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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真相大白太医动作麻利,很快将两人的血滴到一处。
周围好奇的人忍不住探出头,看着看着,大吼道:“融了融了!”
太医疾步将碗呈到皇帝跟前:“陛下,您请看。”
“这足以证明二人确是父子啊。”
瀚宇帝脸色阴沉,重重一拍桌子:“甘仁,你还有何话说!”
甘仁趴在地上,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陛下,我……”
他脑子飞速转着,还想蒙混过去,一直没敢开口的甘勤忽然道:“三叔,您就招了吧,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若是刚才众人还有些不信,那此刻甘勤的话一落地,众人心里都跟明 镜似的。
甘勤可一没喝酒,二没发病,说的话可比张彩可信。
甘雄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甘勤,你是不是人!”
甘勤抬起头,脸上再没有刚才的慌张,一副淡定模样:“你们将大伯一家害的那么惨,如今难道还不知悔改?”
甘闻挑了挑眉,她倒是没想过,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甘勤这个时候会站出来。
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
这个时候再不跳出来撇清关系,那二房就会和三房牢牢绑死在一起,但若是他先开口,那局面就不一样了。
二房这次是逃过了一劫。
她往后退了一步,闲闲看戏,甘勤这一出倒也省得她再浪费嘴皮子了。
甘勤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走过去扶起甘老夫人:“祖母,您难道要看着三叔一错再错下去吗?您想想依依,想想莉莉,这个时候再不认错,难道真要一大家子人一起去死吗?”
“我……”甘老夫人一惊。
“祖母,三叔糊涂,您不能跟着一起糊涂啊。”
他搀着甘老夫人,悄声在她耳边道:“祖母,只有三叔先认错,才有可能逃过一死啊!”
甘老夫人看看跪在地上的甘路,满眼都是心疼。
这可是他最心爱的儿子,她怎么能让他去死。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颤颤巍巍地走上前:“陛下,我说,我都说……”
“不!娘!不能说!”
甘仁猛地转过头,双眼赤红地瞪着甘老夫人:“娘!”
“路儿!”甘老夫人拐杖“咚咚”戳地,苦口婆心道,“娘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欺君被处死啊!”
“只要我们坦白,陛下恩宽,一定会饶你一命的。”
她在甘勤的搀扶下跪在地上,一五一十道:“陛下,这个人不是甘仁,而是甘路。”
“甘仁早在很多年前,就在外出公干的路上去世了……”
她声音不高,但在大殿中清晰可闻。
甘路听着她的声音,渐渐闭上了眼睛。
完了……
他苦心经营的一切,筹谋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彻底完了!
甘老夫人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连元武的公主和使臣都没想到,今日就来参加个宫宴,竟然能吃到这么大的瓜。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低着头做谦恭状。
瓜虽好吃,但可不能乱掺和。
高位上,瀚宇帝皱眉看着跪在地上的甘家众人,目光先是扫过甘仁,最后落在甘老夫人身上,冷声问道:“老夫人话说清楚,什么叫甘仁已经死了?甘仁甘路分明是两人,你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得吗?”
她认不得,难道甘家所有人都认不得吗?
说这话的同时,瀚宇帝突然反应过来,甘仁外出公干前面圣过几次,但那只有寥寥几面,他只对那个年轻人有些印象而已。
等到公干回来,他提拔甘仁为丞相时才认清他长什么样子。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真正的甘仁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瀚宇帝心里有些憋火,甘家这是在做什么?
拿皇家当猴耍吗!
被皇帝一呵斥,甘老夫人连忙匍匐在地上,颤巍巍道:“回,回陛下,老身说的都是实话,甘仁……甘仁在外出公干时就死了,后来回家的只有老身的亲生儿子甘路。”
旁边寇太后皱紧了眉头,没想到甘家还有这样的龌龊事,她怒而问道:“那你们又是如何偷梁换柱的?还不给哀家从实招来!”
甘老夫人不敢抬头,只小声道:“他们兄弟俩本来就长得像,加上甘仁外出了好几年,样貌有些变化也是能理解的,后来,后来……”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抬眼瞄了眼跪在旁边的甘路,才接着道:“甘路跟我说,他找了擅长整容的大家,帮他做了调整,以让他看起来更像甘仁,这才骗了过去。”
“好啊,真是好!”
瀚宇帝气笑了:“好一出偷梁换柱!甘路,你娘说的可属实?”
甘路脸上大汗直流,想说不属实,但证据确凿,更有滴血认亲做铁证,他又哪里说得出来?
“回陛下,臣,臣……”
不等甘路说完,甘老夫人重重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陛下,我知道他罪孽深重,可我就只剩这么一个儿子了……”
“求陛下看在甘路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勤勉公事的份上,饶他一死。”
瀚宇帝叹了口气,如何也想不到这么多年在他眼前的人竟然早已换成了另一个。
他为难的皱了皱眉,有些拿不定主意,甘仁,哦不甘路,他好歹是个丞相,这事又没个先例……
看出瀚宇帝的犹豫,有眼尖的大臣也跟着求情:“陛下,丞相大人这些年功绩斐然,功大于过,还请陛下开恩。”
甘依依恳求地看向墨晏,小声道:“王爷……”
墨晏脸都黑了,他一点都不想为甘路求情,但若是甘路就这样被贬为庶人,到时候丢人还是他。
于是墨晏也站出来跪下:“还请父皇开恩。”
甘闻凉凉地看着,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并不急着开口。
旁边燕妃雪急得想要说话,被燕清羽死死拉住,暗中朝她摇了摇头,小声叮嘱:“先看看再说。”
半晌,瀚宇帝轻咳一声,开口道:“甘路胆敢欺君,原本罪该问斩,但念在他这么多年身为丞相,整日为朕分忧,辅佐于朕……”
“吩咐下去,从即刻起,降甘路为宣课司大使。”
闻言,甘闻眉眼一凛,突然站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