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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她回来是为凉王!第二天一早墨疑就离开了,他一走,辞巍和渺渺肉眼可见的都长吁了口气。
不止他们,甘闻也松了口气,墨疑在听棠院住了三日,她却好像忙活了三个月似的。
只是看着空下来的偏院,莫名的,甘闻竟觉得有些冷清。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甘闻除了去过两次铃兰阁以外,基本都在府中养伤。
半个月,足够她将断了的右手养回来了。
当然不止她的手好了,墨晏的手臂也恢复了,连甘依依的嗓子也好了,甘闻几次逛园子,都能听见甘依依茶里茶气地叫着“阿晏哥哥”,叫得她一身鸡皮疙瘩。
辞巍偶尔会离开几日,再忽然出现,甘闻和渺渺都习惯了他的神秘,甘闻不管,渺渺也不多问。
墨晏和甘依依一直没有再来听棠院找麻烦,渺渺说墨晏终于看见了她的好,想要和她好好相处了,甘闻对此嗤之以鼻。
她始终觉得这两人的安静不是因为怕了她,而是在密谋什么。
这种不祥的预感终于在太后回宫后得到了证实……
……
“为了这次太后寿诞,街上到处都挂满了灯笼,皇上还派了左衙卫把城外那些流民都给转移安置了,就是不想太后回来路上看见,扰了她老人家的心情呢。”
听棠院里,甘闻一边躺在躺椅上嗑瓜子儿,一边听着渺渺打探来的消息。
小丫头机灵得很,就出门买瓜子儿糕点的功夫,回来什么都探清楚了,这会儿那张小嘴巴巴地说个不停,愣是有条有理,一样没说漏。
辞巍也在一旁听着,偶尔看一眼甘闻,一如既往的安静。
甘闻听完渺渺的汇报,想了想又问:“你再给我说说咱们这位寇太后。”
原主过去大多数时间都被甘家关在家里,对外界这些事情知道的太少,甘闻只知道太后寇凤今年六十整岁,自先帝去后就搬离了慈福宫,去了蕴雾山清修,以为大安祈福国泰民安,今年要过寿了才回来,其他就不清楚了。
渺渺点点头,喝了口茶润嗓子后接着讲:“寇太后去了蕴雾山以后就鲜少回来,连皇上想要见她一面都难,但是三年前她却回来过一次呢。”
“哦?”
甘闻捏着瓜子儿的手顿了下,挑眉道:“三年前?”
三年前墨疑兵败身残,这么巧寇太后也从蕴雾山归来……
甘闻眯了眯眼,猜测道:“她回来是为凉王?”
“小姐你怎么知道?”渺渺惊讶地看着甘闻,作为甘闻的丫鬟,她比谁都清楚甘闻所知所识有多少,现在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很是讶异。
甘闻笑了笑:“瞎猜的,你接着说。”
“哦,太后就是为了凉王回来的,而且没有任何人去请,她自己就主动回来了。”
渺渺顿了顿,先看了眼院子外面,才压低声音对甘闻道:“三年前凉王爷不是生了重病嘛,对外宣称是一直在府中闭门养伤,但外面百姓都在传,说凉王爷其实是被皇帝给关起来了呢,三年前就给关起来了。”
甘闻“啊”了一声,因为她早在天牢见过墨疑,所以对这点并不意外,只是有些惊讶于瀚宇帝的无情。
三年前……
那时候墨疑刚中毒残疾吧?
这么急着就将他打入天牢,这位皇帝陛下对待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手段可真是狠辣呢。
渺渺继续道:“我以前听说书的说,寇太后回来以后亲自跟瀚宇帝求情,希望他能放了凉王,为他找大夫医治,但不管她怎么劝怎么求,皇上都始终不曾退步。”
“寇太后求情未果,和皇上的母子关系也陷入僵局,次日就返回了蕴雾山,此后不管皇上派多少人去请,她都不曾再回来过,连宫里头送去的各种贡礼补品也一概不收。”
“直到今年皇上再次请为寇太后办六十寿诞,她才终于松了口肯回宫来。因此整个朝堂上下,都十分关注这次太后寿诞,更有各大臣命家里闺秀小姐们学些歌舞画技,好讨得太后欢心。”
甘闻讽笑道:“咱们这位皇帝变着法的哄他亲娘高兴,看样子他们母子关系很不好呢。”
“嘘……小姐您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渺渺小声道:“不过整个大安国都知道过去瀚宇帝和寇太后母子关系不好,而且这种不好和凉王墨疑有关,所以现在大家都在猜太后回来,皇上会不会把凉王放出来呢。”
听到这话,甘闻忍不住嗤笑一声。
心说根本用不着放,他已经出来了,前几日还在这里住过呢!
——
慈福宫里。
瀚宇帝到的时候,寇太后正支着头闭目休息。
她常年礼佛,或许是心境的影响,即使如今已经六十,眼角额上多添了几缕细纹,但依然不妨碍看出她当年的绰约风姿。
只是比起当年的年轻温婉,如今的寇太后更显得稳重端庄,尤其那凌厉的棱角,更为她平添了许多威严。
看见他,福宁姑姑连忙行了礼,弯腰在寇太后耳边提醒道:“太后娘娘,皇上来了。”
寇太后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瀚宇帝身上,不冷不淡。
“皇帝来了?坐罢。”连声音都听不出来多少亲近。
瀚宇帝脸色一僵,应了一声“母后”。
福宁姑姑极有眼色,给两人添了茶,就抬手叫丫鬟们都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寇太后和瀚宇帝两人。
面前的茶热气袅袅,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先开口。
瀚宇帝看着眼前的寇太后,明明是他的生母,两人之间却像隔着万里山川一样。
以往,他年年派人去蕴雾山,年年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
今年好不容易等着寇太后的同意了,他还以为母子两人之间的嫌隙终于可以过去了,可她对他还是这么不冷不淡……
瀚宇帝率先开口问道:“儿子见过母后。”
寇太后抬了他一眼,淡淡道:“嗯。”
瀚宇帝顿了顿,勉强扬起笑容又问:“母后这回回来,当多住些时日才是。”
寇太后眼皮半眯:“皇帝若真有此孝心,当知哀家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