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反而是我的错?”摩司苦笑着说道。
“肯定的呀~绝对是哥哥的错!”郁钟用说“对不起”的语气来迸出这句话。
但是,摩司的想法却和郁钟完全不同。当然了,错的是摩司。他不该作为兄长,却爱上自己的妹妹;他不该为了满足自己的道德,而准备强行把郁钟嫁出去;他不该让郁钟承受着一夜的煎熬,而到现在才让她对自己说“对不起”。一切的错,都是他。也许,从昨晚开始,摩司再也不敢随便和郁钟提起结婚的事情了。这不仅是郁钟所讨厌的,更是他自己的伤痛。
“哥哥,我才不想那么早嫁人,我想留在家里!”郁钟终于抬起头来,全神贯注地望着摩司深邃的瞳孔。
“你想在这里陪我吗?”
“嗯!”郁钟拼命地点头,就好像一只听话的小猫。
摩司知道郁钟的意思单纯得要命,但是他还是会忍不住自我安慰。他终于将笑容舒展开来,但是却不知道微笑的准确原因。
*****“老爷,这里有封信。”
“哥哥,是什么?”
摩司没有把信递给郁钟,而是在浏览了一遍之后,对她转述道:“今晚,有陛下准备的舞会,我们也要参加。”
“什么!?”郁钟十分不乐地惊叹道,“不是让我休息的吗!为什么反而要去参加这种舞会?对我来说,这简直比校对古文还累人!”
“这是陛下的命令。”
“那,哥哥也会去吧?”
“当然。”
“晚上,我和你跳舞好了。”
“这……”
“就答应我吧~我和别人都不熟。更何况,以我作为大贞女的身份,怎么能随便和别人跳舞呢?”郁钟跑到摩司背后,不停地为他捶背,就好像在向爸爸要糖果的小女儿。
“好吧。”这对于摩司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坏消息。他坐在那里,悄悄地翘起嘴角。
“太好了!就这样说定了!”
“嗯。”
“你不许和别人跳舞哦!”
“嗯。”
“千万哦!”
“我知道了,小公主。”
“老爷,有客人来找您。”仆人再次不适时宜地走过来。
“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好不容易高兴起来的郁钟一头栽进沙发中,闷闷不乐地埋怨道。
“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要马上!立刻!迅速!”
“是,是。”
*****摩司确实很快就回到郁钟所在的房间了。但是他却已经穿好了外衣。
单单只是那匆忙的脚步声,就足够让郁钟警惕了:“哥哥,你要去哪里?”
“我有急事,需要出去一下。”摩司一边说,还不忘向大门走去,“你在家里等我。如果我晚上还没有回来,你就自己去舞会吧。”
“可是,你刚刚才答应我……”郁钟站起来,紧跟在摩司身后。
“对不起,哥哥也不想违约。”摩司温柔地按着郁钟的头发,在她的额头上轻吻。
*****这是个很气派的舞会,邀请了许多贵族和臣子,据说连执政官和首席大祭司本人都会亲自参加。这次的舞会,不是普通贵族的沙龙,而是女王亲自举办的聚会。
摩司没有遵守约定,郁钟孤身一人前往众多陌生人的集会。她向来都讨厌这样的应酬。
虽然舞会已经开始了,但是还有许多人因为各自的事情而没有到达。现在,音乐已经响起,人们自由邀请舞伴,在这个嘈杂的“菜市场”跳舞。但是,郁钟一点也不想跳舞。实际上,她恨不得现在就逃走。然而,有一种预感,告诉她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舞会。讨厌人多的大贞女只好硬着头皮等待它的真面目。
隔着人群,郁钟忽然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穿着男士晚礼服,和平时给人的严肃感觉完全不同。一头干练的银色短发,即使在这灯光幻灭的大厅中也不会失去诱人的色彩。这个人就是执政官的副官,也是执政官的代理,尽泊。他坐在辉煌大厅地角落里,只留给众人一张背影。他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书,已经看到了一半,看样子他打算在今晚把剩下的全部读完。他虽然在这里,但是却好像和这个舞会没有半点关系。
虽然她曾经和尽泊共事一个月,但是现在却不知该如何和他打招呼。郁钟也懒懒地坐在椅子上,不希望被任何人搭讪。
“美丽的小姐,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郁钟刚听到前几个字,就知说话的人是谁。果然不错,是诺曼。
“对不起,诺曼阁下。我有些累了。”郁钟找了个借口说道。
诺曼先是一愣,然后才说道:“是吗?那我坐这里等你。”说罢,他便一扭身坐到郁钟旁边,同时甩了甩他的半长秀发,就如同站在太阳下面的阿喀琉斯。确实,眼前的这个男子器宇轩昂,是一位勇敢的战士;但是,他并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他现在坐在这里,安静地注视着人群,就好像真的随时会拿起里拉琴与阿波罗一较上下。他气质极佳,即使坐在心上人的旁边,也不会出现一些怪异的举动。他海蓝色的瞳孔就好像是用海神之手亲自打造的宝石,沉醉在海底的珊瑚礁旁。
此时,从不远的地方走来一位男士。诺曼条件反射似的坐得更加端正,好像准备随时拦住那人。
谁知,那男子竟然站在了诺曼的面前。这一下,让郁钟和诺曼都感到很尴尬。
“阁下,请问舍妹是否有幸能与您共舞?”男子指了指附近的一位女郎。
“……”
“诺曼阁下,拒绝女性的邀请是不礼貌的行为。”郁钟立刻说道。
诺曼没再抗拒,他的身体微微向郁钟方向倾斜,低声对郁钟说了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诺曼的那句话充满了骄傲,这让郁钟哭笑不得。但是,诺曼向来都是这样,大贞女反而见怪不怪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旁边的椅子上还残留着诺曼的气味,便又有一人向郁钟走来。
那满不在乎的眼神,那白银色的头发,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书,歪歪扭扭地行走着。那个不苟言笑的尽泊居然来邀请自己!?不不,这个人真的是尽泊吗!?
“尽泊”的人越来越近,他真的是“尽泊”!郁钟感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思考的逻辑了。
“能和你跳舞吗?”尽泊虽然把书合住,但是却仍然将手指夹在书中留作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