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未知来电
青阶步2025-05-09 11:474,068

张逸朗心下一沉,马上回拨过去,却发现那个来电使用了虚拟号码,压根就打不出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心头,他试图安慰自己这是个普普通通的骚扰电话罢了,却发现任何自找的借口都无法让他的心平复下来。

心烦意乱的他只能把车停靠在一边,静静地等待对方再次拨过来。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话那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的慢,就连旁边的风景都像在此刻定格了一样。

车流穿梭声、风声、过路行人的谈笑说话声,通通消失不闻,他只听到了来自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异常的激烈,叫他清晰地感受到那种不可忽视的紧迫感,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逸朗感受到来自手机的震动,这种震动的频率和来电不同,他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条彩信。

当他屏住呼吸打开那条彩信时,一支熟悉的签字笔让他的心沉入潭底。

他怎会不认得那支签字笔?

那是他考上执业医师资格时,张致一特意托人从法国给他买的礼物。

当时张逸朗还以为父亲已经接受了他立志要当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的事实,而这支价值不菲的高级定制签字笔就是求和的信物。

然而当张逸朗听到张致一说到,他当初放弃做一名外科医生而选择经商,就是觉得手上的签字笔远比手术刀好用。

他希望张逸朗能回到致一药业好好好学习管理一间公司,他迟早有退下来的一天,手上的这支“签字笔”也可以放心地交托给他唯一的儿子了。

张逸朗对父亲这种强人所难的行为十分反感,父子两人经历一番激烈争辩后,最后不欢而散,而那一支昂贵的签字笔也在争执之中被摔断。

当时他也没当一回事,只觉得那支签字笔并非自己所钟爱之物,摔了也就摔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直到后来发生了急诊室伤医事件后,科室里的刘洪生主任命悬一线,幸得外院的外科北斗洪明老教授及其团队的精心照料下,才得以保住一条命。

有一次洪明老教授查房时见张逸朗又来探望刘洪生了,便和他闲聊了几句,那个时候张逸朗才知道,原来洪明老教授当初同意到外院为刘洪生施手术,不仅是因为他看重刘洪生的人品和医德,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张致一亲自到洪明所在的医院恳求他帮这个忙。

要知道为了规避风险和不必要的麻烦,像洪明这样早已名成利就的老行尊一般不会亲自下场做手术,更别说到不熟悉医疗环境的外院去了。

要不是因为张致一是他从前的得意门生,这次也是诚意满满地过来医院请求他帮这个忙,说不定洪明压根就不会冒这个险去外院救人。

虽然到最后也没用得着他亲自上场做手术,但在后期刘洪生转入洪明所属的医院时中,他还是出了不少力,也跟本院争取到许多资源用于刘洪生的康复治疗,这其中少不了张致一没有上限的金钱支援。

得知真相后,张逸朗难得回了一趟家,打算跟张致一表达谢意时,无意中发现他竟把那支摔坏了的签字笔修好了,当时张逸朗心中的愧疚更是上升到了一个高峰,只是他觉得人生规划的自主性是他的底线,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妥协。

所以到最后,他仅仅是在餐桌上说了一下刘洪生的事,也表达了谢意,除此之外,再无他话。

如今又见到这支笔柄上刻了他英文名字的签字笔,张逸朗马上意识到,这条彩信很可能就是绑匪投过来的第一块“问路石”。

果不其然,没过了几分钟,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号码依旧没有显示,明显是有意为之。

电话那头的男子告诉张逸朗,张致一现在就在他家里“做客”,要是张家想要张致一平安无事,则要配合他两个要求。

第一个要求就让张逸朗在下周一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中,宣读一份由对方撰写好的新闻稿,交代七年前药物反应事件的“真相”。

第二个要求就是在三天内清查张致一名下所有资产,然后以捐献的名义,在公共媒体的见证下,把一半的资产捐给贫困山区,用作改善当地儿童的医疗环境。

尽管那人的声音经过了特殊处理,但张逸朗还是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厉声说,“秦朗,别以为你藏匿在暗处,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你最好马上把我爸给放了,否则无论去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出来。”

对方闻言冷笑一声,“是吗?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能耐。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啊,张致一居然还留了一手,提前把委托信写了,但这又有什么用呢,你压根就对致一药业的内部管理一窍不通,张致一这样赶鸭子上树,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张逸朗见对方不肯善罢甘休,又想到何警长的话,便委以虚蛇地说,“我还以为你绑架我爸,不过是为了报复我爸当初把你解雇罢了,再不然就是为了勒索钱财,没想到你居然提出把钱捐给山区,我倒是有些意外了。”

“不过,当初我爸为何要辞退你,想必你也心知肚明,这才是真相,你怎么好意思因为这件事对我爸怨恨不休?”

秦朗闻言暴怒起来,“真相?真相就是那批药本来就有不可忽视的副作用,张致一很早就已经发现自己被外国药商摆了一道,但因为前期招标和宣传已经耗费了大量钱财,他不想这些钱都打了水漂,便把这件事瞒了下来。”

“后来服用了此药的病人陆陆续续出现程度不一的药物反应,引起医院医务部的注意,张致一一开始还辩称这是服药初期的常见副作用,并不影响实际疗效。但事实上,他早就吩咐公司的药物研发部尽快研制出一种能够配合这种化疗药一并使用,掩盖药物反应的辅助药,也就是现在市面上早就没有的‘思敏亭’。”

“我猜想,张致一肯定没有跟你说过这些,他恨不得你永远都不知道,这样你就永远不晓得他的另一面。我也知道单凭我一面之词,你不一定会信。但你可以回致一药业查一下公司的药物研发记录,看看是不是有‘思敏亭’这个药。”

