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暧昧丛生
青阶步2025-05-09 11:344,209

李心桥眼见黄祖荫一脸认真,心里直发毛,她知道现在就算自己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只好沉默不语。

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有些沉闷,李心桥只好伸手拨弄旁边的沙,反复把沙粒抓在掌心,然后任由它从指间倾泻下来。

良久,她才低声说了句,“我见着他了。”

黄祖荫一愣,心中马上了然,他一边用手扫走被李心桥洒到风衣上的沙粒,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七年没见,他有没有认出你来?”

李心桥苦笑道,“我倒是希望他没认出来。兴许是因为我当年答应过他的事情,最后没能做到,所以这次他见了我也挺冷漠的。”

黄祖荫听出她语气中的失落,调侃了她一句,“你这人也挺矛盾的,你到底是想见到他呢,还是不想见到他?”

李心桥摇了摇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黄祖荫大度地说,“要我说啊,你母亲的事跟张逸朗也没什么关系,你为什么非要躲避他?我还记得他当时好像找了你好多次,但你每次都已读不回……”

他想起从前这两人亲密无间,关系好得连班主任都以为他们早恋了,分别找到两人谈话,强调现阶段学业为重,偏这两人成绩名列前茅,一个稳居第一,一个长年第二,远远抛离第三名二三十分,实在叫人无法挑出毛病。

在哪怕文理分科两人不在同一班了,也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关系,每次大考都能登峰相见。

说实话,就连当时就对李心桥有好感的黄祖荫也以为这两人迟早都会在一起,却没想到和张逸朗考上相邻大学的李心桥,最后会成为他在国外求学的同窗。

但他知道,要不是因为当年的变故,他根本就没机会靠近李心桥,当年她的优秀使得她就像水中芙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更让黄祖荫这种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业上的学渣望而却步。

偏偏让他撞见她在无人的课室痛哭流涕的样子,那天她的泪就这样流进了他的心中,就是那个时候开始,他生出了要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好护着她的念头。

如今见时隔七年,在茫茫人海之中,她竟还能和张逸朗碰上面,黄祖荫心中并非没有酸涩,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你们是在哪里碰上的面?要是你真的想和他重拾旧好,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跟他道一声好。”

李心桥的声音被逐渐猛烈的海风吹得支离破碎,听起来就像隔了一个虚空,“他之前说过想当一个儿科医生,如今他果然做到了,就在小可爱的那间医院的急诊室。”

“他当时戴着口罩,我一开始并没有认出他来,但当他转过身来望向我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逃离,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黄祖荫本想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但见她衣衫单薄,海风又渐大,她整个人窝在那里,环抱双膝,不由得担心她会着凉,便侧了侧身子,为她挡去部分海风。

“正所谓‘近乡情更怯’,我觉得你现在就是这个状态。不过你也不用特意去想这件事,毕竟严正警告信这件事还没得个结果,你和他见面的确有些尴尬。”

对此,李心桥也心知肚明,“撇去热搜这件事,我和他之间还横着一个致一药业,其实从母亲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和他回不去从前了。”

黄祖荫见她如此,怜惜地回了句,“你这是在委屈你自己。”

李心桥却不认为这有什么好委屈的。

这个世界向来讲究等价交换,她想要一个公道,一个还原真相的机会,所以她愿意为此付出努力和代价,哪怕是站到了张逸朗的对立面上,她也在所不惜。

更何况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实在谈不上委屈。

此时李心桥的目光掠过沙滩上肆意奔跑追逐的孩子们,只觉得他们是何等的朝气蓬勃,生命力旺盛,相比起还在重症监护室苟延残喘的小可爱,这些健健康康的孩子便显得幸运许多。

她感慨世事无常,又深感无能为力,最后只能叹息了一句,“要说委屈的话,当年那些用了药的癌症病人就不委屈了?哪怕他们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也应该体体面面地离去,而不应受到额外的痛苦和折磨。”

黄祖荫知道单凭李心桥一人之力对抗致一药业,无疑是蜉蝣撼大树,当中艰险可想而知。但他也知道李心桥意志坚韧,并不会轻易退缩,便对她说,“反正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你想要螳臂挡车也好,以卵击石也罢,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至于报社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你的位置我会一直为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

他眼眸深深,一脸认真地说,“哪怕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是重头开始罢了,永远不要忘记,我和报社就是你的娘家,你最坚定的后盾。”

别看黄祖荫平时说话没句正经,但在对待与李心桥有关的事上却异常用心,李心桥也不傻,自然是知道他说的话并非流于表面和客套,而是打从心底就是这样打算的。

面对黄祖荫的好意,这一次李心桥并没有拒绝,反而微笑着说,“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再次回到报社,重回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

黄祖荫心中稍感安慰,“幸好这一次不再是拒绝了,天知道我在你身上摔过多少次跟斗了,现在都心有余悸了。”

李心桥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马上赔笑着说,“以老板这个身份来说,你也算得是相当不错,对员工慷慨大方、为人有担当有办法、和你共事真的很舒服。就连报社内部的气氛也十分融洽,让人容易产生归属感。相信这样钱多事小老板好的工作,没有哪个人能够拒绝吧。”

黄祖荫挑眉,显然对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那要是不以老板的身份呢,在你眼中,我又是怎样的人?”

李心桥知道躲不过去,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描述才恰到好处,最后只能耸耸肩,无奈地说了句,“那可不好说。”

对于李心桥的毫不伪装,黄祖荫顿时哭笑不得。

但他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她,反而追问道,“什么叫不好说?你和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吗?”

