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以法莲。
这里没有萨斯的瘟疫,也没有类似那妇人的蹊跷事件。这里,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地区。这里,充满了无数的贵族,其中就包括郁钟、尽泊和乌凌的家族。繁丽又奢华的以法莲,好像和萨斯没有任何可能存在的联系。
在一座贵族府邸门前,一小块石板上刻着“奥古斯都”几个字。与其他同等级的贵族府邸相比,这座住宅并不华丽,也不简陋,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座。它的采光性能很好,仿佛甚至还能把阳光从太阳神那里夺取过来。从今天开始,它或许会因为一个人的名字而更加夺目。
在府邸的深处,一名男子坐在窗前。他“向外”望着,好像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这男子大约十九岁左右。他浅棕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好像比女王的礼服更加华美;他碧绿色的瞳孔目不转睛,好像一潭深得能容纳下整个世界的湖泊;他的容颜如同宙斯亲手打造的雕塑,美丽又矫健;他所穿的衣服在贵族中实在普通,但是这对他的气质来说,却好似欲盖弥彰。
这时,不知从哪里出现一个妖媚女子,轻轻抚摸着男子的下巴,在他耳边轻声念道:“我的爱人,你在看什么?”
“外面的世界。”男子平静地说道。听他的语气,却一点都不像是女子口中的爱人。
“可是窗帘明明是拉着的。”
“你在和我浪费时间吗?”男子转过身,用他深邃的眼睛望着女子,忧郁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所说的地方。”
女子和男子拉开了一点距离,装傻似的说道:“你是在说哪里?”
男子好像懒得和女子纠缠一般,直接说道:“萨斯。”
“萨斯怎么了?”
“告诉我,到今天为止,你已经为多少人订立契约了?那个死去的妇人只是一个开始。”
女子蹲在男子面前,把自己的脸埋在男子的双腿上。“亲爱的,请记住,我在你面前,就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我们不要谈论其他的事情,好不好?”
“但实际上,你永远都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忘记那些不快吧,就只和我一个人相处。怎么样?”
“我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是,他很快恢复了之前的语气,继续说道,“你一定知道是哪些人为契约做了见证。”
“你想要我告诉你吗?”女子一边说,一边将嘴唇缓缓向男子靠拢。
男子领会了女子的意思,轻轻地吻了她一下。
“是一个老头儿。”女子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道,“不过,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你知道?”
“你在我眼中,还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女子得意地说,“你想杀了他,对不对?你以为这样一来契约的事情就会解决?真是天真!到时候,还会有许多其他的人来自动代替他的人。人类想改变自己的命运,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实在想象不出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加令我感到恶心的了!”
“如果郁钟知道你竟是这样的人,她一定会伤心。”男子说着,好像已经完全感受到了郁钟的悲痛。
“郁钟、郁钟、又是郁钟!那个女人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是另一副样子!也不知道她是在骗你,还是在骗别人。”
“我不许你侮辱她。你知道真正的她是什么样子。”
“好吧。我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你,无论是从爱神的角度还是从命运女神的立场来看,你们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绝对!”
“没关系。我并不奢望能和她成为恋人。只要就这样保持现状就足够了。”
“你真是骗子。她一定不知道你从来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的。”女子露出极为不齿的目光。
“你不也是吗?”男子立刻反问道,“明明知道我不爱你,却成天地自欺欺人。”
“老爷,打扰了。”突然,仆人的声音闯了进来,男子有些慌张地对仆人说道,“把茶放在门口,你可以走了。”
“你刚才感到紧张了吗?”女子嬉笑着问道。
男子微微皱眉,不语。
“为何不告诉他,我是你未来的妻子?”
“那纯粹是谎言。我曾和郁钟约定过,永远都不娶妻。”
“那只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笑。你当时才只有十三岁。”
“不,我是认真的。那是誓言,就像契约一样,不能破坏它。”
“你有时候还真是单纯。”
男子苦笑着说道:“那不是单纯,而是卑鄙。我不想失去她,所以才会这么呵护她。现在的我,所拥有的只有郁钟。”
“真是好笑。”女子狐媚地笑了笑,“你以为你真的能永远拥有她?她已经十七岁了,很快就会卸去大贞女的职责。到时候,她就会找个男人嫁掉。而你?永远都不可能是她择偶的对象。”
“你有时候话还真多。不过,这到很符合你的年纪。”
“我是不会老的。”
“谁知道?连最伟大的宙斯都会从婴儿长到中年,更何况是你呢?”
“如果真是那样,我会让所有的契约者为我逝去的美貌做陪葬品。”女子在一刹那之间露出阴笑,但很快这笑容就消失了,它再次转化为自信的笑容,继续说,“不过,我只是说笑的。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
“我真不知道你的丈夫是如何容忍你的这种性格的。”
“别和我说他的事!他长得活像一直蛤蟆!要不是父亲把我许配给他,我怎么可能会和他在一起?”
“那么,你的那位情人呢?”
“哦,亲爱的,现在只是我和你的时间。我发誓,我爱他也没有像爱你这样多。”
“如果他听到了你的话,说不定会马上过来杀了我。”男子开玩笑地说道。
但是相反,女子却变得极为严肃,说:“不会的。我不会让他碰你的。”
男子轻笑道:“为何如此确信?用你的美貌做担保?”
“如果你不嫌弃丑陋的我的话。”
“这可不像是你说出来的话。”
“如果我不能得到爱情,空有这一副美貌又有什么用?”女子苦笑道,好像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为什么,我的美貌,总是吸引不了我爱的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