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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奖励丰厚齐衍没说什么,只是弯下腰,随意地拍了拍自己靴子上的草屑,仿佛在掩饰什么。
他的背影宽阔而挺拔,在阳光下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与此同时,远离草坡的一处营帐内。
“哐当!”
一声巨响伴随着铜镜碎裂的清脆声,惊得营帐内伺候的宫女太监齐齐跪下,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怀宁公主脸色铁青,原本精致的面容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
她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像是被激怒的母狮。
“一个罪奴!一个低贱的辛者库罪奴!”
她声嘶力竭地吼着,眼底燃烧着熊熊妒火,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得到皇兄那样的眼神?!也配让皇兄为她以身犯险?!”
她捏紧拳头,指甲深深地抠进了掌心,剧痛却丝毫不能平息她内心的狂怒。
她的双眼像是淬了毒的蛇,死死地盯着铜镜碎片中映出的模糊倒影,仿佛那倒影就是季轻虞本人,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柳嬷嬷小心翼翼地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然后躬身走上前,低声道:
“公主息怒。为了那种下贱胚子气坏了身子,实在是不值当。”
“不值当?柳嬷嬷!你看得清清楚楚,皇兄他竟然对那个贱人……”
怀宁猛地抓住柳嬷嬷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
“他何曾对本宫如此!她到底有什么好?!不过是个肮脏不堪的罪奴!!”
柳嬷嬷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低声劝慰道:
“公主,现在不是泄愤的时候。那季轻虞得了陛下青眼,若留着她,迟早是个大麻烦。与其让她日后骑在公主头上,不如……趁早除了根。”
怀宁的眼神瞬间凝固,像冬日的冰霜。她盯着柳嬷嬷,声音阴冷得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
“你有办法?”
柳嬷嬷凑上前,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子阴森气:
“公主,明日就是围猎了。这林子里啊……箭矢可是不长眼的。到时候稍微安排一下……制造个意外,神不知鬼不觉。”
怀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但这似乎还不够让她满意。
她冷笑一声,那笑声像是夜枭的啼哭:“意外?不够!我要她死!死得彻底!死无全尸!”
夜色深沉,怀宁在营帐外一个隐秘的角落,见到了一个身材矮壮、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沉默。
“钱呢?”
男人声音沙哑,像破旧的风箱。
怀宁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扔了过去。钱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里面满满当当的金叶子。
“这里的钱,足够你一辈子吃香喝辣,高枕无忧。”
怀宁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但你要做的事情,必须做得干净利落,不能留下半点痕迹。”
男人掂了掂钱袋,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
“说吧,要谁的命?”
怀宁眯起眼,吐出了那个她恨之入骨的名字:“季轻虞。”
刀疤男人似乎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
“她……是最近得陛下青眼的那位?”
“少他娘的废话!”
怀宁猛地拔高声音,语气狠毒至极,
“只要她死了,这些钱,还有事成之后更多的赏赐,都是你的!
本宫要她中箭,最好是一箭穿心!然后,本宫要她从悬崖上滚下去!
滚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让所有人都知道,得罪本宫的下场!”
她的声音扭曲而变态,带着一股子疯狂的快意。
刀疤男人沉默了片刻,权衡着巨大的风险和诱人的报酬。
最终,他沙哑地笑了一声:“成交。”
次日清晨,秋阳初升,将皇家猎场围场映照得金光灿烂。
宽阔的校场上,旌旗招展,人声鼎沸。
各部官员、王公大臣、世家子弟济济一堂,个个戎装佩刀,显得英姿勃发。
“陛下圣武,围猎之技古今罕有,臣等望尘莫及啊!”
礼部尚书腆着肚子,堆满笑容地躬身道。
“陛下威仪,震慑宵小,这秋猎更是彰显天朝国威!”
兵部侍郎附和着,眼神却悄悄往自家儿子那边瞟。
一众官员你一句我一句,彩虹屁不要钱似的往上奉。
齐衍坐在高台之上,玄色猎装衬得他越发冷峻,左眼尾那道淡淡的疤痕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偶尔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那些官员便噤若寒蝉。
世家子弟们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眼中写满了野心。
“听说了吗?这次陛下赏赐极重!得头筹者,官升两级,赏黄金千两,还有美人……”
一个锦衣公子压低声音道。
“美人?嘿,比起官升两级,我倒是更想要那美人!……”
旁边的人一脸猥琐。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那美人能轮得到你?这次头筹,本世子势在必得!”
一个身形健硕的少年郎拍着胸脯,
“我爹说了,拿不到头筹,就别回家!”
齐衍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停在季轻虞身上。
她今日穿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窄袖骑装,颜色素雅,将身段勾勒得纤细。
她站在人群偏后的位置,眼神有些茫然,像是还未从昨日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齐衍继续说着,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今日秋猎,头筹者,朕许他一个愿望,除了造反和要朕的命,什么都可以。”
此言一出,校场上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许愿?
什么都可以?
这赏赐未免也太惊人了!
那些原本就跃跃欲试的世家子弟,眼睛都红了。
齐衍似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又补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森冷:
“不过……若是有人胆敢在此搞什么小动作,朕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这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了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的心底。
怀宁公主站在不远处,脸色瞬间苍白,指甲狠狠地抠住了掌心。
那个刀疤男人隐藏在侍卫群中,脖子像是被什么扼住了一样,冷汗涔涔。
随着一声响箭划破长空,秋猎正式开始。
众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入了山林。
马蹄声、呼喝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