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杵着脑袋发呆,我反复思考着我如何避免婚姻的束缚。
有了!
那就是让柏杨彻底讨厌我。
不过话说回来,能让他讨厌我的方法是什么呢?
于是,我暗访公司上下各个阶层,他们对于柏杨只有夸赞和倾佩,丝毫没有别的可言。
但我也并不是没有收获,而是听到了一些小八卦。
可正是这些小八卦,导致我引火自焚。
7
正当我悠闲地吃着美味的小笼包早餐时,柏杨那个魔头又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一进门,对上的是他的面瘫脸。
咦?好冷!
办公室的氛围也奇妙地降到冰点。
“老板,您找我。”我嘴里咀嚼着小笼包,嘟囔着。
他没理我。
“肿么了?”
我凑过去仔细上前瞧了瞧。
“你前天下午三点在干嘛?”柏杨冷冷地问。
前天下午?
我依稀记得我在厕所玩手机,然后偷听到两个女的说HR离婚带娃的坏话。
“当,当然是认真工作咯。”
我假装的硬气却被一秒拆穿。
“是吗?那李总打来的电话你怎么没接到?”
我不敢吭声。
“还有,昨天上午十点半你在干嘛?”
糟了!那个时候我在偷窥楼下男经理对员工训话啊!
这,这可怎么回答?
“您看,在工作这个回答还能成立吗?”
我垂着头,丧着脸,小心翼翼地询问他的意见。
没等他开口,又急忙率先认错:“对不起,老板,我在摸鱼 ,不过应该不会给您造成损失吧?”
“就因为夫人你没接了两个电话,我少挣了一千万,你说这可怎么办?”
柏杨站起身来,摘下眼镜,慢慢地向我走进。
他凉丝丝的指尖轻轻滑过我的脸颊,邪魅一笑。
“你,你想怎么办?”
我皱眉,节节后退。
“那就惩罚你。”
没等我反应过来,柏杨的大手绕后擒着我的脖子推到他的面前,我则如同一个乖乖就擒的猎物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他垂眸看着我的唇,浅浅地一个吻。
我抱着宁死不屈的态度欲要抵抗,谁知这家伙居然灵敏地撬开我的牙齿,吮吸我舌头的柔软。
要看着自己浑身发软、摇摇欲坠,柏杨的另只手扶住我的腰。
亲吻、旋转。
我俩好似舞池里跳舞的男女,悠悠地来到沙发前,将我扑倒。
救命啊!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抹红色的倩影。
“看来我来得时机不对。”
那宛如黄鹂的声音打破了刚才的炙热。
压在我身上的柏杨扭头望着门口,趁他分神之际,我一把将他推开,随后自己也坐起来整理衣襟。
我跟随柏杨那意味深长的目光顺势望过去,只见那曼妙的身材搭配着立体的五官,一个浓颜系火辣大美女驻足。
“清儿,你先出去。”
我遵从了柏杨的吩咐走了出去。
我当然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出他俩关系不一般。本倒觉得无所谓,只是柏杨突然对我的称呼改口,属实让我心里不舒服。
于是,我决定趴在门口偷听。
可恶!
这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太好了,我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偷听失败的我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到座位上发呆。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个响亮的男声传来,紧接着那女人便哭哭啼啼地跑了出来,路过我的时候还瞟了一眼我。
好家伙,看来是柏杨发飙了。
至于他为什么发飙,我在晚上便知道了答案。
深夜。
当我正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着时,柏杨给我打来了电话。
接电话的不是柏杨,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请问你是林清吗?”
“嗯,我是。”
“柏杨在酒吧喝多了找你,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来接一下吧。”
我按照男人给的地址来到酒吧。
只看见醉酒的柏杨瘫坐在地上,旁边是坐着的是一个长相俊朗的男人,和柏杨这个优雅腹黑美男子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我叫季雨,你就是林清吧,我们走吧。”
男人先开口。
“去哪?”
“他嚷嚷着见你,自然是去你家。”
无奈,我和季雨只好把柏杨运送到我家。
直到把他放在我的床上,我将一杯水递给累了半天的季雨。
“谢谢。”
看着他大口大口喝了起来,我瞥了瞥醉生梦死的柏杨,忍不住嘀咕。
“这么能喝找我干嘛,去找那个女人啊。”
季雨将口中的水喷了出来。
“你是说,苏芸回来了?”
“苏芸是谁?”
季雨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客厅,问我:“你看到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大波浪,身材火辣?”
我懵逼地点点头。
“那就是了。”他一拍脑袋,“苏芸是柏杨的初恋,他俩在大学的时候好过,后来因为苏芸出轨一个国外富翁,两个人就拜拜了。”
我扑哧一声没忍住,难以置信:“柏杨居然还有被绿的时候?”
“何止?他差点没跳楼。”季雨摇摇头,“不过听说后来苏芸过得特别不如意,那个老外还家暴她。她现在回来干嘛呢?”
