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烨老实回答：“多半是提前商量好的栽赃嫁祸，若是如今派人去搜程家，应该也能搜出证据。只是，程大人也未必就真的无辜。”
他之前就派人去查程庄，发现程庄中饱私囊，做事不干净，一查一个准，否则也不会被人盯上。
皇帝看他一眼，问道：“难道就不是因为你与程庄有私仇，所以才这般说？”
“陛下明鉴，微臣虽确实恼怒程大人可以针对，却不会在此事上公报私仇。不瞒陛下，微臣前段时间就让人查过程大人，此人为官多年，着实不清白，身上还背着几条人命，微臣可将证据交由陛下定夺。”
梁烨不卑不亢，一点不担心皇帝生气。
很多事情，皇帝未必就不知道，只是看他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而已。
“你倒是敢说实话。”
皇帝看他一眼，一时不知该夸他还是骂他。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道：“带人去把程家抄了。”
“是。”
原本他还想说自己还没吃晚饭的，这会儿实在是饿了，但皇帝估计不想听他多说，便领命准备带着小君离开。
“这几日小君暂时住在宫里，等事情处理好再说。”
梁烨也觉得最近有些乱，小君还是在宫里更安全些。
“是，有劳陛下看顾小君。”
说着，对小君道：“好好陪着陛下，等爹爹忙完就来接你。”
小君点点头，很懂事地道：“爹爹去忙吧，宫里除了皇爷爷，还有黄公公他们对我也很好的，不用担心。”
旁边站着的黄公公听见小君这么说，笑得眯起眼，小殿下就跟当年的太子殿下一样惹人喜欢。
梁烨揉揉他的小脑袋，转身离开。
出了皇宫，梁烨没有立刻去程家，而是带着几个手下在夜市路边摊吃了几碗面，饿了一整天，不忙于这一时。
等吃饱喝足才去金吾卫调人手一起找上门，等门房开了门，率领金吾卫直接包抄整个程家。
程庄和吕安珍最近因为教训梁家人的意见不统一而闹别扭，并没有睡在一块，程庄睡在妾室的房里，听见下人着急忙慌地通报，还有些生气。
“大半夜的吼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老爷，金吾卫抄家来了啊！”
下人急得直跺脚，程庄整个人愣在当场，反应过来后边往外走边问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好端端的谁会来抄家？”
“小的没胡说，是梁副将亲自带人来的，说老爷与这段时日城中的孩童遇害案有关，且已经找到了证据，皇上亲自下令抄家。”
“什么！”
程庄差点摔跤，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
他跟那孩童案怎么会有关系？
下人声音都在颤抖，继续道：“今日小殿下差点遇难，梁副将带人去营救，并抓获了凶手。凶手是吴国的细作，招供出老爷您是他们的人，所以皇上才这么生气。”
吴国！
程庄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他突然想起那日在茶楼，平王约他见面，说要联手一起对付梁烨，当时平王就是说，事后可以把罪名推到吴国人身上，毕竟吴国人这些年都不安分，若是皇上因此要攻打吴国，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当时他还觉得这个办法好，可没想到，平王主动与他合作，竟是要拖自己下水？
平王到底是在害梁烨还是在帮梁烨！
他全身酸软，连走到梁烨面前质问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觉得自己被平王和梁烨合起伙来坑了，但是没有证据。
不过不用他找过去了，很快梁烨就带着人来到他面前，笑眯眯看着他：“程大人，本将奉命将你缉拿，得罪了。”
说着，身后的金吾卫就把程庄抓了起来。
“假的都是假的！你冤枉我！”
“定是你故意陷害，公报私仇，才害得陛下怀疑我！”
程家乱成一团，程庄仿佛瞬间老了二十岁，双眼含恨看着梁烨，恨不得把梁烨千刀万剐了才好。
吕安珍也被人从睡梦中扯起来，让她穿好衣裳出去。
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她先是骂程庄为什么要勾结外敌，后面又开始骂江若云，说肯定是她公报私仇，才会找梁烨来害她。
前面还好，梁烨没管她，后面听见她骂自家媳妇，梁烨让手下当场脱下袜子塞她嘴里。
还指明要求三五日没洗过的臭袜子才行。
被塞嘴之后，吕安珍骂不出来了，上头的酸臭味萦绕在口腔里，难受得一个劲儿干呕，眼泪都呕出来。
“大人，搜到了。”
很快，有人从程庄书房里，搜出一沓信笺。
梁烨打开看了看，确实是与吴国那边通信的内容，便说道：“收工。”
说着，挥挥手往外走，程家的财产全部充公，所有人都下了狱，这会儿天都要亮了。
梁烨打个哈欠，把人送到大狱，交接完手上的活儿，然后回家补觉。
这会儿江若云都起来了，趁他洗漱的功夫，给煮了一碗面，让他吃了再去睡。
忙活了一夜，梁烨确实饿了，大口吃着面，江若云就在旁边看着。
“皇上决定处置程庄，看来是又打算轻拿轻放了。”
江若云淡淡说到。
这件事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但皇帝却只打算查到程庄这里，意思很明确，就是让程庄当替死鬼，保护后面操控的人。
“亲儿子，舍不得也是正常的，不然先太子的事也不会拖这么多年。”
皇帝子嗣单薄，能保一个是一个，自然不会轻易降罪。
江若云叹口气：“就是可怜了那些无辜的孩子。”
梁烨宽慰道：“没事，虽然皇上明面上不愿意深究，但背地里肯定会让人彻查，这毕竟是通敌的大罪，那几位皇子也不会好过。”
江若云点点头，这也算是唯一的安慰了。
“你觉得会是谁？”
梁烨摇头：“说不准，咱们这几位王爷，可都不是好惹的。”
平王看起来是最无脑的一个，可谁又能保证背后做局的人就不是他呢？
“不用着急，皇上身体康健，尚且还能护小君几年，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说着，喝了一口面汤，伸手捏了捏江若云的脸：“我去睡会儿，你去忙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