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喜喜地回家,洗手作羹汤。
在酸辣鱼做好后,方苗苗搬了个板凳,坐在门口,望着无人的村口。李敬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夜幕降临,用手撑着脑袋,方苗苗昏昏欲睡。此时,从远处传来的叽叽喳喳声让她抬起脑袋。这个声音,似曾相识。
月光下,杜明辉高兴地跟在李敬的身后,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左手提了一瓶白酒,右手提了一只烧鸡。
动动鼻子,睡意被烧鸡的香味成功驱赶。
听杜明辉唠叨了半路,李敬没什么表情的脸在见到守门的方苗苗时,推动轮椅的手加快速度,轮椅飞快地前进。
“外面多冷,怎么不进屋里等?”李敬的眼神柔和,“是不是之前我砍得柴不够用?我再去砍一点儿。”快要入冬了,晚上开始渐渐冷了起来。
“没,我就是想早点儿见到你。”方苗苗双手托住轮椅左右两个把手,使劲往上一提,连人带轮椅跨过门槛,进到院子里。
看着对自己熟视无睹的俩夫妻,杜明辉小跑着跟进门。“苗苗,你是不知道下午,在派出所和工商局,哥的表现有多么的英勇和睿智。”他津津有味地跟没去镇子的方苗苗讲述下午的事儿。
听了一路杜明辉诉说对自己的崇拜之情,李敬实在不想再听第二遍,他出声打断滔滔不绝的杜记者,“我闻到有鱼味儿,苗苗,你做鱼了?”
“是啊,今晚,你和明辉可是有口福了。”方苗苗跑进屋里头,把饭桌搬到了院子里,又去厨房先后端出四菜一汤,“为了庆祝孙天祥这个恶人落网,我们今天要大吃特吃!”
“有肉,有鱼,还有汤……”杜明辉的注意力被吸引到饭桌上,他把左右手提着的酒和鸡拍在桌上。“嫂子,哥,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有好酒又有好菜。杜明辉只觉得今晚他来对了。
看在鸡和酒的份上,方苗苗暂时原谅杜明辉这个电灯泡打扰她和李敬的二人世界。
月光下,三人举碗相碰,里头透明的白酒在撞击下,洒出了几滴。
“为胜利庆祝!”三人一饮而尽。
夹了一口鲜嫩的鱼肉,方苗苗在心里夸了句她的厨艺真是没得说。“快说说孙天祥在派出所里的窘状,让我下个酒。”
自家媳妇怕是都没发现。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都在冒光。抓住孙天祥有让她这么兴奋吗?
李敬在开口的时候,话头被喝得脸色红扑扑的杜明辉截过话头,“那家伙,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流泪。竟然在那儿还抵赖。非得哥亲自一样样举证,他才哑口无言。你说他何必呐。”说这话的时候,杜明辉的嘴巴都成了大舌头。
“你可不能再喝了。”拿走他面前的酒碗。这人的酒量可真是浅。不过,她为什么眼前也晕乎乎的呢?肉都还没趁热吃几口。不甘心的方苗苗晃晃脑袋,给自己夹了块腊肉。
用梅子腌过的肉就是好吃!
吃着口咸的方苗苗拿过白酒瓶往碗里倒酒,倒到一半,被一只修长的手中途截走。“你也少喝点儿。”李敬把酒瓶放在方苗苗拿不到的地方,“这酒吃着不凶,但度数高。”
手指指了指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杜明辉,“你看,他已经醉倒了。”
“没用的家伙。”方苗苗撇嘴。她双手交叠在桌上,下巴靠在上头,眨巴着一双星星眼,“听明辉把你夸得不行不行的,是不是下午很顺利?孙天祥能判个一年半载,不出来祸害人?”
虽然很想回应媳妇的期待,但李敬还是实话实话,“从法律上来讲,孙天祥犯得事达不到拘留标准。如果他能求得受害工人家属的谅解,出具谅解书,更加不用拘留了。”
听到这个结果,方苗苗显而易见的不开心。她绕过李敬,去拿地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后,准备一饮而尽。
过度饮酒伤身体。觉得自己行的李敬拿过醉猫手里头的酒碗,仰头把满满一碗白酒喝下了肚。在嘴里满是酒味后,他看向因为酒碗被夺不高兴的方苗苗。
“我们的努力不会白费。派出所虽然不能拘留他,可孙天祥得赔一大笔钱,还得向受害工人们道歉,他那么爱面子,肯定特别难受。还有,工商局那边已经接受了我们提交的证据,这一次,栗子园的营业执照铁定能吊销。他,不能卖害人的栗子了。”
“太好啦!”心情瞬间阴转晴,方苗苗的脸上重新挂上笑容。一把抱住坐在轮椅上的李敬。趁他不注意,用酒瓶子给自己又倒了满满一碗白酒。这么高兴的时候,怎么能不喝杯白酒庆祝下呐?
脑袋已经有点儿晕乎的方苗苗想尽法儿喝酒。
即将在他背后偷摸喝下白酒的关键时刻,李敬转头,抓了个现行。在她泪汪汪的注视下,无情喝尽碗里的酒。
饶是李敬酒量好,接连这么两碗白酒下去,他的眼前也出现了天上的星星。
“哈哈,你也醉了。”方苗苗口齿不清,“我就跟你说,咱们三个人之中,我才是千杯不倒的那个。”
实际上,此时的三个人中,的确是方苗苗脑袋最清醒。
担心李敬在外头吹冷风感冒,她的手搭上轮椅,把他往屋里头送。先把这个送回屋,再把杜明辉搬到放饭桌的堂屋。原本,方苗苗是这么计划的。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她把李敬好好地安置在床上后,一直很安分的他突然伸手抓住她垂在身侧的手。他的手指还很不安分地摩挲她的掌心。
怕痒的方苗苗使了点儿劲抽回手。只是,不知道李敬是咋回事,不依不饶地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她抽出手,他就抓回来。
在第四次被抓回手后,方苗苗没了脾气,“我把明辉搬去堂屋,再回来和你玩,好不好?”
李敬坚定地摇头,“伤口,你的手上有好多伤口。我得给你擦药。”说完,他再次用手指头摩挲她的掌心。
原来,他是想帮她擦药,才一直挠她掌心。
李敬喝酒的后遗症还挺大。幸好她已经去厨房洗过冷水脸,清醒了很多,不然可能会跟他一起用手指头当药膏。
“好。”方苗苗坐到他身边,“我出去一趟,你再给我抹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