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巷的青石板被雨水泡得发亮，季晓的球鞋踩上去发出\"吱呀\"声。他攥着王姨给的银色U盘，能清晰摸到边缘的刻痕——那是父亲当年刻下的\"JGJ\"，和他校牌上的缩写一模一样。
\"到了。\"林耀阳突然停步，手电光照在斑驳的砖墙上。
季晓抬头，看见墙根的青苔里嵌着块生锈的铁牌，上面用红漆写着\"云启实验室旧址·2003\"。这是父亲当年参与建设的第一个实验室，后来被林正雄以\"数据安全隐患\"为由查封。
\"爸说过，这里藏着他的'最后防线'。\"王姨的声音发颤，她伸手摸向墙面，指尖在第三块砖的位置停顿，\"老林，如果是你，就出来吧。\"
砖缝里渗出细碎的响动。季晓的后颈瞬间绷紧，他看见阴影里走出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半边脸藏在鸭舌帽下，左手小指少了半截——和父亲遗照里那个帮他修自行车的男人，有七分相似。
\"王姨，好久不见。\"男人的声音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响，\"你当年偷了我的密钥，现在还敢来？\"
王姨的手指掐进掌心：\"周叔，当年是你替老林顶的罪。\"她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这是你儿子周阳，去年在国外出车祸的照片——你以为老林不知道？\"
男人的瞳孔骤缩。季晓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你......\"
\"我爸查到你儿子的车祸是林正雄买凶做的。\"王姨打断他，\"他用你儿子的命威胁你，逼你在贫困生数据上做手脚。\"
男人的身体剧烈颤抖。他从风衣里摸出个金属盒，扔在地上：\"这是老林让我保管的，说'如果有一天有人能解开密钥，就把这个给他'。\"
季晓蹲下身，捡起金属盒。盒盖上刻着\"季建国\"三个字，和他父亲的名字重叠。
\"打开它。\"男人的声音突然哽咽，\"老林最后说......要你替他，把数据还给世界。\"
季晓的手指悬在盒盖上，突然想起父亲视频里的最后一句话：\"小季，技术的终极意义，是让世界更公平。\"
他用力按下盒盖的暗扣。
\"咔嗒——\"
盒子打开的瞬间，所有人屏住呼吸。里面躺着的不是文件，而是个指甲盖大小的芯片，表面流转着幽蓝的光。
\"这是......\"苏晴的声音发颤，\"量子加密芯片！\"
\"没错。\"男人摘下鸭舌帽，露出左脸狰狞的伤疤，\"这是我当年在国外实验室偷的技术，老林说，它能存下整个云启的黑幕。\"
季晓把芯片插入U盘。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的血液几乎凝固——那是父亲用生命守护的终极证据：林正雄与国外犯罪集团的资金流水、贫困生数据泄露的完整操作链、甚至还有......季建国车祸当天的行车记录仪画面。
\"啪！\"
金属盒突然被踹翻。林耀阳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里全是血丝：\"周叔！你骗我爸！你说数据在我手里，其实......\"
\"够了！\"周叔吼道，\"林正雄当年给我儿子灌了过量安眠药，我查了三年才找到证据！\"他冲向季晓，\"年轻人，用这芯片毁了他们！\"
\"等等！\"季晓抓住他的手腕，\"您儿子......还活着吗？\"
周叔的动作顿住。他摸出手机，翻出张照片：穿病号服的男孩躺在病床上，脖子上插着呼吸管，床头卡写着\"周阳·脑死亡\"。
季晓的眼眶发酸。他想起王姨说过，周叔为了给儿子治病，被林正雄威胁着篡改数据。
\"所以您帮我们......\"
\"为了给我儿子讨个公道。\"周叔的眼泪砸在芯片上，\"老林说过，数据不会说谎，但人会。现在，该让说谎的人付出代价了。\"
\"叮——\"
手机震动。是苏晴发来的消息：警方已定位到暗网猎手的服务器，10分钟后抵达！
季晓握紧芯片。他看向王姨，对方正用纸巾擦着周叔脸上的血；又看向林耀阳，他正盯着墙上的旧照片发呆——照片里，父亲、林正雄、周叔站在实验室前，笑得像兄弟。
\"走。\"他对所有人说，\"去学院。\"
大数据学院的礼堂灯火通明。季晓站在讲台上，投影屏上滚动着芯片里的证据：林正雄的海外账户、贫困生数据篡改记录、周阳的车祸真相......
\"同学们。\"他的声音清亮，\"今天，我要向大家道歉。\"
台下一片寂静。
\"我爸当年没说完的话，我来替他说。\"季晓调出父亲的视频，\"数据不会说谎，但人会。而我们，要让说谎的人无处可藏。\"
视频结束时，屏幕上跳出一行字：致所有被数据伤害的人——光明终会到来。
掌声如雷。林耀阳站在第一排，举着手机录像；王姨在角落抹眼泪；周叔攥着芯片，指节发白。
\"还有。\"季晓调出另一段视频，是林正雄在警局的审讯画面，\"林总刚才说，他愿意退还所有非法所得，为当年的人命负责。\"
台下爆发出欢呼。季晓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匿名短信：做得好，季晓。下一个目标，是云启的海外分部。——X
他抬头，看见窗外的月光洒在\"大数据学院\"的校牌上。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边，他摸出兜里的银色U盘，突然笑了。
\"同学们。\"他举起U盘，\"从今天起，我们班的助学金公示，会用这个芯片做存证。\"
\"那是什么？\"前排的陈默问。
\"是父亲用生命守护的真相。\"季晓的声音轻，却像颗炸弹在人群里炸开，\"也是我们，交给未来的答案。\"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时间：00:05）
（屏幕弹出X的消息：云启海外分部，有份'季工未完成的项目'等你。——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