嘴长在别人身上啊!方才是她邀战,但也只是邀苏翩翩作诗,又不是作画,怎么就成了明明不行,还装模作样挑衅了?
“翩翩是真才实学又性格温良,不像有的人,还真以为自己处处都了得了。”冯喜梅也道。
“……我也没说自己处处了得啊。”颜朝夕道。
“是,只是诗比谁都写得好、字胜场间众人千百倍,画更是比翩翩颠妙不知多少,是吧?既然这样,就比呗……”佟嫚又道,把不屑的态度都写在了脸上。
“……”颜朝夕也不知道自己能说啥了。
“颜小姐若真有才,这比比也是无妨的,就当玩儿了不是。”昭光公主也发话了。她本来是不想再管颜朝夕的,君盛德奇怪的态度让她谨慎了起来。再说刚才两度想要羞辱颜朝夕不成,反被打脸,这折腾着,也真没什么意思。
但是,这次是比画呀!还是和苏翩翩比!
苏翩翩的画技,那是有目共睹,名声斐然的。不仅曾因献画太后寿诞,得到太后、皇帝、皇后等的交口夸赞,还受过当今名师石安然的赞誉和指点。石安然是前朝名师石又石之后,石又石的画已炒至万金都求不得,石安然既有家学又继承了其才华,其画技说是当今第一,也毫不夸张。
想到此,昭光公主才忍不住说话的,因为让苏翩翩去踩颜朝夕,必然是万无一失呀!
见公主都站在这边了,佟嫚继续煽风点火,道:“公主说的极是,就比比玩儿呗,也总比做这一副有理难说、有言难辨,好似谁委屈了你的样子好吧?”
“……”
有的人就是不能讲理的,只能打脸的。
“唉,好吧。”颜朝夕无奈答应,很是勉强。
“既然你们非说要比,就比吧,但其实说真的,我是希望这流火盛会,大家都有展现才艺的机会的,而不是总围着我转。还是吾父说得对呀,盛事虚名,负累之债!”颜朝夕叹气耸肩,一副摇头扼腕之态。
众人:“……”
公主府的丫头办事,自然是迅速又妥帖的。只是片刻,就将两张桌子摆好,请了颜朝夕与苏翩翩分别入座,两人隔开数米,遥遥相对。
苏翩翩在绘画上确实天赋不俗,从站在桌前开始就已凝神静心,仿佛整个人都沉入即将要绘制的画作中去。
只是十数个呼吸间,便拿起桌上画笔,颜朝夕静静看她,先构图全局,再描绘细节,笔法流畅自然,如白云浮空,如水流行地,端是优美。
颜朝夕想着刚才那副翠林幽居图,水平已是极高。如果那就是苏翩翩的真是水平而不是偶得之作,那她想要完胜苏翩翩,就太难了。
如今这么个骑虎难下的事态,她也必须想想别的办法。颜朝夕闭目静心,也只是数个呼吸,再睁开眼时已是胸有成竹之态。
见桌上提供的都是国画必须的画笔、颜料,颜朝夕附耳低声对紫玉吩咐一番。
紫玉点头离去,只一会儿就在公主府丫鬟的陪同下,找到了颜朝夕要的各种粗细不一的炭笔,其实就是不同的炭条。紫玉完全知道她的需求,因为她之前就看小姐用过。
大家纷纷对紫玉的行为表示不解,颜朝夕也不解释,拿起一根较细的炭条,也开始构图。
她要画素描。
她就是要用素描之新颖,去破苏翩翩的妙笔丹青。
其实要说画画,颜朝夕画得还真不好。她只是学霸,又不是神仙。虽然在现代社会中打滚,各种才艺都能摆个架势,但又不可能样样都花巨额的时间去打磨,这画画,她也就处于能画的水平。
毕竟她只是陪好朋友去参加过几个月的速成班,之后又没有勤加练习,能好到哪里去呢?靠着现代优良的教学方式,若是一般人她还能糊弄糊弄,但以这苏翩翩的水平,她还真糊弄不过去。
虽说单纯欣赏,比之她赏析过的那些巨作,也真就只能算不错,但想画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没有十年苦工,怕是难有此艺。
所以,她只能以巧破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