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我倒是更放心了。”林美玉轻笑了声,“原本你要是南宫慕的女人,我或许还会让悦儿对你手下留情,南宫慕毕竟是南宫家的二少爷,又怜惜女人,可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她只是一颗没人要的野草,还有什么令人怜惜的价值?
她的字字句句,都是高浓度的盐水,在韩静书的伤口上,肆无忌惮的深入,伤的她更深更痛!
她从小骄傲矜贵,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人打到毫无还手之力。
停尸房门外没有一个人来打扰韩静书怀念她的母亲,也没有人听到,充斥着整间屋子的惨叫声。
鲜血,铺了满地,在纯白的瓷砖上流淌,格外的鲜红刺目。
韩悦看着韩静书那张疤痕遍布的脸,满意的将刀子收了起来,接过林美玉递给她的湿纸巾,林美玉无论何时都在教导她,“沾了血的手,一定要擦干净,别让人发现。”
这样,看不到的人,就会一直以为,她们的手,一如初见般纯净无暇。
韩悦虐打了韩静书一顿,将她打的遍体鳞伤,现在身心舒畅,从里到外都是舒爽痛快的,她更佩服林美玉了,也更听她的话,“妈妈你放心,我知道的,以后我一定会听你的。”
按照林美玉说的去做,她会成为比韩静书厉害百倍的女人,会成为整个江城最尊贵耀眼的女人,会让无数男人拜倒在她裙下,将她捧在掌心当公主。
韩悦走到韩静书面前,她倒在血泊里,一张脸上遍布疤痕,浑身都是血,没有半点以往高傲矜贵的样子,韩悦低头,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韩静书,疼吗?还记得小时候你是怎么打我的吗?”
韩静书将她按在地上,左右开弓的扇她的脸,说恨不得撕了她的脸。
她初中的时候被人追捧着,只因为她被人说像大明星韩静书,她说了一句她是韩静书的妹妹,韩静书便冲到学校将她暴打一顿,她被人嘲笑讥讽,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几乎被逼到跳楼自杀。
可就是这样的境地,在她和林美玉的隐忍之下,她们一步步走了过来,她取代了韩静书,得到了她的一切!
她狠狠的踩在韩静书脸上,羞辱她,“韩静书,你之前教我的一句话,我奉还给你,云泥之别!现在,我是云,你是泥!”
林美玉还让她擦了擦鞋底,仿佛韩静书的血是多么脏的东西。
母女俩收拾干净了,林美玉回头看了韩静书一眼,摇着头,神色里带着怜悯,“手下败将的下场,就是这样,静书,我带着悦儿和你爸去度假了,至于你……看你够不够幸运,能够活下来了。”
这个停尸间周围的监控,都已经被她们处理干净了。
来之前,她也已经派人跟管理处说过,韩静书想要多陪一陪母亲,让她们不要打扰。
韩静书有没有命活到被人发现,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韩静书闭上眼睛之前,眼里只留下了林美玉母女相携而去,那样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的背影。
她哭哑的嗓子艰难出声,“救……救我。”
她还不能死,她不能就这么去见妈妈!
这样的她,无颜面对死去的何莉!
何莉的死是林美玉母女的阴谋,是她们连同韩奇峰害死了她!
韩悦夺走了她的继承权,抢走了她妈妈留给她的一切,她不能就此罢休!
她要留着一口气,找能帮她的人,救出何令楠,重新站起来,杀回公司,抢回属于她的一切!
“南宫慕……怡然……”
韩静书失去意识之前,嘴里一直念叨着他们两个的名字,南宫慕一定能够帮她!
这个花花公子不是个废物,他可以的……就算是,要把自己卖给他,她也愿意!
只要他能帮她,报仇!
“天呐!发生什么事了!”
“韩小姐!韩小姐!”
“我的妈呀!韩静书,你不会死了吧……”
耳边全是这些嘈杂的声音,韩静书死撑着一口气,她不肯就这么让自己死掉,哪怕闭上了眼睛没有意识,她也还能听到声音,还能感觉到疼。
还能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吵架……
“你们是一群废物吗!她活生生一个人被打成了这样,你们居然连监控都查不到!”
“南宫少爷息怒,监控出了问题,我们已经第一时间调查了!”
“人呢!动她的人没找到吗?滚!去给我找,谁敢动她,老子要了她的命!”
“好吵……”韩静书动了动嘴,她想睁开眼睛,却始终做不到,只能听着吵闹声继续。
她身边好像一直有人在说话,在交谈,或焦虑,或担忧。
她能听到的声音,从未停止过,她一直在叫南宫慕的名字,发出的细碎呢喃,也从未停止过。
她病床旁,南宫慕握着她的手已经一天一夜了,他熬红了眼睛,“韩静书你是猪吗?就知道叫我,就不知道醒过来看看,老子就在这儿呢!”
“你别激动,刺激到她。”一旁,薄青城穿着白大褂,相比南宫慕,要成熟稳重的多了。
可他也从来没看到过,这么不成熟不稳重,甚至连理智都丢了一半的南宫慕。
他是纨绔,可他不傻,这样不顾一切的守着一个女人,怕她死掉,怕她离开,那种写在脸上的胆战心惊,薄青城还是头一次看到。
他捏着南宫慕的肩膀让他放松一点,“她不会死,只是会难受一些,也会醒过来的。”
南宫慕不顾薄青城的忌讳,抓住他的白大褂,“她伤的这么严重,以后该怎么办?”
薄青城眉头紧拧,“慢慢恢复吧,她的脸……如果想像以前一样,应该是不可能了。”
韩静书那张飞扬跋扈的美人脸,被划的乱七八糟,现在她整个头部都被纱布缠着,只露出眼睛和鼻子。
薄青城的语气里带着惋惜,“伤她的人下手太狠,她的脸毁了,还断了两根肋骨,腿骨也断了,未来的恢复期,对她来说是个难熬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