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神女,你听说过契约的事情吗?”年轻男子突然说道。
“喂你……”年纪最大的男孩从木凳上跳起来,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弟弟,好像在警示他不要说多余的话。
“契约?是什么?”郁钟一边为老人盖好被子,一边问道。
“就是……”
“原来你在这里,和我一起回去吧。”就在这时,一名男子出现在这个破旧的家门口。他及腰的浅棕色长发在院子里享受着太阳神的照耀,浑身的贵族气质几乎要把这两间小房子撑破。
“哥哥,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看见摩司的出现,郁钟才想起来自己是被这对兄弟绑架了。
“你想逃跑吗?奶奶她还没有醒。”年长男子说道。
“她马上就会醒的。”郁钟并没有说谎。果不其然,在几人的专注注视下,老人真的睁开了眼睛。
“那么,几位小兄弟,我们就告辞了。”摩司微笑着说道。
“星约神女,谢谢你。”两个弟弟目送郁钟和摩司,哥哥留在家里照顾奶奶。
“星约神女?很适合你哦。”摩司轻轻揉了揉郁钟的头发。
“一点也不适合!”郁钟突然站住,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一样无力地站在摩司面前。她低着头,故意让前面的头发遮住脸的上半部分,不停地抽泣着。被别人称作星约神女,可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到。就比如那个老人,虽然现在苏醒了,但或许什么时候又会陷入昏迷、甚至是死亡。
摩司一只手轻轻按抚着郁钟的肩膀,而另一只手则递给她一条手帕。
“过一会儿可能有人要来。”摩司突然说道。
什么?郁钟听后,立刻接过摩司的手帕,飞快地擦拭着自己的眼角。这样这样脆弱的自己,绝对不能让哥哥以为的人看到。
“能看出来吗?”郁钟扬起脖子,把脸正对着摩司。
摩司良久地注视着郁钟的脸。虽然郁钟强忍着眼泪,但是眼睛和鼻子仍然有些红润。“不如和我一起回到旅店吧。现在也到了你今天结束工作的时候了。”年轻的兄长一边轻抚郁钟的泪痕,一边柔声低语道。
“不过,要先通知尽泊阁下他们才行。”郁钟小声说道。
“我想,他已经知道了。”
郁钟顺着摩司的目光望去,却只看见一个人影从拐角处的墙外走出来。他的面容逐渐清晰——竟然是尽泊!
他什么时候来的!?
郁钟好像被突袭了,紧张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迅速把脸微微偏向一边,又把长发向自己的脸颊上扯了扯,尴尬地说道:“那个……尽泊阁下,我想先和哥哥回去了。可以吗?”
“当然。贞女大人的私人事情和在下没有任何关系。既然您已经安全,在下们就放心了。”
尽泊的语气意外地生疏,他还居然称自己为“在下”!是因为有哥哥在场吗?
“谢谢你。”郁钟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快快离开这个地方,因此她只是简短地回应了尽泊后就和摩司离开了。
但是,郁钟也有想要问尽泊的事情。可是,不是以这个哭得不成样子的自己。
*****郁钟和摩司面对面地坐在马车中,但是她却没有多余的心力向哥哥撒娇、甚至普通的交谈。她在脑海中一点一点地整理着有关瘟疫、有关自己的事情。
郁钟清楚地知道那对兄弟一开始是如何打算的——他们想把自己当做是献给神的祭品,以此让瘟疫结束。如果不是摩司及时赶到,郁钟也不敢保证之后的自己会有着怎样的命运。连像他们那样孝顺的人都不惜犯罪而要杀死自己,郁钟更不敢想象其他人是如何想的。的确,自从自己生病以来,萨斯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自己的声誉甚至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灾难,真的是自己带来的吗?可是,自己明明是来帮助萨斯的!还是说,正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让萨斯雪上加霜?如果真的是这样,该怎么办?死……吗……
“郁钟!”一个声音突然把郁钟拉了回来。她刚才那样地陷入深思,就好像是被恶魔抓住了翅膀一样。
郁钟径直地望着摩司,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她突然哭了——不想死!无法想象之后的哥哥会是什么样子!他一定会很伤心吧。
“我太没用了。”郁钟无力地说道。她不想离开摩司,永远都不。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只剩下了两人中的一个,那世界就会不复存在。
“不是你的错。”摩司坐到郁钟一边,把手轻轻地打在她的肩膀上,简单地安慰道,“那只是无聊人的传言。”
“你知道!?”郁钟猛然地抬头惊问道。
“有关你的事,我可能会不知道吗?”摩司浅笑道。他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摸郁钟的脸颊。
“你说的是真的?”郁钟问道。但是,在这件事上,怀疑总是多过相信。
“作为奥古斯都的当家,我发誓决不说谎。”
“可是,你现在只是我的哥哥。”
“说的也是。”摩司轻笑一声,“我保证没有说谎。”
——萨斯已经完了!
“虽然我说的是事实,”摩司的语气变得严肃,接着说道,“不过这里的人不会这么认为。你不如就这么回到以法莲(首都),如何?”
“如果灾情还是得不到改善,这里的人就不会再认为我是灾星吗?”
“没错。”
“可是,那样的话,我就是逃跑者了。无论走还是不走,输的人都是我。”郁钟无奈地笑了笑,“我有灵力,为什么不用呢?你说对不对,哥哥?”
“……”
“对了,我想有一个事情问你。”郁钟望着摩司,却又不时看向别处,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贵族的孩子出生之后不是会有预言师或者祭司里来占卜他的命运吗……”
“没错,怎么了?”
“那……那哥哥你……”
“嗯?”
“你知道我的预言吗?”
“不知道。后来也没听父亲提起过。”
也对,哥哥也是在自己三四岁的时候才来的,不知道自己的预言的可能性比较大。“其实,今天有人把我的预言告诉我了。”
“是什么呢?”摩司完全顺着郁钟的意愿回答,一副宠着妹妹的哥哥的样子。
“——由神创造,却违背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