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她就脸红大得像只油焖大虾,她可不是想占徐鹤宁便宜,只是她确实不敢骑着马跑。
“于理不合。”徐鹤宁语气缓慢。
“可是……”林月白不愿放弃,“可是你拉着我,我怎么跑起来,这样根本学不会。”
这也是实话,而且她一个现代女子本就没有在乎那么多细节。
见徐鹤宁依旧不动,她垂下眼眸,又道:“那日在楼里,世子殿下不也……”
提到那一次的相拥,徐鹤宁耳尖也有些粉红,也不再多话,翻身上马来,从后面环着她,拉住她的缰绳,热气拂在她耳边道:“那走吧。”
林月白这时才低声说了真话,低声:“……我不敢跑。”
“没事。我扶着。”他安慰着,他用力拉着缰绳,一瞬,她就感觉到了他的力量。
“走了。”
马儿嘀嗒跑出去……
疾风拂过她的脸颊,吹到耳背,贯穿她的发丝,清凉透彻。她靠着徐鹤宁,手臂挨着手臂,这时才感受到,他藏在白袍之下的紧实筋肉。
结实浑厚,孔武有力。
在衣料细碎的摩擦里,感受着他的皮肤温度。
林月白走了神……
“认真点。”他叮嘱道:“重心下移。”
林月白借着他手臂的力量,晃动着缰绳,奔跑在马场。
这一瞬,风声,尘土,热汗,心跳,全都感受不到了。那一瞬间仿佛时间空间都不复存在,眼前辽阔的马场,春日夜里微凉的风,拂过燥热的心跳,彻底变了温度。
她牵着马绳,被徐鹤宁环在怀里,心跳“砰砰”和马蹄的频率尤其相似。
在马场的尽头,徐鹤宁将缰绳扯住,从马背上下来,道:“大小姐自己跑一圈。”
“我……”林月白还是有些犹豫。
徐鹤宁抬头对她对视,英俊如画的脸庞上,那清黑的眼睛冲她浅浅微笑,宽慰:“别怕。我骑在马背上牵着你。”
月光落在他睫毛上,闪闪跳跃着,他嗓音清澈得像泉水。
她的心倏然放松许多,轻声说,“那好吧。”
徐鹤宁说到做到,骑在自己的高头大马上,牵着林月白的马绳,缓慢奔跑起来。
大概是怕林月白害怕,速度比刚刚他们二人同乘一匹要慢许多。
“世子殿下。”林月白望着徐鹤宁宽大挺拔的背影,轻轻唤道。
“嗯?”徐鹤宁没有回答,漫不经心地应着她。
“你……你怎么会来教我骑马呀。”她问。她十分确定徐鹤宁不会这么清闲,而景逸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徐鹤宁望着天边深蓝的云,眼神微眯,过了很久,林月白差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说话了,“景逸不是收了你的白银万两吗。”
“只是因为这个?”她不信。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徐鹤宁扭头看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好吧……”林月白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将话应下。
二人沉默地绕着马场一圈一圈的前行,夜幕沉沉,静寂深蓝,他们俩一高一低坐在马背,内心却分外平静安宁。
坐了好一会儿,林月白忽说:“世子殿下知道哪边是北边吗?”
徐鹤宁单手拉着缰绳,回头看她,另一只手指向她的背面:“那边。”
林月白歪头看向那边,什么都看不见,转过脸来,道:“京城里好像东南西北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世子殿下你是怎么分得出方向的。”
徐鹤宁静默片刻,眼角带着几分复杂的笑意,慢慢道:“怎么会都一样呢,四面八方吹来的风,都有他的温度,都有他独特的气息。只是久居在京城里的人被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蒙住了眼睛,早就没心思去注意这一切。”
林月白听言,歪头看他。他坐在高高的马背上,眺望着远方的天与地。说这话时,他似乎向往着什么,眼睛里有说不出的温柔深情。
这时,她忽然就很清晰地感受到,他对故乡一草一木的深深热爱。
心底忽然温柔无声。
半瞬后,她复而望向远方,认真的问:“世子殿下的心愿可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