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宁公公怎么来了?”熬药吏目小五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我要去御医房那边看看西南来的祭司。”小宁子点了点头,然后匆匆离去。
小五不疑有他,抬脚跨进了御药房,“钱姑娘,钱姑娘在吗?”
“嗳,小五过来拿药啊。”浅吟走了出来,温婉道。
“嗯,慕婕妤那边的药还有一阵来熬呢,希望婕妤小主能早日康复,不然我可要每天过来让钱姑娘不得清闲了。”
“慕婕妤近来恢复得怎样了?”浅吟拿着药单,一边抓药一边问道。小五并没发现她提到慕婕妤时脸上的不自然神情。
“好像不大好呢,据说小皇子身体不太好,所以慕婕妤也跟着忧心伤身了吧。”
“小皇子怎么了?”浅吟问道。
“这……应是无碍吧。”说到小皇子,小五突然有些紧张,他赶紧转移了话题,“这几天事情比较多,钱姑娘一个人在御药房可还习惯,需不需要让张院史再多派几个人手过来?”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浅吟笑笑,将药材包好递给他。透过纱窗的明丽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映得她的笑容虚虚实实,美得温婉如幻。
“钱姑娘今天气色不错,笑起来真好看。”小五心快口直,待意识到自己这样说大为不妥时,倏的红了脸颊。
“那、那钱姑娘忙,我先去熬药了!”小五抓起药包,急急小跑了出去。
浅吟看着他莽莽撞撞的样子,忍不住捂嘴而笑。
“那个小五是谁?”瑞熙琰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她耳边响起。
浅吟吓得抚住心口,目光薄嗔看向他,“皇上出来也不说一声,要吓死吟儿么?”
“谁叫你对别的男人笑!”瑞熙琰睥了她一眼,又自语道,“那个小五定留不得了,朕要打发他去洗茅厕。”
“小五年轻不懂事,皇上一国之君难道也跟着不懂事啊。”浅吟心里却在好笑,他难道在吃醋么?
“朕就不懂事,除非你到朕身边当朕的贤内助。”瑞熙琰搂住她,期待看着她。
浅吟却轻轻偏开了头,“这事儿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慕婕妤刚刚诞下皇子,身体虚弱,我若现在趁后宫虚空进宫,她会落下心疾的。而且,刚刚小五说到小皇子时有些支吾,小皇子到底怎么了?还有那个西南祭司是怎么回事?”
“吟儿一口气这么多问题,要教朕回答哪个?”瑞熙琰的笑容顿时隐去了不少。
他亦知道,她虽然看起来总好欺负的样子,但却心思缜密,一点点蛛丝马迹都可以推出许多事情,想瞒她也瞒不住。
“吟儿只想帮皇上而已,若皇上不好说就不说吧。”
瑞熙琰见她乖巧温婉,复又低叹一声拥她入怀。他的龙涎香和浅吟的花草香气味交织缠绕在一起,结成了一个安宁的小天地。
瑞熙琰嗅着香气,将小皇子的情况简要说与了她听。
“那皇上有空还是多去子倾苑走动走动吧,小皇子的事情可是一分也马虎不得的。”
看着怀里善解人意的娇小女子,瑞熙琰知她此刻定然不会回清和阁去,于从怀里拿出金刀放在她手心,“嗯,这金刀你好生带着,就像朕在你身边一样。”
浅吟握住这把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她手里的金刀,轻轻点了点头。
夜里,浅吟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得有人在她耳边轻轻道:“洛儿,我要走了。”
那种淡淡的青草气息擦过她的耳尖,继而拂过她的发丝,她觉得有些痒,于揉了揉耳朵,可那气息却一直在那里呵绕着不散。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然后发现床前站着一个杏袍男子。
“……熙珣,你这么晚过来有事么?”她才看清来人。
“我来是要告诉你,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瑞熙珣依旧挂着妖魅而慵懒的笑意。
浅吟只以为他要出门游玩,于是点了点头。
瑞熙珣看着她许久不语,眼睛里却像有许多话要说。
“对了熙珣,我之前闹脾气说要你带我走,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实御药房这里也还好,是我太儿戏了。”浅吟终于从睡意里清醒过来,于是对他解释前几日的失态。
“哦?御药房这里好,那吟儿不准备进宫做妃子了?”瑞熙珣一语点破她还在犹豫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皇宫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还是待平静下来再说吧。”浅吟却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了熙珣,听说小皇子中了毒,你可知道些什么?”她想起慕子翎生产那晚,瑞熙珣曾随意却又笃定地说慕婕妤的孩子不会长命。
而今小皇子又中了毒。这一切真太巧合了。
瑞熙珣凝望她不语。
“熙珣,我没有怀疑你,你相信我,我只想问你不知道其他一些什么……”浅吟慌乱解释起来。她本就不愿去怀疑瑞熙珣。
“我相信你。”瑞熙珣温和打断她的掩饰,不让她再慌乱解释下去。
“我只能这样说,没有人要害小皇子,是慕婕妤自己惹的祸。”瑞熙珣站了起来,向门外边走边道,“洛儿好好照顾自己,我真的要走了。”
“熙珣……对不起,我从来都不忍心去伤害你的。”浅吟看着他有些孤寂的背影,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瑞熙珣转身看她,语气越发温柔下来,“吟儿要记住,我要做的事情,都为了洛儿好。洛儿并不适合待在皇宫,所以,你和瑞熙琰的未来怎样,就要看瑞熙琰是怎么选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