该不会是和柏杨复合吧?
我心里生疑。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个疑虑还没破解,另一件事又发生了。
8
简单地聊了几句过后,我把季雨送到小区门口,刚准备上楼。
黑夜里,一把大手快速捂住了我的口鼻,紧接着一阵眩晕。
我被绑架了。
一股腥臭刺鼻,我醒了,在一个废弃工厂,旁边是啜泣不断的苏芸。
正当我疑惑着是谁要绑架我俩的时候,幕后真凶走了出来。
老熟人了。
是柏子贤。
今时不同往日,他没了金钱的点缀,贵气早已散去,只剩一身的丑恶了。
我异常冷静,倒是旁边哭泣的苏芸挨了柏子贤一巴掌。
“就TM知道哭。”柏子贤看了眼时间,“柏杨快到了,好戏马上开始了。”
果不其然。
柏杨出现了。
还是昨晚醉酒的那身行头,甚至发型还残存着凌乱,是急匆匆赶来的。
至于为了谁,我不知道。
他刚要迈着矫健的步伐朝我的方向而来,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柏杨!”苏芸哭喊。
他顿了顿,看了看我,还是走了过去。
苏芸即使被缠住双手也要努力拥抱柏杨。
搞笑!
根据偶像剧的经典桥段,这个时候绑匪应该要拿人质座位威胁来得到钱了吧?
我隐隐期待:不用做出选择了,我自荐。赶快把我杀了给这对小别胜新婚的小情侣助助兴!
“这箱子里是你要的数目,拿了赶紧滚出我的视线。”
柏杨站起来将手中的箱子扔给柏子贤。
怎么剧情发展不对?
我疑惑。
接过箱子,柏子贤阴险地笑:“二叔啊二叔,你说你还真是有福气。但是就是不知道哪个能成为我二婶呢?要不,你现在做个选择?”
说着,柏子贤抽出刀,舔着刀尖。
“少来,钱已经给你了,两个人我都得带走。”
柏杨一脸冷漠。
“那可由不得二叔你啊。”
柏子贤一个眼神,身后的两个保镖就拿下柏杨。
“我以为你很有种,不过拿女人威胁我,你还是太懦弱。”柏杨霸气回怼。
“我懦弱?无所谓,反正你们三个只能走出去两个,我也要让你柏杨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谁让我的母亲死了呢?”
我一惊,原来这小子现在这么变态是因为这个啊。
真是太墨迹了!
“柏子贤。”我率先一步喊话,“你杀了我吧,我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别打扰人家小两口的幸福。”
“哟,原来林清你这个垃圾货没人要啊。”
柏子贤的话很恶心,可是我还是接了下去:“对,你快捅了我吧,我活够了。”
柏杨厉声制止:“林清,你疯了?没有你,老子怎么活?”
我忽略柏杨,怒斥柏子贤赶快,希望能够激怒他。
就在这时,门外警笛声响起。
季雨带着一大堆警察冲了进来。
眼看事情败露,那两个莽汉直接松开柏杨落荒而逃。
正是眼前这一幕,柏子贤也傻眼,拿着刀愣在原地,见步步逼近的柏杨,一时慌了神。
“柏杨,我告诉你,你别逼我,你别逼我啊!啊!”
随着一声大叫,红眼的柏子贤拿着刀朝我跑来。
来吧!
我闭上眼,做好准备。
咦?居然不疼?
带着疑惑睁眼,只见一脸惨白的柏子贤吓瘫在地,旁边是带着鲜血的刀子。
再看,柏杨的身上有了一个狭长的刀口。
我恍然大悟。
9
医院病房里。
我握着柏杨的手,默默祈祷着他赶快醒来。
竟不自觉地滑落出一连串豆大的泪珠。
这个傻瓜。
他要是醒不过来,我活着能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这里,我愈发泪如雨下。
“别哭。”
微弱的声音唤我。
我抬眼,对视着柏杨那张帅气又苍白的脸。
他微微抬起手,替我擦拭掉眼角残留的余泪,随之勉强挤出个浅浅的笑容。
紧接着,他又看了看季雨和苏芸。
“那小子呢?”
季雨回答:“贪污腐败再加上绑架勒索和杀人未遂,桩桩件件够他吃一辈子的牢饭了。”
柏杨露出了个满意的神情。
“那件事……”
季雨还没说完,柏杨一个眼神便令其带着苏芸出去。
我一头雾水。
是不是搞错人了?
该走的不应该是我吗?
“有没有被吓到?”柏杨担心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吭声。
就是这点小心思都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夫人原来是个大醋坛子。”
我看向他,他笑着说。
“爱吃醋也总比某些人为了初恋深夜买醉好!”
我阴阳怪气地嘲讽他,撅嘴表示不服。
他却哈哈地笑了。
“你觉得我是为了苏芸喝酒?”
