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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咱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甘闻一边替辞巍把脉,一边在心中默默想适合他的药方。
“你的哑疾我看没有外伤因素,应当也是毒引起的……”
辞巍默默点头,想了想又比划:“一开始不这样,后来有一回出任务回来以后忽然就再也说不出来声音。”
“我知道了。”
她心中有了药方,拍拍辞巍的手:“行了,你这俩毛病都不是多大的事儿,我帮你治。”
她说的很是随意,好像他身上的毒和哑疾只是小病小痛一样,听得辞巍微微一愣。
“会不会很难?”他慢慢比划问道,愣是将甘闻问笑了。
“难?”甘闻挑了挑眉,“你在质疑我还是质疑我的医术?”
他身上的毒和墨疑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连墨疑这个半条腿都迈进阎王殿,和阎王吃了一顿饭的人她都能给拉回来,何况辞巍身上这区区小毒。
“当然不是。”辞巍连忙摇头,他怎么可能会怀疑甘闻。
只是他的毒可是首领手中的独门秘技,全靠它才掌控了组织里的所有杀手,竟然这么轻易就能被医治好吗?
这要是让他们首领得知,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
“放心吧,更头疼的我都见过了,你这毒只是区区小事。”
甘闻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以后只管踏踏实实留下来,跟着那破组织有什么好,每日还要卖命。”
“等我嫁给墨疑以后,你也跟着我住过去,别的什么都不用管,咱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她原本只是脱口而出,结果说完以后越琢磨越不对劲。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辞巍也顿了顿,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对起来。
气氛又逐渐趋向尴尬,甘闻赶忙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那什么……这事儿你也不早说,我之前还以为你另有隐情,就一直没有提过为你治哑疾的事情,早知道是这样,早点给你医治的话你现在就能说话了。”
她很是后悔,好像在这方面亏欠了辞巍似的。
在外面治这个治那个,结果家里就有个病人,她却一直没管。
辞巍倒是一点不介意,温柔地笑了笑比划道:“不碍事,我这样早就习惯了。”
他越是这样,甘闻只觉得越加心疼,握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杀过去:“该死的杀手楼!姑奶奶早晚有一天把它夷为平地!”
辞巍正低头想给她倒茶,闻言一顿,登时直直看向甘闻,眼底的光猝然被点亮。
她这么气愤,是因为他吗?
“这么看着我干嘛?”甘闻被他盯得有些莫名,迟疑地问道,“难道你对老东家还有感情?要是这样,那我……”
辞巍摇摇头,脸色冷酷万分:“他们给了我吃穿,我也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早已两清。”
他从不欠杀手楼什么。
甘闻脸上绽开了笑意:“这才对嘛……行了,现在先去吃饭,明日开始乖乖吃我给你的药,用不了多久就能好起来。”
她站起身率先朝外走去,辞巍跟在她身后。
院中烛火将两人身影拉得斜长,投在石子路上,亦步亦趋,好像这条路永无止境,他能一直这样走下去。
没人看见漆黑的夜幕底下,他眼中能溢出来的温柔。
明明他的眼前有无数东西,无数条道路,但他只看得见她。
他很想问她,是不是真的相信他,不介意他的身份?
似乎只有得到那一句话,他的心才能彻底放下来。
只是思量了一路,他都没有找到机会问出来,他心不在焉的,也没看见甘闻在走到饭厅时忽然放慢了脚步。
“对了……”
甘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走着走着,脚步忽然一顿,骤然转过身。
一下子两人差点撞到一起。
还是甘闻激灵,连忙后撤一步,拍拍胸口道:“吓我一跳你,你先进去吧,我去帮渺渺。”
她说着往外走,两人就要错开时,却忽然被辞巍拉住了手腕。
辞巍定定看着她:“闻儿,你真的想清楚了?你不怕我所说的都是谎言,只是为了套出你的令牌吗?”
甘闻顿了顿,唇角一弯,黑白分明的眼睛在这昏黄的灯光下更显得像盛了一汪水。
“那你呢?”她问,“跟在我身边以后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挟持我,或者带我回去交差,为什么都没有动手?”
辞巍没想到她会反问他。
他愣了一下,慢慢比划道:“因为你相信我。”
“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
从他记事起,自己不是在偷就是在抢,或者在路边乞讨,受到的不是别人的白眼就是棍棒。后来进了组织,那个只讲规则和任务的地方,没有人会对其他人给予一丝信任和温暖。
说不准你相信的同伴,晚上就会摸到你身边,一刀捅进你的身体。
他一度以为世界原本就是这个样子,没人教他信任,直到遇到甘闻。
她不在意他的任何过去,全然接纳他,好像他本来就该跟在她的身后,本来就应该和她一路同行。
他从来不知道还可以有这样一种生活。
起初他留下只是为了任务,后来是疑惑,有一段时间他甚至以为,甘闻其实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是在等着瓮中捉鳖。
后来慢慢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再也没有想过离开了。
甚至害怕离开。
甘闻笑了笑,声音清亮,如同晨间的露水:“一样的,辞巍,我只看见你对我的好。”
说完,她拍拍他的肩膀,转身朝小厨房走去。
只剩下辞巍愣愣站在原地,半晌,缓缓笑了开来。
渺渺端着菜过来的时候就见辞巍木头一样立在门口,也不知道进来,脸上挂着傻笑。
“站在这里干嘛?”她瞅他一眼,一脸疑惑,“傻了?”
自来到甘闻身边以后,辞巍头一次笑得这么轻松。
从今夜开始,他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守在甘闻身边。再也不用胆战心惊,怕她发现关于杀手楼的事情。
他终于可以只是单纯的守护她。
辞巍如释重负地长叹了口气,接过渺渺手里的一道菜朝屋中走去,受伤的手轻轻比划:“无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