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笙抬手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确认自己没有秃头的危险后准备再次加入她们的战斗。
是姐妹就要一起上!
就当她准备起身时,一股更强的力量掐着她的腰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同时,熟悉而又饱含着怒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住手!”
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在场的人听清。
姜乐笙愣了一下,转头一看,竟是贺时谦。
他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在国外出差吗?
听到那句“住手”后宋妍和裴雯华都愣了一下,停下手上脚上的动作,愣愣地看着来人。
裴雯华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挣开宋妍的牵制,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在距离贺时谦只有两步路时朝着他的方向扑过去,嘴里娇滴滴地喊着:“贺总,这两个女学生把我欺负得好惨……”
“惨”字还没完全喊出,她就看见贺时谦往左边移一步,正好给她留出落地的空隙。
哐铛一声,裴雯华像根木棍一样直直地摔倒了地上。
宋妍和姜乐笙震惊得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失去灵魂得女人。
不禁摸摸自己身体,想着要是自己直线砸到地上肯定很疼很疼很疼……
贺时谦像是没看到躺在地上的裴雯华一样,径直跨过她,从柜台拿将戒指拿回来,重新戴到姜乐笙的手上。
姜乐笙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这次他没有笑,深邃的眼睛里藏着几分怒气和疼惜。
完了,这次又被他逮到了。
他是不是说要罚她来着?
贺时谦没想到姜乐笙会跟人打架。
他刚出差回来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说她跟别人起了冲突。
本以为她是跟路人吵了几句,没想到竟然跟别人当众打架。
这着实出乎意料。
贺时谦本想见到她要狠狠地训一训她,让她以后都不敢如此莽撞。
可当他看到那小小的一团被裴雯华一脚踢倒地的时候,顿时觉得没这个必要了——对方已经帮她教训过了。
他走到姜乐笙身边,伸手将她捞起来,走到收银台把戒指拿过来,重新给她戴上。
又见她的衣服被扯得变形,露出了圆润的肩头,便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帮她挡住春光,小心翼翼地拨开她杂乱的头发,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因羞愤和愧疚涨红的小脸低低地埋着。
姜乐笙小声问道,“你不是在出差吗?”
“回来了”,贺时谦见姜乐笙不肯抬头看他,轻轻地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跟人打架?嗯?”
姜乐笙慢吞吞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不知道是在为打架道歉,还是在为擅自摘下戒指道歉。
贺时谦知道她不是那种惹事生非的孩子,一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有了不得不动手的理由。
他没急着教训她,而是将她按在怀里,耐着性子问:“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胸腔穿出的共鸣音低沉缓慢,带着某种奇妙的安抚力。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委屈,在姜乐笙的眼睛里蔓延出来。
她不想哭的。
如果贺时谦没有抱她,没有问是不是有人欺负她的话,她肯定不会哭的。
她没弱成那样,刚刚打架的时候她还拽了裴雯华好几把头发呢。
只是他这么做了。
这一举动让姜乐笙觉得有了依靠,有了可以诉说委屈的避风港,她的武装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的卸了下来。
“我们弄脏了她的鞋……赔不起……”姜乐笙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着,“然后她就让妍妍帮她穿鞋……还讽刺我们……妍妍打她,她也打妍妍,我就动手了……”
贺时谦总算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懂了。
自己的未婚妻被裴雯华欺负了。
裴雯华他是认识的。
裴家在嘉港也小有名气,靠餐饮发的家,家中有裴雯君、裴雯华两个女儿。
裴雯君大裴雯华十岁,早早继承家业,成了业界有名的女强人。裴雯华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娇生惯养惯了,养了个刁蛮任性、尖酸刻薄的性子。
前段时间他在一次商业聚会上还见到了裴雯君,说她妹妹嚣张跋扈,不服管教,准备把她送出国好好反省反省,没想到今天就遇上了。
“好,我知道了。”贺时谦拍拍她的后背,替她顺顺气。
这一通安慰的动作自然熟稔,把在场的人都看愣了。
不是说贺时谦不近女色吗?怎么跟一个女孩抱一起了?还替她擦眼泪?!
宋妍也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姜乐笙跟她说过,她跟贺时谦订婚了……难道这是真的?!
天呐!
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哎呀,不管了,先把这麻烦事处理了再说。
有贺时谦给她们撑腰,这事儿就稳了!
宋妍咬着牙说道:“贺总,您一定要帮我们评评理,我们都答应赔偿了,裴小姐还不依不饶地侮辱我们,还打了小竹子一巴掌!”
听到这话贺时谦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他捧起姜乐笙的小脸,看到她右脸上印着四个指痕,心脏猛地颤了一下,一阵阵抽丝般的痛感在他胸口刺着。
怪不得她不敢抬头看他,原来是不想被他看到红肿的脸颊。
姜乐笙的脸刚被裴雯华打了一巴掌,还有些疼,被贺时谦一触又是一阵胀痛,发出“嘶嘶”的声音。
贺时谦抽回手,视线在她的脸上滞留了一会儿后,转身对店长说:“裴小姐要的是哪双鞋?”
他声音低沉,眼中露出凌厉的光,吓得店长双手发抖,颤颤巍巍地把鞋拿到了他面前。
他拿过鞋,蹲下身子,把鞋摆到裴雯华脚边。
就当众人以为贺时谦会放过裴雯华时,只见他随手从展示柜上抓了一把装饰用的小石子撒到了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裴雯华,冷道:“穿上吧。”
裴雯华没明白贺时谦的意思,还傻乎乎地望着他,带着讨好的笑容问:“贺总,鞋里有石子,会把我的脚磨出血的。”
贺时谦淡淡道:“既然是喜欢的鞋子,就要穿出去走走,磨出血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