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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又和那次公干有关渺渺很快领着一个男人进来。
甘闻打量着他,男人吊梢眉三角眼,瘦削的脸上颧骨高高突出,尤其一双眼中,不管看向哪里都闪烁着生意人特有的精光。
甘闻记得他是甘家的一位远方亲戚,但因为关系太远,始终不得甘仁重用,在京中仗着甘家的关系开了个小酒馆,不咸不淡地经营着。
甘闻笑了笑:“这位伯父……”
“不敢不敢。”甘立意忙接话道,“诚王妃,小的叫甘立意,您叫我立意就行。”
他哪敢让甘闻称一声伯父,这又不是在甘家,他或许能仗着辈分说上一两句话,现在甘闻的身份可是他高攀不上的。
自从那日被叫回甘家,他就眼尖地发现有什么不同了,这段时间更是眼见着甘闻搭上闻家,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姑娘。
此时他不趁机择队而站,还等什么时候?
若是能借着甘闻搭上闻家的生意,他的小酒馆还不一飞冲天,总比现在不温不火的要好。
甘闻淡淡看着他眼神在那里变来变去,一会儿犹豫一会儿坚定,也不戳破。
良久才道:“甘掌柜,您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事?”
甘立意一怔,没想到甘闻竟然会这么问。
他已经将自己的签名交给了她,想也知道他今日来是干嘛的,他还以为自己一进来甘闻就会忍不住请求他将事情说出来。
他抬头对上甘闻仿佛看透一切的视线,心里微微一怔,他还是小看了甘闻。
甘闻比他想象中更沉得住气……
他讪笑了两声,犹豫道:“上回诚王妃将我们叫回甘家问起那年滴血验亲的事情,当时我没想起来什么,这几日却总是想起当时的事情,不觉就想到了点儿东西。”
他讨好地笑道:“我想诚王妃一定感兴趣,这才冒昧打扰。”
甘闻点点头,看向渺渺:“快给甘掌柜倒茶。”
她看向甘立意,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甘掌柜先坐,想起了什么您慢慢说,不着急,只要说全就行。”
“哎。”甘立意点点头在一旁坐下,“其实说起来也只是小事,和滴血验亲关系也不大,只是我心里总有些疑惑,所以一想又想起来了。”
他捧着茶杯,一边回忆一边道:“因为那之前我的生意周转不开,实在没办法的时候问甘丞相借了笔银子,那日滴血验亲时我便刚好借着去丞相府的机会,想将钱还给甘丞相。”
“我记得那天仪式结束以后,我特意等了一会儿,等大家都走了才拿着钱去找甘丞相,谁知……”
他顿了顿,喝了口茶才道:“我将钱拿出来的时候,甘丞相却好像忘了这件事一样,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甘闻皱了皱眉:“兴许他真的忘了,你为何会觉得这件事奇怪?”
甘立意半是犹豫,也不太肯定道:“起初我也不以为意,只以为甘丞相是贵人多忘事,就一直不曾放在心上。”
“可那日您让我们回忆滴血验亲那天的事情,我回去以后又想起来这件事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借的是很大一笔钱。”他伸手比了个“八”,表情夸张道,“足足有八千两,这么大笔数字说忘就忘了吗?”
“而且我借钱时,甘丞相对我说的很明确,让我务必一分不少的还给他,因为他这钱还是从……”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甘闻:“他说是从先夫人那里借的,若是帐对不上,先夫人回头又要教育他,当时我还笑他妻管严。”
甘闻眯了下眼睛,甘仁从闻澜那里借的……
甘立意自顾自道:“我就想着,当时他千叮咛万嘱咐,后来却又忘得一干二净实在有些奇怪,这便想着来跟您说一声,看对您有用没有……”
他话音刚落,忽听甘闻问道:“你何时问他借的钱?”
甘立意一怔,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具体日子记不大清了,只记得我向他借了钱之后,没多久他就外出公干去了,那之后回来他也不曾向我要过,我就能拖一天是一天,也没跟他提。”
公干……
甘闻骤然捏紧了扶手,又是公干。
不过想想也是,根据原主的记忆,后来甘仁和闻澜关系破裂,想来也不可能向她借钱。
想到这里她问道:“就连我娘去世,他也不曾向你提过还钱的事情?”
“正是这一点让我奇怪呢。”甘立意忙道,“我最近想想,若是之前他忘了还说得过去,可先夫人去世前后,他也一个字不曾提过,这就……”
察觉到甘闻对甘仁的反感,他无形中紧紧跟着甘闻,对甘仁露出了些许不满。
正想再批判甘仁两句,不想,甘闻一双清透的眼直直注视着他,冷笑道:“是吗?所以我娘去世时,你也一句都不曾提?”
明知是闻澜的钱,却连闻澜去世都不曾还给她。
甘立意一愣,见甘闻竟是要“问罪”,人都傻了。
他连忙干笑两声:“诚王妃,那时……那时小的真是没钱。”
甘闻冷哼一声,问道:“除了这件事以外,还有什么?”
甘立意一听,忙道:“别,别的没了,我就想起来这么多,其他的事情实在想不起来了。”
他偷偷觑了眼甘闻,小心地擦了擦额头的汗。
来之前,他还以为甘闻年纪小兴许很好骗,他能哄得住她。
可现在看来,甘闻敏锐的很。
甘闻点点头:“行了,既然如此,甘掌柜请回吧。”
甘立意连连应是,站起身以后却迟迟不走。
原是想甘闻能主动说出照拂他的话,现在来看也不可能了,可就这样走,他又实在不甘心。
他犹豫半晌,终是转过身道:“诚王妃……”
甘闻瞥他一眼,淡淡道:“甘掌柜还有什么事?”
甘立意腆着脸道:“我的酒馆生意刚能顾个温饱,小的听说您以后要接管闻家的生意,是不是……能多照拂小的两分,我们可都姓甘啊……”
“那就要看甘掌柜日后的表现了。”甘闻道,“你也知道,我在甘家说不上话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