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话不投机,闹得不欢而散。
徐鹤宁不可觉察地叹了口气,回到青北王府。
刚刚坐下,就有小厮推门走了进来,端来个雪白撒花的陶瓷碗,道:“世子殿下,这大公子派人从青北送来的奶茶,刚刚煮好,你快尝一尝。
他是青北王嫡次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按理说,这个世子应该是他兄长来当。
但是,七年前,他单骑勤王平定燕沙之乱,入京领赏。
陛下不知道该赏他什么,就把他哥哥的世子之位赏给了他,他也就此留在京城。
不,应该说困。
思绪流转,他瞟了那碗一眼,粥熬的亮晶晶,汤色白皙粘稠,散发出奶茶清香,令人鼻息通畅。
眼中闪过一抹遗憾,抬手却道,“放下吧。”
煮得再好也都不是草原的味道。
小厮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刚退出去,寒日迎门进来,景逸也在。
寒日微微垂下头,低声道:“主子,查清楚了,这两日大小姐去广学宫,除了如景少卿所言,与人在学堂拌嘴,就是在后山,和一位买菜的大婶闲话。”
景逸大方地坐下,随手拿起手边的奶茶,喝了一口,附和道:“是啊,我都和你说了,她没做别的。”
“和大婶闲话?”徐鹤宁皱了皱眉。
“是,属下问过,大婶说,她们什么都聊,但说过比较多的是,董二公子的事情。”
“董二是林月白第二个未婚夫,如今已经死了两个月,她这时去打听他做什么。”景逸放下瓷碗,摇头不解。
徐鹤宁微微挑眉,语气冷漠如寒铁:“可还查到什么。”
“还有……还有就是……”寒日眼神左右闪躲,求助地眼神锁定景逸。
景逸闷笑,不理他。
“说。”徐鹤宁冷声。
寒日偏着头,难为情道:“大小姐还着重问了大婶,如归楼的地点,还、还说要去上面喝酒。”
“喝酒?”景逸乐了,“逃学、吵架、还喝酒,这林大小姐有点意思啊。”
他饶有兴致地看向徐鹤宁。
徐鹤宁面无表情地沉默一会儿,冷冷地:“知道了。”
景逸:“……”
寒日:“……”
两人都有些懵,然后呢?没有然后了?
昨天徐鹤宁还说要把林月白扶回正道,今天怎么就这么冷静。
景逸欲言:“你……”
“主子!”旭日快步走进门来,跪在地上,道,“建王殿下在神武大街的如归楼摆了席,等着您过去赴宴。”
“建王……”景逸的脸色敛了几分,没了刚刚的嬉皮笑脸,“他找你做什么,难道是因为下个月王爷要入京的事。”
寒日与旭日的脸色也瞬间铁青,变得十分不好看。
气氛凝重起来。
只听,徐鹤宁道:“去和他说,我晚上过去。”
神武大街临着南淮河,夜色初上,两岸灯火点点。旁边挨着的尽是酒楼艺馆,河面上也停着不少画舫轻舟。
这夜色,旖旎柔和,甚美。
林月白在如归楼前下了马车,掌柜在她前面顿了顿,防备道:“姑娘,咱们这是艺馆,你若是要吃饭,去对面的翻云楼正好。”
林月白不语,素手掀起斗笠白纱,露出一张白皙美艳的脸,手轻轻抬起,将早就准备好的荷包放在掌柜手心。
感知到手中的份量,掌柜瞬间变了脸色,仿佛见了亲生母亲般喜笑颜开,“来来来,二楼雅间请,姑娘你先坐着,我这就叫姑娘来。”
她从容地走进去,顺着小二的指引,走到雅间坐下,环顾四周,这间如归楼不愧是京城第一的艺馆,地上铺着厚厚的鹅毛地毯,处处轻纱,再看周围的一应拜访器具都是极其精致的。
看来,董二挺会享受。
她环视着屋内,一回头,门被一双纤纤细手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