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这群废物竟然也配过春节么。一大早，一个个的跑得比谁都快。可是实验却没有一个人能做成功。”找不到人撒气的董浩庆把目光移到了实验室的仪器上。
人是废人，仪器也都是垃圾。
既然是垃圾，干嘛还放在桌子上？垃圾最好的归宿是垃圾桶才对。
看着实验室里头完全发挥不了作用的仪器，董浩庆拿起门边的扫帚，往桌上大力一挥。
玻璃器皿落地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地上不一会儿就变得一片狼藉。
“怎么会做不出呢？明明有笔记本，明明有数据支持，怎么会做不出？”发完了疯的董浩庆松开手里的扫帚，退到稍微干净些，没有玻璃碴子的角落，抱着双腿，缓缓坐在地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做不出复合肥。
难道曹清泉压根没有他想的那么聪明，聪明到能做出复合肥的程度？
不，当初他已经快要成功了。
董浩庆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实验成功的前提是数据和分子式正确。那现在做了千百次的实验，不成功的原因，怕是因为原始数据本身就是假的！
他拿到的，压根就是个假笔记本！
得到结论的董浩庆一下子茅塞顿开。宋亚涛那个没用的废物，一定是被李敬诳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面前露出了马脚。以至于拿了本造价的笔记本回来。
这个废物自己被骗就算了，还害的他做那么多次实验，没一次成功。
时间就是金钱。宋亚涛就是在谋财害命！
这个账，他要好好地去跟这个混蛋算算。坐在地上的董浩庆猛地从站起来，脱掉白大褂，拿上桌面的照片，出实验室开车，去找宋亚涛。
这时候，天还没亮，宋亚涛正在公寓里头睡得香甜。
吵醒他的是‘咚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穿着睡袍的他刚开门，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扼住喉咙，推进室内，直到后背抵住一面墙才停住。
脖子被这么一掐，宋亚涛赶忙清醒过来。
“董博士，一大早，你怎么过来了。咳咳咳，快放开我。”宋亚涛挣扎起来。早知道董浩庆会过来找晦气，他昨晚在爸妈家吃完年夜饭后，就不回来住了。
“你竟然还睡得着？我可是一夜都没睡。”董浩庆见宋亚涛的确呼吸困难后，才松开手。任由他跪在地板上，痛苦地咳嗽。
“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宋亚涛从窒息的痛苦中缓过神，他靠坐在墙边，抬头看董浩庆。
“什么地方？”董浩庆冷哼，从怀里掏出边角因为摩挲地太多次而起褶皱的照片，全部掷向宋亚涛。
他的脸被照片锋利的边角划破，细密的小口子冒出血来。
扔照片的动作彻底惹怒了宋亚涛。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他随意捡了张照片，站起来，用同样的手法扔还给董浩庆。“你别以为你之前做的那些龌龊事，我不知道。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怎么，拿到笔记本的照片后，现在是打算翻脸不认人了？”
“呵，你还敢提笔记本。”董浩庆没把宋亚涛的威胁放在眼里。不过就是只蝼蚁。“你最好给我仔细地看看，你拍的那本笔记本，是真的么。”
听到董浩庆的这句话，宋亚涛的眼里满是疑惑。他拍的是假笔记本？不可能。他蹲在地上，一张张地看起地上的照片。
直到看到第十遍，他才发现了笔记本上某些数据的细微不同。
这些数据，被篡改了。而原始数据，被改的很彻底，压根看不清楚。
李敬，那晚的醉酒，是假的。
他完完全全地被摆了一道。
醒悟过来的宋亚涛单手握拳，垂在地板上，发出‘砰’地一声。
“意识到你自己的愚蠢了吗？你自己蠢就算了，还拿给我，让我因为你的蠢受牵累。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手下那帮研究生加班加点做实验，耗费的时间金钱和精力，价值多少吗？你拿什么陪我！”
想到他这段时间做的都是无用功，董浩庆说到最后，已经歇斯底里了。完全看不出为人师表的样子。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再去把真笔记本给你……”
“不用了。我这儿从来不会给失败过的人第二次机会。你的蠢，只需要用一次就足够能证明了。”董浩庆话语里的轻蔑比当初更深。
宋亚涛咬牙，“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还钱吗？”
“哼，那点钱，我还不放在眼里。只要你去帮我传个话，那钱就给你了。”如果宋亚涛蠢到连传话都不会，那这个人是真的一点儿价值都没有了。
“你想让我去找谁传话？”宋亚涛皱眉。这个节骨眼，那个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胡思远。”董浩庆说出了三个字。
而听到这个名字，宋亚涛的眼睛睁得特别大。“他也是你安插进去的人？”
“当然，你以为我会把宝全部压在你这个废物的身上？双重保险，才有保障。”胡思远那儿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就单方面失去了联络。
而北大荒连个电话都没有，更加联系不上他。
本来想着反正他已经收到宋亚涛的笔记本照片了，胡思远那儿联系不上也就算了。
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拿个假的回来。
现在，胡思远那儿必须得联系上。
他是底牌，也是双重保障中的最后一重保障。
“我联系不上胡思远，你对北大荒比较熟悉。你负责联系到他，然后跟他说我让你告诉他的话。”董博士附耳在宋亚涛的耳旁轻声说了几句，“记住了吗？让他按我的要求去做。”
“……知道了。”
“这次，你要是还不把真笔记本给我拿回来。你信不信我能毁了你？”以他的社会地位，毁掉一个小小的大学老师，是轻轻松松的事。
听到董浩庆的威胁，宋亚涛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他突然后悔当初答应这个疯子去偷笔记本。“我立马去找他。”不敢多耽搁，他买了最早的一班火车票，赶去北大荒。
李敬，你可真是好样的，半点儿不干人事，拿个假笔记本让他拍照。现在他被那个疯子威胁，全都怪心眼多的跟个筛子似的师哥。
赶往北大荒的路上，宋亚涛恨李敬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买个小人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