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尽泊干脆地回绝了德尔菲,他看看郁钟,说,“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到这里是做什么来的?”
乌凌小心地看了看自己周围的三个人,犹豫着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拜托尽泊。
郁钟思考了一会儿,终于对尽泊开口道:“我们是想拜托阁下帮忙,但也不是一定要在今天……”
“什么事情?你们先说说看。”尽泊的语气烦躁却又期待。
“我们知道阁下和佐尔格阁下很熟,所以……”
“你们就直接说吧。能做的我自然会答应,不能做的就对不起了。”尽泊的话语比小孩子都要直接。.
“我们想要陛下赐给佐尔格阁下的鹿。”
“鹿?”尽泊显得非常吃惊,就如同自己的秘密被知道了一样。
“……不行吗?”郁钟小心又小心地问道。
尽泊突然释然大笑,与之前警戒的样子完全不同,他也不问郁钟他们要鹿的原因,便直接答应了下来。“不过,我要带上自己认识的一个人。而且在这之前,我要先回家一下。”
“当然当然。”郁钟说罢,便神情兴奋地看了看乌凌和惑问。
*****“这两匹马是……”乌凌小声问道。
“他们也是伊斯拜的国王送过来的。我想用这两匹好马来换那一只鹿,应该不是问题。”尽泊解释道。
郁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可是,这应该是陛下送给你的,如果就这样私下交换的话,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不要紧,我已经和陛下通报过了。她已经同意了。”
郁钟刚想感叹一下,却又立刻住了嘴。同意!?尽泊才刚刚接受了郁钟他们的请求,怎么会已经得到了女王的换鹿许可呢?还是说,他其实早就打算换鹿了?
尽泊向来都是这样令人难以捉摸。然而,幸运的一点是,他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
在马上就要到达佐尔格家的时候,尽泊却把郁钟四人只安排到旁边的茶餐厅中。他说:“请各位在这里稍微等待一下,等我出来之后就把鹿交给你们。”
乌凌他们本来就是有求于尽泊,所以便没好意思拒绝。
银发的尽泊牵着两匹同样出色的骏马向佐尔格的住宅出发。在岔路口,他和一名身着奇异服饰的蒙脸人见面,互相叮嘱了些什么,便一起离开了。
然而,蒙脸人的一个细节却占据了郁钟的眼睛——蒙脸人那双幽静的碧绿色眼睛——除了摩司,还有谁能够拥有!?
郁钟不禁前倾身体,想要追上去。
“郁钟,你要去哪?”乌凌拽住了少女。
“我想跟着去看看。”
“你不相信尽泊阁下吗?”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怀疑尽泊,而是怀疑摩司——郁钟想知道自己的哥哥兼恋人每天究竟在做着怎样的工作!他和尽泊,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你想让尽泊和乌凌、惑问的事情功亏一篑吗?”德尔菲严肃又不可侵犯的声音咄咄而出,害得郁钟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
“……对不起。不过,既然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我想回家了。”郁钟一边说,就一边要离开茶餐厅。
德尔菲不再说话,如同已经默认了一般。郁钟越来越觉得,这个光明之神对自己怀有敌意,可是,为什么?
“郁钟,你就留下来吧。”乌凌拉扯着郁钟的衣袖。
“贞女大人,很抱歉要你陪我们。不过,你在这个时候离开,我们会更加愧疚的。”惑问也开口劝道。
郁钟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离开。
*****大概在原处待了大约两三个小时之后,尽泊才悠悠地出现了。
“这应该就是你们要的鹿吧?”他一边说,便一边把有些反抗的鹿拽了过来。
那只鹿看到德尔菲,在试图跳跃之后,竟然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她傲慢地甩了甩自己的小尾巴,不再反抗,而是背对着德尔菲卧了下来。
郁钟、乌凌和惑问看到这样的景象之后,便更加确信这只鹿的不同寻常的身份。
“没有错吧?”尽泊再次确认道。
郁钟三人只是微微地做出了回应,而德尔菲却用异常激动地眼神望着鹿。他慢慢地靠向鹿,蹲下身,用温柔无比的手抚摸着鹿头,纤细的手指如同在拨动优美的琴弦,他轻轻地动了动嘴唇,好像说了句“对不起”。之后,他站起来,拉住尽泊的手,说:“谢谢你,伊西……尽泊。”
“‘谢谢’我就收下了。把你的手拿开。”尽泊的样子如同高傲的女王。
“尽泊阁下,刚才和你一起去佐尔格阁下家的人呢?”郁钟等到气氛稍微平稳之后,问道。
“他只是我介绍给佐尔格阁下的一个普通术士罢了,擅长表演一些法术、巫术之类的东西。他拿了我的钱后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尽泊虽然一瞬间露出极为吃惊的表情,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时镇静又冷漠的神情。
“先生,恭喜你,找到了‘她’。”乌凌笑成一团,好像比德尔菲还要高兴。
德尔菲揉了揉乌凌的头发,欣慰地笑着:“谢谢,乌凌。如果不是你们的事情需要我,我可能永远都找不到让她回来的理由。所以,你们通过我的测试了。”
乌凌望着惑问,兴奋地跳起来,要与惑问击掌纪念。
“等等!我不同意!”突然,一个气愤得失去了所有冷静的声音突然从墙角处传来。很快,那说话的人不知从哪里现了身。
“……维纳?”郁钟不禁小声念道。
“阿波罗!你要找的是你的妹妹!而这只是头鹿!如果不把她恢复成人形,我就不承认!”维纳破口大叫,完全不符合女神的风韵。
“维纳斯,你想怎么样?我是主审官,这里没你的事。”德尔菲的语气仍然非常绅士。
“我是命运女神,我才是主审官!至少在这次解除契约的活动中,除了父亲宙斯,我有最大的裁决权!况且,你也知道,狄安娜不是在自己的意愿下变成鹿的!”维纳突然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说,“不过,我倒是能推荐你们一个恢复原型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