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战战兢兢的小陈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腿都打哆嗦后,办公室里头传来了恶魔的声音。“小陈,你给我滚进来!”
在师弟们同情的目光下,小陈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入目就是一片的玻璃碎片。
那个导师自称最喜欢的玻璃杯子被他在刚才砸了个稀碎。
“跟你们讲,接下去的日子,关系到我以后和你们将来的命运,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都给我睡在实验室,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给我做实验,听到没有?”
小陈在董浩庆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
……
在董浩庆那边马不停蹄地实验真笔记本上数据和分子式的时候,方苗苗正挽着李敬的手臂在校园里头看花。
作为一个大学校园,里头的绿色景观格外地多。李敬细细地跟媳妇介绍他的大学生活,在哪儿上课,在哪儿做实验,在哪儿看书。
说着说着,他就想到了时不时来抓他偷懒的曹清泉导师。
注意到李敬的情绪不是很高昂,方苗苗拉着他去学校旁边的花店,买了束菊花。“趁着今天的天气晴好,咱们去看看老师吧?”
五年的时间,李敬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从来没有去墓园看过他的老师。
“嗯。”俩人乘车来到墓园。在方苗苗的陪伴下,李敬找到了他老师的墓。
看着墓碑上染尘的照片,李敬弯腰,细心地用袖口擦拭灰尘。“老师,我来看你了。”他絮絮叨叨地说起五年间做的实验,还有刚才在大讲堂里头气董浩庆的事。
尽管对着照片,但李敬仿佛是在面对面地跟曹清泉对话。唯一不同的是,对话的人永远不会给他回应。
方苗苗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催促李敬。她知道他最近的心理压力很大。如果可以,她想帮他分担一点。而且,她已经有了一个小想法了。
毕竟,她可是从穿越过来的人,在现代随处可见的东西,在七十年代,就不一定能随手获得的。
这个信息差,她得好好利用。
方苗苗一边在脑海里进行计划,一边往山下看。
高高的台阶上,走来一个穿休闲装的青年。看上去年纪不是很大,脸上还有点稚气未脱。
正在好奇这个青年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扫墓时,往上走的青年突然把目光投向了方苗苗。
生怕被人误会是个怪阿姨,她连忙转头,错开青年的视线。
只是这个青年竟然越阶而上,径直朝他们走来。
“好久不见。”帅气的男人站在方苗苗的面前,温润一笑。
无措地眨眨眼睛,她在这一瞬间飞快地搜寻原身的记忆。该不会是原身的哪个烂桃花吧?可是原身也没来过天海市啊。
确认脑海里的确没有帅小伙的印象,方苗苗正打算说他是不是认错了人。身后,李敬越过她,站在青年的面前,“一鸣,五年不见,你都长高了很多。快要和我一样高了。”
“李大哥,哪是差不多高,明明是比你高。”曹一鸣打趣道。
“是的,长高了,也长大了。”李敬的言语里全是感慨,“你现在应该读高三了吧?这时候,学校放假?你应该专心在学业上才对。”
李敬把曹一鸣当做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看待,所以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不是高三。我读大一了。五年前,发生爸爸的那件事后不久,我就跳了级。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现在是休学的状态。”
五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人。
“哎呀,既然是老相识,光站在这么说话吹冷风算是怎么回事。一鸣,姐带你去喝咖啡。这可是新式玩意儿。”在墓园里说这些不合适,方苗苗做东,带小伙子去喝咖啡。
这人不是原身的烂桃花,其他一切都好说。
“谢谢嫂子!”曹一鸣没有拒绝。
来到咖啡馆后,曹一鸣要了一杯加糖的咖啡后,就总在用勺子搅和咖啡。他垂眼听着李敬这五年里到底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敬哥,你说这么多,该渴了吧,你先喝点咖啡。”方苗苗虽然很不愿意怀疑人,但作为吃过亏的人,她还是要再额外问一句,“一鸣,我和敬哥刚来天海市不久,今天也是临时起意想去拜见下曹老师。你呢?凑巧今天去墓园吗?”
根据刚才曹一鸣的举动,可不像是专门为了祭拜生父。
今天既不是清明节,也不是曹清泉的忌日。去墓园,很不符合常理。
低头的曹一鸣停下手中搅拌的勺子,他神情凝重地抬起头,“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所以才想去墓园和爸爸说说话。正巧就看见你们了。我说过我休学了吧?其实是因为妈妈。她患了中期的胃癌,隔段时间就要做化疗,特别痛苦。”
“师母她……”李敬不敢置信那么乐观的女人,会患上这么不幸的病。
“嫂子,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曹一鸣笑了笑,在方苗苗愧疚地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你怀疑的没错,董浩庆给我打过电话,想让我接近李大哥。这次在墓园见面是巧合,可下次,就不一定了。”
曹一鸣的坦诚,让方苗苗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因为师母的病吗?你们缺钱?缺多少,我来补。”李敬不会眼睁睁看着师母因为缺钱而得不到及时的救治。
“董浩庆的确用钱来让我接近李大哥你。”曹一鸣直白地说了那个小人找他的筹码。“但他只知道,我们卖掉了国内唯一的房子治病,但他不知道,当年外公在国外还给妈妈留了一套房子。治病要是不够钱,我会卖掉那套房子,轮不到他假好心。”
曹一鸣虽然年轻,但是骨子和性子是像极了曹清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如果需要钱,你就跟我讲。”李敬伸出手拍了拍曹一鸣的肩膀。年纪轻轻的他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压力。“还有,董浩庆那边,我已经在对付他了。当年,他让老师蒙受的不白之冤,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我可以帮你。”曹一鸣的眼神坚定,“董浩庆那边,我已经假意答应他了。为的就是上演一场谍中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