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谦答:“去老宅,带你见见人。”
“见谁?”
“阿叔,阿嫂,弟弟……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他们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还要去见家人吗?
正当姜乐笙觉得不解时,一个冰凉的东西落到了她的指尖。她条件反射地缩回手,竟发现贺时谦拿着一枚戒指往她手指上套。
贺时谦动作顿了一下,重新牵过她的手,想重新把戒指带到她手上。
但姜乐笙十分不配合地攥紧拳头,不让他得逞,惶恐不安地问:“为什么要给我带这个?”
贺时谦低声解释:“订婚戒指。”
“贺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乐笙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他的精神状况有些堪忧。她只是答应了陪他,没答应做他的未婚妻呀!
贺时谦淡然点头:“我当然知道。从昨天你答应我的那一刻开始,你的一切都属于我。所以,你现在应该答应我的求婚,然后跟我去见家长。”
姜乐笙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她觉得贺时谦跟寻常人不太一样,他脑子可能有大问题。
竟然把“我想要你”和“你的一切都属于我”划等号,还把求婚这件事说得像“你今晚应该吃饭”这么理所当然。
她答应出卖自己的身体就已经够卑微,够痛苦了,他竟然还想霸占她地下半生!霸占她的一切!?
不!
她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金主游戏,过自己的生活!
姜乐笙挣扎着抽回左手,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我不会跟你订婚的,我不爱你。”
但贺时谦的力气太大,纵使她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挣扎出他的魔掌,反而把手腕勒成了青紫色。
而在她挣扎的时候,贺时谦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等到她没有力气反抗时,再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将那枚戒指套进了她的手指,并轻轻在戒指上印上一个轻柔的吻。
姜乐笙触电般抽回自己的手,生气地说:“贺时谦!你到底想干什么?!”作势要把戒指摘下了。
贺时谦依然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好意”提醒:“笙笙,你的妈妈还没有放出来。”
听到这话,她犹如沙滩上搁浅的鱼,张着嘴巴扑腾两下尾巴,便没了声响。
他手里捏着她的软肋,无论如何,她都逃不掉他的掌控。
姜乐笙垂着头,咬牙冷冷道:“又用我妈妈来威胁我……贺总,您一个法子用两遍,不嫌烦吗。”
“你想换个人吗?”贺时谦问。
“换成你的好友宋妍?我听说她最近在面试一家很好的公司,如果她能成功入职,就不用四处打工,替她爸爸凑住院费了。”
“还是你的男友钟易琛?”
他的笑容淡了几分。
“哦,不对,应该是前男友了。我记得他是表演系的,很热爱这个行业,要不要让他切身体会一下‘时运不济’这四个字?”
“或者换成那个总是缠着你的学弟俞盛?他是体育生,若是意外受伤,恐怕会耽误他的运动生涯。”
姜乐笙越听身体越冷,她害怕极了。
原来贺时谦早就把她那贫乏的背景和简单的人际关系调查得一清二楚。
把他在乎的人,在乎的事都当成了威胁她的筹码。
就算她当初能狠下心放弃自己的母亲,也会有别的亲朋好友受到威胁,她还是会低声下气的去找他、求他、答应他的各种无理要求。
更令她感到恐惧的是,贺时谦那近乎冷漠的表情。
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他只想完完全全地占有她。
像五六岁的小孩子抢夺玩具一样,霸道自私地将她划分为自己的所有物,死死地捍卫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肯放手。
姜乐笙终于明白了。从这场游戏的开始,她就注定是被支配者,只能任由贺时谦摆弄,直到他厌烦。
因为他说的那些拒绝的后果,她根本承担不起。
贺时谦低沉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笙笙,现在你还打算把戒指摘下来吗?”
她乖巧摇头。
他温声夸奖:“真乖。”
姜乐笙没有再说话,转头望着窗外漆黑的树林,看着一棵棵树木以极快的速度疯狂倒去,心情更加灰暗。
车绕上盘山公路,在几个顺畅的旋转后驶进了山顶的宅院。
贺时谦绅士地替她打开车门,牵她下车,不忘低声叮嘱她等会儿见到阿婶阿叔记得叫人。
姜乐笙垂眸点点头,仍没有正眼瞧他,只任由他牵着,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这栋别墅看起来年代久远,就连内部的装修都还停留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美式风格。
木质地板沉稳内敛,梨木家具与皮质沙发放在一起毫不别扭。
客厅上空悬挂的老式水晶吊灯富丽堂皇,为这座房子增添了浪漫别致的氛围。
好在别墅内部面积大,空间广阔,丝毫没有繁杂感,反而显得更加整洁。
没等姜乐笙把这房子的角落全部看清,一个打扮端庄,举止优雅的女人便亲热地将她从贺时谦的身后拉了出来。
笑眯眯地问:“你就是小谦的未婚妻吧?”
秦惠是贺时谦的阿婶,与他的叔叔贺涛是夫妻。两人都是大学教授,常年在国外居住。
昨天晚上他们接到了侄子的电话,说他有了喜欢的人,已经订婚,想让他们见见。
老两口一听高兴的不得了。
连忙订了机票回来,还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好菜,就为好好迎接这位未曾谋面的准侄媳妇。
秦惠拉着姜乐笙热情地说:“小谦总算是把你带回家了!你叫姜乐笙对吗?”
姜乐笙点点头,忙唤了声:“阿婶。”
秦惠笑道:“好孩子,我以后就叫你小笙吧!”
秦惠身后还站着一位高大清瘦的中年男人,想必是贺时谦提到的叔叔。
姜乐笙便又冲着那个男人颌首,唤道:“阿叔,您好。”
贺涛笑着点头回应:“你好,欢迎你来做客!”
秦惠也掬着笑点头,拉着她直奔餐桌,让赶紧坐下常常她的手艺如何。
自己干看着长辈忙活,自然是不妥,于是起身去帮忙端菜。
手还没碰到菜碟就被秦惠温柔地推回餐桌:“在我们可没有让女孩子做家务活儿的道理。你只管坐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