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林月白向广学宫告了假,说要去挑选马球会用的骏马。
广学宫里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听了,窃笑议论——
“林月白是将军府的千金,她想要什么骏马府里没有,还需要她一个大小姐亲自去选,想必是躲在哪里哭呢。”
“我猜也是,但是现在哭还是哭早了,还是等着下月初六穿戴整齐在马球场旁边哭吧。”
“哎呀,哈哈哈。”
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事引起众人议论,那便是市面上忽然出现一本奇书,名叫《霸道大小姐爱上我》。
此书书名犀利,通俗易懂,让人一听别对书的内容充满兴趣。这打开一看可不得了,内容活泼有趣,非常特别。
作者擅长使用短句,也没什么生涩的词汇,不论是广学宫的公子,还是卖柴的识字小贩都能读。
这书主要讲了一个小有才气的书生,本来要入朝为官,不料,家中老父出门卖菜不小心撞坏了高门贵府的豪华马车,需要赔偿一百两银子。
这书生家拿不出银子,被逼无奈,书生只能卖身进入高门为奴仆,成为大小姐的马车夫。
原以为已经走投无路,不曾想,书生和大小姐竟在日常相处中,暗生情愫……
这书一经问世,便卖到脱销。
不过两三日,读者便将书看了两遍,整日就在抓肝挠肺地期待下一本。
这样的氛围蔓延在街头巷尾里。
大家若是相遇,总会聊起这样的问题——
“张公子,依你高见,这书生何时才会向大小姐表明心迹呢?”
“哎,表明心迹又有何用,大小姐的父亲是当朝大官,书生无权无势。大官怎么可能同意二人在一块呢?”
“若是大官被二人感动了呢,这书还没读完,一起尚未可知呀!”
到最后,就连在住在京城外那些小村子里,只识得几个大字的老百姓都读了这本书,还在田间地头都在传着。
“旺财你说,若是我也去给大小姐赶马车,大小姐能看上我不?”
“就你那寒酸样,我看够呛,我觉得我还有点戏。”
“你,你有个屁。”
不止男子,女子也对这个故事也极其神往。
大小姐和书生能否突破门第的束缚走在一起,这一问题时时牵绊着她们的心。
女子若是相遇,也要叹一声——
“这写书人什么时候才能出下一本呢,我这等着心肝脾肺都疼了,大小姐到底有没有为了书生放弃尊贵的身份,等等等——”
众人心里念着这本书,茶饭不思,近日,连去玉春楼喝酒的人都少了。
男女老少,有一个算一个,都在等着写书人推出新书。
而写书人在做什么呢——
林月白骑在马背上,长长叹气,练习了三日,总算能在马背上坐稳。
骑马要比她想象中难许多,虽然她从前拍戏也骑过马,但那些马儿常年在剧组,早已经被彻底驯服,绝对不会颠簸人,还能听得懂开始和结束,极其的乖顺。
而她穿过来之后骑的马,这才是正真的马,野性尚未全部褪去,跑起来没有拘束。
这可难到她了,许多人都以为她会倒在找搭档那一步,谁也没有料到,她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在马背上。
正当她一筹莫展是,耳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大小姐,怎么一个人在骑马呀?”
回过头去。
两匹矫健的马儿并排跑过来,马背上,一位公子紫衣肆意,一位公子高冷如雪。
正是景逸和徐鹤宁。
她许久没见到这二人,便打了声招呼,“二位好啊,你们怎么会来这里骑马?”
她记得,那个收她钱的老伯信誓旦旦的说,这里极其僻静,不会有京中的高门公子来,那么眼前这两位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是陛下特地拨给鹤宁的跑马场呀,大小姐不知道吗?”景逸笑容夸张地看着她。
好吧,此刻她就像一个傻子。
她尴尬地摇摇头,道:“我并不知道,只是有个老伯收了我的钱,说我可以在这里跑马。”
说完话,她警惕地看向徐鹤宁,有的事情必须说清楚,是你家仆人利用职务之便赚取油水,可不是我找上门来占你便宜。
徐鹤宁今日骑着一匹浑身纯白的马,与他一身白袍十分相衬,马儿前额还有一块黑色图纹,像是闪电,十分威风,眼神里的冷冽和疏远,和主人一模一样。
虽然林月白不懂马,光靠看,也能看出这马不是凡品。
马儿微微倨傲的踢动着前蹄,马背上的人不动声色吸引人的目光。
林月白扫了二人一眼,正色道:“既然这是世子殿下的私人属地,那我便不打扰了。”
说罢,她拉着缰绳,准备潇潇洒洒地驾马远去。
不料,一拉缰绳,竟然没有动静,马儿甚至叫了一声,似乎在说它不想走。
她脸倏然红了,用力一扯,心里急道,马大哥不带这样的,你就算要发脾气,能不能不要在这里。
她咬着牙,再一次用力,这马的蹄子就像钉在地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她尴尬地闭上眼睛,叹息道,要不要这么倒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