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去吧。”哪怕是今日已经发生很多意外,但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面对,譬如,宫宴的残局,她已经离开地太久,若是被人抓住做文章那可不妙。
柳月自然是听她的,虽很急,但也没办法。
主仆二人刚刚渐渐走近,便感觉到室内一片安静,仿佛众人都在等她一般。
越往前走,向她投来的目光便越多。
看来,她真的没猜错,这些人就是在等她。
“林大小姐,宫宴离席,你是去做什么了?”她还没来得及坐下,便听见一声既尖锐又响亮的质问,“难不成,也是去做什么苟且之事了?”
也?
林月白立刻环视一圈,罗京京果然不在,而苏二却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喝酒,再去看景逸的位置,竟然是空空如也。
难道……她又算错了?
林月白的心瞬时一沉,佯装听不懂的模样,道:“臣女不懂皇后娘娘在说什么,臣女刚刚只不过是不胜酒力,出去走了一会。”
“林大小姐果然是闲情雅致呢,也不知道是一个人走呢,还是与人结伴。”陈虹霖坐在位置上,今日的她展示出平日里未有的锋利,说话的语气也一把尖刀,狠狠剜着林月白。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林月白的目光都极为古怪,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同情怜悯。
林振远听到这番话后面色就沉了下来,额头上甚至暴出了青筋。大将军身上自然带着威慑,但他也不能随意发作,若是别人诬陷了自己女儿,那他拼了这身性命和功勋,也要将女儿护住。
若是女儿说不清个子丑寅卯,哪怕他再心疼女儿,想为女儿争取一个道理,也说不出话来。
林振远这般表现,周围人看在眼里,也忍不住心中低呼。如今晋诚帝就在高座之上,林振远做出这般姿态,空气中便有了剑拔弩张的感觉,晋诚帝多疑,林振远这般不遮掩的冒头,就不怕日后晋诚帝心中留个疙瘩么
元珏眼神微动,看向林月白的目光多了一丝关切。
“臣女是一个人出去走的,除了随行的丫鬟,并无人跟随。自觉不是什么大错,不知哪里不妥?”
她话说得简单清淡,仿佛就是寻常家常般,却实则处处藏着锋芒。
既然他们要说她和人苟且,那么就让别人说出个首尾来。平白无故扣一顶帽子,她是怎么都不会认的。
皇后的笑容有些高深莫测,看向林月白的目光也隐隐有些暗芒,她道:“本宫也没有逼问你的意思,只是,今日宫宴上已经出了一则贵女与人勾结的丑闻,本宫不得不小心些。”
“贵女与人苟且?”林月白天真懵懂地问,“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皇后高声道,“看看罗家小姐将衣服穿好了吗,让她出来。”
得了皇后的命令,罗京京立刻被人请了出来,她换了一身衣裳,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是哭过一场狠得,眼神呆滞麻木,让人瞧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
“罗小姐,你自己说吧,今日的奸夫是谁。”
“奸夫”二字一出,周围顿时混乱起来。
皇后犹自不依不饶,继续看着罗京京道:“难道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事了?”
“回皇后娘娘!”罗京京忽然扑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是景逸!是景逸玷污了我!”
这下子,不仅是女眷,就连晋诚帝都变了脸色。
今日晚宴,文武百官皆在,谁不知道景文公最是古板,家教极严,若真是景文公的儿子行了这种荒唐事,那简直是全朝笑话。
景文公长了长嘴,当即站起身来,否认道:“不可能!景逸绝不可能行这种事!”
“文公这是什么意思?”陈虹霖的声音适时响起,“难道罗小姐会不惜清誉,来玷污景公子吗?”
这一句话,便将景文公推到风口浪尖上,他那一张素来古板又冷静的脸,第一次,有了慌乱和紧张。
林月白眸光微动,越是这种时刻,越是要冷静。
虽然,她不知道景逸有没有和罗京京行了不轨之事,但是她能够确定,景逸断断是不想娶罗京京的,她必然不能让陈虹霖与罗京京沆瀣一气,在满朝文武面前,将罪名焊在景逸身上。
“怎么可能?”林月白陡然出声:“刚刚我一直和景公子在一处,他怎么有空去和罗小姐私会。”
“什么!”林振远当即皱了皱眉,他虽然知道女儿喜欢景逸,但私下喜欢与当堂承认是两回事,她如此大大咧咧地表明心意,恐怕要被景家人看轻啊。
但景夫人丝毫没有看轻林月白的意思,当即感激地要流出眼泪,虽然不知道林月白刚刚是不是与景逸在一处,但她能够挺身而出为景逸解围,可见她是个重感情讲义气的好姑娘。
罗京京当然不愿自己精心编制的套子,被林月白打破,当即委屈哭诉道:“大小姐素来喜欢针对我,我都忍了。此事关系我的姻缘,大小姐怎么还是忍不住要踩我一脚。”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林月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