“不是吗?”
他又笑得更大声,一不小心还扯疼了腰上的伤口“嘶”了一声。
我白眼。
“好吧,事到如今我就全告诉你了。”柏杨妥协,“你之前说岳父岳母是出车祸意外去世的,但是我告诉你那不是意外。”
“那是什么?”我震惊。
“是柏子贤。至于他什么图谋我还没查清楚,刚刚季雨要说的也就是这件事。”
“我喝酒是因为我觉得是我愧对于你,是我柏家欠你的,我纠结我到底该不该告诉你,进退两难,所以喝了很多酒。”
事实太过残酷,我一时接受不了。
不过,还好人渣终于得到报应。
“至于苏芸,想必季雨早就告诉你我俩的事了。我早就对她没感情了,连所谓的朋友都勉强称不上。她那天来找我是来告别的,她又找了个加拿大老公,这趟回国是把她儿子接过去。”
一切都尘埃落定,烟消云散了。
我舒了口长气。
与柏杨对视,他的目光让我很安心。
我俩保持沉默,他却率先打破宁静。
“嘶。”他摸腰,发出声音。
我赶忙凑上前去查看:“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刚刚用力碰到伤口了?”
他一把拉住我,亲了上去。
在一个柔情又缠绵的舌吻过后,柏杨深情款款。
“嫁给我,好吗?”
10
在柏杨出院后的某一天。
人来人往的机场里。
我们与苏芸母子进行道别。
“有空就回来看我们啊!”我朝她们两个施展笑意。
躲在苏芸身后的小家伙儿也朝我挥挥手,肉嘟嘟的脸蛋发出稚嫩的声音:“漂亮姐姐再见,柏叔叔再见!”
柏杨气得站在一旁做鬼脸吓唬他。
这时,苏芸朝我走了过来。
红唇在我耳边递上一句:“只有你才配得上他,祝你们幸福。”
没等我开口。
那抹橘红色的倩影领着小不点朝着人海走去。
望着那一蹦一跳的小圆团子,我不禁发出感慨:“好可爱啊,有这样一个乖乖的宝宝真是太幸福了。”
“夫人你喜欢啊,那我们就多生几个!”
柏杨拍拍胸脯,展现臂力。
我看着他撇撇嘴,不屑道:“少来,你腰伤刚好。”
柏杨贱兮兮地凑上来:“我问过医生了,他说暂时先不要做剧烈运动。所以,接下来要想造娃就要辛苦夫人自己动了哦!”
什么牛马!
我被眼前的这个臭男人撩得一愣一愣的,直接丢下他快速跑回车里。
一个月后,在我们生日的那天。
在冬日的贝加尔湖畔,我们在冰天雪地中炽热的拥吻。
因为,我答应了他的求婚。
11
婚后第二年的一天。
柏杨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热情地朝着季雨分享他给孩子准备的玩具、衣服以及一切用品。
坐在沙发上的季雨全程黑脸。
显然,季雨是被逼迫的。
我见状,直接捧腹大笑。
突然,身体一阵,下身剧烈疼痛。
“我要生了,要生了。”
柏杨冲刺一般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我跟前,神情比我还慌乱。
“怎么办怎么办,要生了,要生了!”
他抓狂得直挠头,不停在我周围踱步。
“大哥,快去医院啊!”一旁的季雨看着柏杨那傻样焦急地点醒他。
瞬间明白的柏杨开始疯狂抱起地毯上的宝宝用品,然后撒腿就要往门外开溜。
季雨赶紧把他拦住:“你跑什么啊?赶快带着你媳妇去医院!是她生,不是你生!”
“哦!对对!”
柏杨这才反应过来,我真是无语啊!
我内心暗自祈祷:宝宝啊,你以后千万要带点脑子办事,不要像你这个不靠谱的爹一样!
我们就这样火急火燎地来到医院。
万幸的是,除了这个小插曲之外,一切顺利。
生产的时候,柏杨全程不离不弃地陪着我,直到最后一刻。
他哭了。
这是我第三次看到他哭。
第一次,是在婚礼上,一向要面子的柏杨被戳中泪点,原本想哭的我被他憋回去了,他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我的唯一一个亲人,他一定要照顾好我。
第二次,是在他得知他要当爸爸的时候,他说一想到我孕育了属于我们的小生命,他就忍不住哭。
用尽全身力气的我瘫在病床上,护士给我看了一眼孩子便抱出去了。
再看一眼柏杨,他还在继续抹眼泪。
我真无语!
这还是我刚开始认识的那个高高在上的柏杨吗?
“你能不哭了吗?”我皱眉。
“不能。”他摇头,带着哭腔回答我,“我心疼老婆你,呜呜。”
我晕!
不过,能和他相依相守一辈子,也挺好。
哦不,这回多了一个小生命。
是我们一家三口相依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