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相隔,二人听不清亭中人说的话,只能根据二人表情,推断出他们相谈甚欢。
景逸“噗笑”一声,缓慢拍起手来,“妙啊,我实在没想到,大小姐和我师兄还认识,而且两个人还挺投缘的样子,有说有笑的,你说,大小姐和我们聊天什么时候笑过。”
他说完话,侧脸去看徐鹤宁。
此刻正直中午,天气晴好,云朵洁白地卷在一起,空出来的天蓝得醉人,鲜红的旭日犹如一块流水的伤口,没有遮掩地挂在天上。
徐鹤宁一袭白袍,侧身而立,日光在他脸侧描了个模糊不清的金边,看不清脸上表情。
只能隐隐察觉到他的冷意。
良久,徐鹤宁冷笑,颇为淡漠:“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徐鹤宁向来高冷,像是天生的谪仙,哪怕是生气,面上表情都很少,令人察觉不出。
只是,他此刻不冒热气儿的一句话,令景逸冷不防一噎,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
徐鹤宁不再看,拂袖离去。
景逸追上去,“你去哪儿,你……”
湖心亭里。
景逸吆喝的这一嗓子,引起林月白的注意,她抬起头看向那边,只看见一角白袍。
难道徐鹤宁来了?
她没看清。
恰时,元珏道:“刚刚好像是世子殿下来了,他看见你我在一处,也不知道会不会误会……”
她连忙摆手,“怎么可能误会,他误会什么。”
她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元珏。
元珏的唇边还是卷着好看的弧度,嘴角轻轻一勾,道:“没什么,是我多想了。”
“不过,世子殿下怎么会来广学宫。”她有些纳闷。
“殿下身份尊贵原是不会来这些地方的,大概是为了筹划马球赛吧,马球赛就定在广学宫旁边的金明池,是皇后明明下的旨意,殿下想必是奉旨行事。”元珏温言道。
“原来是这样。”林月白点头,她还以为这世子殿下又是来劝学的呢,原来是她自作多情。
这几句话的功夫,徐鹤宁已经行至广学宫门外。
“鹤宁……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景逸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主子,查到了。”寒日在前面等着,看见徐鹤宁出来便双手将信纸呈上。
徐鹤宁一手接过,打开扫了一眼。
接着这个间隙,景逸追了上来,问道:“怎么了。”
徐鹤宁将信纸收好,言语依旧平淡道:“没什么,只是在码头上查到的一些线索,今日有了眉目。”
“什么线索,什么眉目。”景逸挠着头不明白。
徐鹤宁自然不会向他解释,便是寒日来做这件事。
“回景逸公子话,昨晚我们主子在码头上遇到一个护货的跟船人,他常年在码头上,昨日我们一去,还没亮明身份,他张口便叫董二爷,还问这一次的货是不是也和上次一样多,是不是还送到北边。”
“什么货?”景逸的笑脸严肃起来,“难道,董二曾经走私货物?他走私的是什么,还需要用这么大的船?难道也是银子。”
寒日继续道:“不是,据那人说并没有那么重。”
“那是什么。”景逸摸着下巴,仔细思考。
寒日道:“那人是跑腿的,所知不多,好在我们查到了他的上级。”
说罢,他看向徐鹤宁手里握着的纸条。
景逸聪明,瞬间明白,“你要亲自去查?”
徐鹤宁“嗯”了一声。
“可你身上还有伤。”景逸有些担心,毕竟昨晚徐鹤宁以一敌百,在码头上大杀四方,今日又继续去查别的事情,会不会……
“我没有伤。”徐鹤宁纠正他,“那些人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行……白担心。
景逸不再多话,只嘱咐一句,“那你小心。”
徐鹤宁扬长而去,身后亦步亦趋跟着寒日。
待到下午,林月白从广学堂散学归来。
看见早日那一套骑装还放在桌上,便道:“将这衣服收走。”
蝶月还想劝她,这毕竟是皇后娘娘办的马球会,到时候公子小姐都去,若是小姐能去露个脸,得不得彩头不重要,最好是能得个好姻缘。
但看着林月白的脸,又不敢多话,不知为何,自从谢三公子死后,就感觉大小姐像变了个人。
说话做事,一动一驰,皆有章法。
容不得旁人置喙半个字。
正想着,柳月走了进来,对着林月白福了福身子,道:“小姐,娟姐传过信来,上面写了行商的地址。”
说罢,就将纸条呈给林月白。
林月白接过,不咸不淡道:“娟姐办事也算麻利,这么快就把我想要的东西送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