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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认罪?问罪!见闻家派人去找证据,墨疑收了扇微不可查地瞥了眼甘闻,后者却挑了挑眉站得笔直。
那白绢上的药粉持续药效就几秒钟,现在上面早没了。
就算找到了白绢,也什么都说明不了。
闻苍海也看了眼甘闻,想了想又回过头朝一直候在身后的陈叔暗中使了个眼色,佝偻着背的陈叔点了点头,趁众人不注意时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不多时派出去的仆从却都空手而归:“回家主,大爷,小的们翻遍了那附近,也没找着什么白绢。”
“怎么可能?”闻悦尖声叫道,“你们到底仔细找没有?那么大东西你们眼睛是瞎的吗?闻家养你们这么多年,却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仆从们脸色都微微变了,声音也冷了下来:“大小姐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找。”
“你……”
“够了!”
闻苍海沉着脸看着闻悦,冷喝道:“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还嫌不够丢脸吗?”
“祖父,我……”
闻悦还想再说,闻一声瞪了她一眼,她才不甘心地把话咽了回去。
众人小声议论着,有人试探出声:“家主,闻小姐在祖宗面前无礼,这罪……”
甘闻可还只是代母认过,闻悦这可是啪啪在老祖宗脸上抽耳光了啊!
闻苍海瞥了眼出声那人,冷声命令:“闻悦既然醒了,那就给我换身衣服再过来,等会儿祖宗面前亲自下跪认错!”
“什么?让我认错?我不……”
话音未落,闻一声阴冷的目光扫过来,吓得闻悦不敢再说。
闻一声看着扶在她左右的侍女:“将小姐扶下去换衣。”
“是。”
侍女扶着闻悦离开,擦肩而过时,闻悦恶狠狠地瞪着甘闻,咬牙切齿道:“贱人!你给我等着!”
“本妃自然是会等着姐姐的,毕竟姐姐一会儿还要跪祠堂呢。”
甘闻挑了挑眉,淡定自若地微笑:“啊对了!姐姐应该不会一回去就‘昏迷’来不了了吧?”
闻悦一个激灵当即恨不得扑上来撕碎了甘闻。
她就是这么想的,可是甘闻现在把话都说了,她还怎么用这招?
甘闻单手背后孑然而立,看着闻悦的目光一脸关切:“姐姐可快着点,跪不跪,怎么跪,还要姐姐给我做个榜样呢。”
她说得随意,周围人却都听懂了。
今日本是为了甘闻代母认错一事而来,但现在多了个闻悦,闻悦若是待会儿找借口不跪,那甘闻这个诚王妃更有借口当场离开了。
听见甘闻这么说,一时间所有人都将责备的目光看向闻悦,闻渠等人更是催促道:“还不赶紧换衣回来?若是影响了开祠时间,你担待得起吗?”
闻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威胁了甘闻一句,就给她抓住了话柄,现在还落得自己必须过来。
闻一声看着自己这个女儿,第一次觉得她蠢不可及!
有本事给甘闻设局,却没本事把控局面。
明知道已经输给了甘闻,却还要给对方递把柄!
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闻一声以前还觉得自己的女儿聪明漂亮,等下个月嫁入平郡侯府后,更是能光耀闻家大房的门楣。
但现在看来,今天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下个月能不能大婚都不好说了。
因为众人都在等着,闻悦只仓促换了衣衫就又被人给搀回来了。
上香,递册,报名,祈神……
开祠堂的过程比甘闻想象的更要严肃庄重许多,而等祠堂那扇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之后,甘闻更是惊讶。
里面高案上竟摆着数不清的牌位,多得让甘闻都怀疑闻家有没有这么多祖宗。
都说百年家族底蕴深厚,此刻甘闻才真正有所体会。
以闻苍海为首,众人一一跪拜。
随后闻苍海才开口:“今日召开族会,除了例行汇报之外,还有一……两件事。”
说到“一”的时候卡了壳,这个十分灵性的卡壳让众人立刻想起闻悦方才的好戏来,不少人没忍住低笑出声,闻悦更是脸色涨红。
“闻悦,过来向祖宗认错!”闻苍海冷声道。
闻悦一僵,慢腾腾挪到前面,仍旧不死心道:“祖父,凭什么让我第一个?”
闻苍海不耐烦地斥责:“你也可以选择不跪,然后给我滚!”
闻悦肩膀微微颤抖了下,不敢再多说,低着头在中央蒲团上跪下。
“自罪!”陈叔一声高喝。
闻悦没忍住哭了,哽咽道:“祖宗在上,后辈闻悦,不该在祠堂面前脱衣,不雅言行有辱闻家列祖……”
她一声声说着,旁边站着的甘闻好奇地看着,就在她身旁的墨疑看她一脸认真学习的模样,轻笑一下小声问:“怎么,没见过?”
甘闻点点头,十分正经地道:“临时抱佛脚学习一下怎么说。”
听见她这话的闻苍海:“……”
闻悦说了好久,甘闻看得“啧啧”摇头:“封建迷信不可信啊,你说整这一出除了侮辱人,上面那些木头牌子还真能听见?”
墨疑瞥她一眼:“我没记错的话,侮辱她的人是你吧?”
甘闻毫不心虚:“那是她活该。”
就站在两人前面的闻苍海:“……”
他到底是该听见,还是该装人老耳聋呢?
等闻悦认罪结束,不等闻苍海出声,闻一声就冷声大喝:“悦儿已经下跪认罪,甘闻,该你了吧?”
“急什么?”
甘闻左手拂了拂衣摆,淡定十足的出列,缓缓走到祠堂中央。
众人目光一时间都集中在她身上。
一身月白长裙脱俗出尘,清瘦挺拔的背影傲然而立。
明明是个半张脸都毁了的丑女,但此刻却没有人注意到她戴着面纱的脸,只呆呆望着那一袭月白,仿佛让人一眼望见了雪山之上高洁骄傲的白莲。
一片安寂中,甘闻微微一笑,站立不跪,只懒洋洋道:“闻家列祖列宗在上,后辈甘闻,今日来此看望诸位,有几件事得跟你们问个清楚。”
“第一,闻家多年来对我娘闻澜和我不闻不问,还任由我娘死后被人侮辱诋毁,此是否是闻家之过?”
“第二,闻家不替我母伸冤,反而勒令我代母认错,让她英魂难安死不名目,此是否是闻家之罪?”
“第三,诸位哪天在天上见着我娘,都不会老脸羞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