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策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淡淡的开口。
“算是吧。”
“萧策,怎么跟孙少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倒是坐在一旁的养母李玉,认为萧策散漫,眉毛一竖,开口呵斥道。
听到李玉的训斥,孙明贺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眯着眼劝道。
“没关系,伯母,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孙明贺满脸和善的笑着。
“萧伯父,各位长辈,这酒可是我托关系,费了好大劲才弄到的陈酿。”
嘴里夸赞着,孙明贺示意了一眼服务生,直接将茅台打开。
顿时间,一股子陈酿清香四溢而出,使得在座的人一片惊呼。
“这味道……好酒啊!”
“是啊,我特意查了一下,80年的茅台,那可是近三十万的价值呀!”
“孙少大气啊!我们可是有口福了,哈哈!”
众人看着酒盅里倒满的陈酿,一个个笑的合不拢嘴,甚至开始迫不及待的抿上一口。
而萧安民闻着这酒香,眼眉却是不着痕迹的微微一跳。
但碍于孙明贺的面子,他端起酒杯,抿上一小口,然后放下。
“孙少真是有心了,确实是好酒呀。”
而萧策的酒杯里也被倒上了茅台,但他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只是稍稍的往前探了一下脑袋,杯中的酒香便钻入鼻间。
随后,他微微摇了摇头,这酒虽清冽,香气沁透心扉,但却不是80年代的茅台。
也就是说,这瓶所谓的80陈酿,恐怕是个赝品。
虽然萧策并不想言明,但萧家人还是注意到了他摇头的样子。
“切,装什么,像他懂似的。”
顿时间,四方八方的嘲讽就迎面而来。
“萧策,你难不成就这么两手空空的来参加自己养父的寿宴吧?”
“是啊,哪怕带个果篮呢,真是白眼狼!”
“萧家养他那么多年,结果换来了什么?说白眼狼都是夸他了!”
萧安民自然是听得到这些暗有所指的话。
他将大手暗下放到萧策的膝盖上,也是不希望萧策因此受到影响。
萧策看向养父,平静的笑着摇了摇头,偏过身,将放在后面的酒坛拿到面前。
“噫,这酒坛真脏,看着好恶心。”
眼看着萧策的动作,众人相相视一眼,纷纷皱着眉摇头。
反倒是萧策,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般,擦了擦酒坛上的灰尘,然后“噗”的打开。
并没有酒香四溢,倒是有股子青烟,从坛中泛起。
“萧策,这是个什么东西?该不会有毒吧?”
养母被这一幕吓得心中一突,慌忙的站起身来。
“爸,这是我在关外的时候,自己酿的酒,有个小三年了,您尝尝?”
萧策自顾自的又拿出一个新的酒杯,说着就往出倒酒。
“萧策!你别太过分了,这种冒青烟的东西,谁知道是好是坏!”
“就是,万一是什么假酒毒酒,安民,你可不能喝啊!”
其实孙明贺一直好奇,萧策的酒坛子里到底装着什么猫腻。
但萧策倒了满满一杯,那个浑浊程度,简直惨不忍睹,都有些渣滓沉浮着。
“萧伯父,这酒……可不能随便喝。”
“众所周知,这酒都是以清冽甘醇为佳,萧策兄弟这杯酒属实吓到我了。”
孙明贺说着,还自顾自地拍了拍胸脯,像是真受了惊吓。
“这酒和我在朋友那里看到的,过期废品,一般无二呀。”
孙明贺开口,一众萧家人更是争先恐后,纷纷劝萧安民。
“这酒,不能喝啊!”
萧安民看着酒杯里飘荡的东西,心中也是打鼓,对于酒的研究,他可是专家。
孙明贺说的确实没错,眼前这酒和那些作废的残次品真是一般无二。
可是,毕竟是策儿的一番心意,这该如何是好……
面对众人的大力阻拦,萧策噗之以鼻,脸上反倒多了几抹傲气。
“爸,这酒我还起了名字,叫冻春。”
冻春?万物复苏,青春永驻的意思吗?萧安民眼前一亮。
萧策也没想张扬,侧耳对养父小声解释。
“这酒里的浮渣,其实是冰晶雪莲的碎末,有着延年益寿,消除暗疾的奇效。”
闻言,萧安民惊讶的点了点头,伸手便想拿起酒杯。
“安民,你可想好了,萧家如今正在节骨眼儿上,你要是倒了……”
养母眼中充满了担忧,显然是信不过萧策,怕他在酒中做了手脚。
萧安民看了一眼妻子,目光放到了萧策脸上。
他相信自己的儿子绝不会害他,冰晶雪莲他略有耳闻。
是一株和天山雪莲齐名的灵药,价值恐怕无法估计。
心中想着,萧安民端起酒杯,没有再听一群人的劝阻,直接抿上了一口。
霎时间,一股暖流顺着食道贯彻心扉,然后充盈全身。
这感觉,就好像真的返老还童了一般,全身舒畅无比。
“真是好酒啊!”
萧安民闭着眼,仿佛置身于春天盎然的生机里,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再倒上满满一杯,然后一滴不剩。
这下,萧安民只感觉筋骨甚爽,全身的乏力一扫而空,暗疾真的消除了!
“哈哈,我从未喝过如此神奇的佳酿,策儿,这酒我就收下了!”
“当然,这就是儿子的一点心意!”萧策哈哈一笑,父子十分融洽。
萧安民仿佛一下子就年轻了不少,精气神更是充沛,直接将桌上的酒坛收起。
丝毫没有和大伙共饮的意思。
“这还不明显吗?明显是觉得自己的酒不如这穷小子的好!”
孙明贺心中气愤,早知道就不给这老东西买酒了,真是浪费!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尴尬的缩回身子,谁也不敢再提酒的事。
萧嫣然好奇的看了一眼萧策,目光有些复杂。
随后,她轻声对孙明贺解释道。
“一定是爸爸怕他失了面子,这才勉强多喝了几口。”
“若是放在寻常,这种酒爸爸绝对是一口都不会喝的。”
萧嫣然心中笃定,冲着孙明贺莞尔一笑,对于萧策的酒,她还真没看上。
像这种没品位的东西,她都看不上,更别说极为好酒的父亲了。
孙明贺郁闷地点了点头,没再深究,算是看在萧嫣然的面子上,借了个台阶下。
饭桌上仅仅沉寂了一会儿的功夫,大家就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攀谈起来。
孙明贺放下筷子,一脸殷勤的问道。
“我听说萧策兄弟五年前就离开萧家了,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呢?”
孙明贺问的,也正是萧安民想要知道的。
看着养父一脸的关切,萧策早就想好了说辞,很自然地开口解释。
“也没什么,到塞北关外做了些小买卖,不过运气不太好,算是白折腾了一遭。”
“也就是说,萧策兄弟到现在连个工作都还没有?”
孙明贺直接抓到了重点,顿时唏嘘着继续开口。
“那这五六年,萧策兄弟过得可真是不如意!”
萧策并没有反驳,反倒是点了点头,生意破败,日子过得苦也是顺理成章的。
“哼,活该他身无分文!”
“不就是流浪汉嘛,我们萧家可不养废物。”
众人本就小声议论着,闻言,都是愤愤不平。
“萧策兄弟,不如到我的公司来吧?做个看门的保安怎么样?”
孙明贺眯着眼,笑着问道,那股子假惺惺的关切,让萧策听了都恶心。
“我看你身强体壮的,当个保安,一个月能有三千块钱,五险一金。”
孙明贺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耷拉着眼皮撇了一下萧策。
“总比有家不能回,睡在大街上要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