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我妈坐在我床边抹眼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妈,别哭。”
刚说几个字,我就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喉咙疼痛沙哑,口水积攒在口腔里很难咽下去。
我妈听见我的声音,忙挤出一点微笑,可眼里满是担心。
“小诺,你终于醒了啊。”
“你昏迷了整整三天啊,都快把妈给吓死了。”
我妈端着水杯,将我的床摇起来,细心地喂我喝水。
清甜的水淌过喉咙,我这才舒展眉头,觉得好受了不少。
我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预约了知名离婚律师。
点开朋友圈的瞬间,手机被林安和池州的甜蜜图文刷屏。
我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九死一生,林安正和池州登上摩天轮。
他们在摩天轮升至最高点的时候接吻。
我忽然想起,林安总是嚷着要去游乐园。
去实现那个美丽又浪漫的传说:在摩天轮升至最高点接吻,两个人可以白头到老。
可当我买好票,推掉一切工作,准备和林安出发。
她却无比厌恶地把票撕掉,随手一扬,嘴脸刻薄又恶毒。
“谁要和你去啊?”
“你配吗?”
那天,她兴冲冲开车去接了阔别已久的竹马池州,一夜未归。
等到第二天回来,脖子上布满颗颗显眼的红痕和牙印。
我低头轻笑,笑自己不知廉耻,居然跟哈巴狗似的舔着一个女人。
我妈听见我莫名其妙的笑声,蹙眉担心地问。
“诺诺,你怎么了啊?”
我的眼眶湿润,强迫自己不要哭起来。
“妈,我想喝鸡汤。”
我妈立马从凳子上起身,慌里慌张地拿包:“等着,妈回家给你做。”
我猛地点头,目送我妈离开。
律师的效率很高,他已经把离婚协议发送给林安。
才两个小时,林安就找到医院来闹了。
刚进门,林安就气愤地把离婚协议拍在我的脸上。
“陈诺,你发什么疯?”
“离婚,还要我净身出户,你脸挺大啊!”
我抬头望她,嘲讽一笑。
“林安,净身出户你就知足吧。”
“你爸妈的贷款我还的,你弟的媳妇我娶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还有你和池州开房刷的卡,也是我的。”
林安气急败坏地咬紧唇瓣,烦躁地踢翻一旁的垃圾桶。
她收敛情绪,站在原地深呼吸,扯出一个假惺惺的笑脸。
“陈诺,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不就是点破药吗?不值得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
林安坐在我床边,温柔地拉起我的手去摸她的脸。
一想到池州亲吻她的脸成百上千次,我就觉得恶心。
我压低声音,将手狠狠抽出来:“不只是药。”
“你不知道因为池州忽略我多少次了。”
林安一根筋地认为我只是在吃醋,于是继续哄我。
她嗓音放柔,不停地朝我歪头笑,脸上浮现两个小梨涡。
“好啦,你别生气了。”
“我保证,以后一定优先考虑你的感受。”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把离婚协议塞回她手里,冷漠又无情。
“你赶紧签字吧,等会儿闹大了,谁的脸上都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