他的话还没落音,便看到一个沙滩排球偏离了既定的路线,直直地往两人的方向快速飞过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黄祖荫伸手一把将李心桥护在怀中,同时用另一只手帮她挡住了飞驰过来的排球。

李心桥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见他第一次如此进取,不由得大惊失色。

她正想着脱身才不至于让黄祖荫觉得难堪的,却看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滚落在她脚边,随即便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的,请问有没有伤到哪里了?”

黄祖荫余怒未消,并没有理会那个女人,反而对怀中的李心桥关切地问了句,“怎么样?吓到了吗?”

李心桥对这种带有暧昧意味的身体接触甚为敏感,她甚至注意到他放在她肩上的那一边手臂的力量已经减轻了些。

她便干脆趁这个机会稍稍坐正了身体,这样也好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也许是日光灼灼的缘故,她的脸颊有些泛红,说话的语速却是极快,“没事没事,又不是瓷娃娃,哪里有你说得那么脆弱。”

李心桥抬眸便看到那个“始作俑者”竟是一个身材玲珑有致的女子,看着不过二十出头,正是青春靓丽的好年华。

身上的泳衣裁剪得十分贴身,用料也严格遵从节约的原则,堪堪遮挡了重要的部位,仿佛多一寸布料都亵渎了设计师的用心。

看着她那盈手可握的纤腰,搭配丰满的上围,少见多怪的李心桥忍不住暗暗称叹。

她下意望向黄祖荫的方向,想看看男人在面对如此尤物时,会有怎样不一样的反应。

然而黄祖荫的表现却让她有些失望,他并没有怜香惜玉,甚至语气上带了明显的责怪,“这沙滩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你们球技要是不行的话,可以先租借一个场地练好了再玩。”

那个年轻的小姑娘本就心中忐忑,如今见他如此责难,一双眼马上就红了,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李心桥觉得黄祖荫的语气未免太重了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笑着打圆场说,“他这个人素来喜欢开玩笑,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们也没伤到哪里,你们玩的时候注意些就好,去吧!”

那个小姑娘显然对李心桥颇为感激,但见黄祖荫依旧黑着一张脸,正犹豫是否应该再跟他道歉一声,却听到李心桥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黄祖荫,笑靥如花地对他说,“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黄祖荫见她带有胁迫的意味,只好扯出一丝笑容,勉为其难地说了句,“对,我开玩笑的。”

小姑娘见他终于表态说不怪她了,这才怯生生地说,“那这个排球......我能拿回去吗?”

黄祖荫这才意识到那个排球还在李心桥脚边,于是微微俯下身子,然后把排球轻轻扔回小姑娘的方向。

小姑娘伸手接过排球,向两人道了一句多谢后,便高高兴兴地跑向拦网那边去了。

李心桥一路目送她,看着她那不安于室的胸部因为奔跑而上下起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良久,她才收回了目光。

她回头时发现黄祖荫正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目光望着她,她马上恶人先告状地问了句,“你看什么看啊?”

黄祖荫连连摇头,“我就是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看的。”

面对这种一语双关的话,李心桥不服气地回了句,“食色性也,男女如是,你可不能搞什么区别对待。”

黄祖荫见她做贼心虚的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不不,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不过是想说,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看的,竟然自信如斯,觉得我在看你?”

李心桥这才察觉到自己掉入了他的圈套,顿时恼羞成怒,抓起一把沙子作势要扔他。

黄祖荫下意识用手去挡,两人打闹之间,李心桥不慎碰撞到他刚才挡球的位置,他感到一阵钝痛,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李心桥见状连忙扔了手中的沙,一脸愧疚地说,“对不住,是我一时忘形了,给我看看撞到哪里了?”

黄祖荫轻轻甩了甩手,安抚她说,“不关你的事,是被刚才那个排球给砸到的。也不是很疼,你不用这样哭丧着脸。”

李心桥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目光开始在沙滩上搜索,却再也没见着刚才那个小姑娘的身影,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黄祖荫猜到李心桥的打算,马上紧张地问了句,“难不成你还想去讹人家一笔医药费?”

李心桥并没有收回目光,反而不死心地往沙滩出口张望,“你不懂,刚才我就发现那个小姑娘的眼睛一直往你身上看,大概对你有些意思,现在你正好被她砸伤了,怎么都得留给微信或者电话,好商量一下验伤之事。”

黄祖荫直接伸手把她的脸掰回来,强行让她面向他,然后一脸认真地说,“李心桥,你想都别想!”

要是换作平时,黄祖荫胆敢如此对她,只怕她早就一脚把他踹开了。

但见他现在伤了手,她怕强行用力挣扎会让他手臂的伤势加重,只能投鼠忌器地闪躲。

“不如你先放开我?这里人怪多的,而且你这样夹着我的脸,牙关蛮酸的。”李心桥口齿不清地说。

李心桥向来嘴硬,平日两人打闹大多都是黄祖荫服软,如今难得见她求饶一次,他心中颇为得意。

说实话,他明显感受到这次来S市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比从前更亲密一些,虽然这次她依然拒绝了他的告白,但他却相信,她只是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意,假以时日他一定能打动她。

对于这种带有暧昧意味的小动作,他心中颇为享受,但耐不住她一双春水般的眼睛眨啊眨,他担心再不放开她的话,他会忍不住吻上了她。

但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操之过急反而会吓坏了她,当下只能按捺住内心的冲动,最后还是不舍地放开了她。

他望着揉着腮帮子的李心桥,冷不防说了句,“对了,我打算后天下午的飞机回国,你会来送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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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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