秦朗见电话那头一直沉默着,又发了一记大招,“而且,说一件你大概还不知道的事吧,李心桥的母亲梁秀宁,就是当年服用这批有问题的化疗药的受害者之一?原本依照她的病情发现,她不至于那么快就丢了性命。”

“可惜就可惜在她有抑郁症,服用的抗抑郁药和致一药业代理的这批化疗药产生对抗作用,大大抵消了抗抑郁药的效用,也直接导致她情绪严重波动,她才会跳楼自杀。”

“不过幸亏她丈夫李振国是个没良心的,张致一私下给了他一大笔掩口费,加上院方从中周旋,李振国才同意跳过解剖尸体这一步,直接领了钱就把梁秀宁的尸体火化了。”

末了,秦朗还不忘提了一句,“你该不会还以为李心桥这次回来真的为了她侄子的病?她在国外从事的就是专门挖医疗企业黑料的内幕记者,她有一个外号叫‘黑幕玫瑰’,报道的署名就是‘Rose’,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拜读一下,写得还真是一针见血,用词犀利。”

要是说秦朗刚开始说的话就像一顿闷声乱棍,打得张逸朗无法招架,那他最后有关李心桥的那番“揭秘”,更像一盆冷水把张逸朗从头凉到了脚底。

回想起李心桥当年突然不告而别,七年来了无音讯,以及回来后对他的态度实在奇怪,张逸朗开始觉得这一切有迹可循。

说来他只知道李心桥大学念的是新闻与传播专业,毕业后和黄祖荫在一处工作,但他从没有详细问及她在国外的工作,所以当秦朗说出这番极具暗示性的话时,张逸朗的第一反应不是怀疑,更多的是震惊。

如果秦朗说的都是事实,那么不能排除李心桥进入致一药业的真正目的,或许跟秦朗一样,都是出于报复心理,想要挖出致一药业的黑料,为她悲惨离世的母亲讨一个公道。

一想到生他养他的父亲以及他暗暗等待了七年的女子,竟存在这般错综复杂的恩怨时,张逸朗的脑子一片空白,就连再次向秦朗求证的勇气都没有。

张逸朗的持续沉默让秦朗一度以为他把电话搁到了一边。

得不到任何回应的秦朗终于失去了所有耐性,直接搁下了一句话,“原本还想让你听一下你爸的声音,免得你以为我诓你。既然你走开了,也省了这一步了。”

“慢着……”电话那头传来了张逸朗的声音,“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你刚才说的话,但我还是想听一下我爸的声音,确保他是安全的。”

“那就如你所愿。”秦朗一边回道,一边走到另一个房间,利落地开锁,然后对着被捆绑了手足,禁锢在椅上的张致一说,“你的宝贝儿子要听听你的声音……”

只见秦朗粗暴地把堵在张致一嘴里的布包一把扯走,然后把手机贴近了他的耳朵。

然而秦朗万万没想到的是张致一早就存了要跟他同归于尽的心,在察觉到这个房间的窗户并没有安装防盗网的时候,便已经在等待着他的靠近了。

此时张致一见秦朗正站在他的正前方,俯身把手机贴近他时,整个人的重心向前倾,他当即意识到这样的机会绝无仅有,于是他毫无征兆地突然起身,他暗中摇松的绳子给了他最大限度的自由,使得他有了往前走了几步路的可能。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头把秦朗顶到了窗户的位置,然后试图以自身的重量把后仰着腰的秦朗往窗户边上压。

尽管张致一的动作十分迅速,每一步都十分果断,但他却忘了秦朗远比他年轻,在监狱呆的日子也让他的体魄更为强健,早就不是他在致一药物研发部时那种瘦弱不堪的样子了。

就连他隐藏在衣服下面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反复提醒他,这几年在监狱所受的屈辱,必须由眼前这个男人来偿还。

现在既然旧债未还,他又怎会如此轻易让张致一得逞?

不过瞬间,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伸手猛地擂了一拳,臂上的力气就足以把两人的距离分隔开。

接着把膝盖往上一抬,就让习惯于养尊处优的张致一腹下疼痛不已,连人带椅一起滚落在地上。

混乱中秦朗的手机被甩到了一边,电话那头的张逸朗听到了桌椅倒地的声音以及来自张致一的呻吟声。

他立马紧张起来,大声地对着电话喊,“干什么?你打我爸了?!别打!快住手!”

然而电话那头却久久没有人回应他,取而代之的却是桌椅在地上反复挪动的声音,以及十分可疑的砰砰声,就像拳头锤击在他人身上发出的那种闷响,一下又一下的,听得张逸朗胆战心惊。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笼罩在心头,他能做的只是朝电话那头咆哮,希望秦朗能够高抬贵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那头终于恢复了平静,他听到了秦朗略带喘息的声音,“真不巧,你爸不肯配合,我也没办法。”

“你打他了?!”此刻的张逸朗恨不得要杀人。

“本来没有这个打算,但见到他这张伪善的脸,一时没忍住手。不过你别怕,还有一口气,肯定等得及看你的新闻发布会。”秦朗得意地望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张致一,冷笑一声。

“我警告你,要是我爸少一根汗毛,我必定要你血债血偿。”张逸朗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血债血偿?你的命可比我值钱多了,而且你这双救人的手,还拿得动屠刀?我就不太信了。”

秦朗似乎看穿了他,不忘讥讽道,“有这个精力和时间,跟我作口舌之争,不如尽快去清点你家的资产,别不舍得那几个钱,叫你爸多受几天罪。”

继续阅读:第130章 灰色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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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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