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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遇到他就没好事季轻虞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尖叫被死死卡在喉咙里,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瞬间淹没,四肢百骸都僵硬得不听使唤。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股强悍无匹的力量猛地将她往后一拽。
她惊呼一声,重心不稳,直直跌入一个带着淡淡龙涎香与浓烈血腥气的宽阔胸膛。
紧接着,齐衍那熟悉而沙哑的声音,裹挟着一丝奇异的安抚力量,在她头顶炸开:
“闭眼。”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不再是方才那种带着审视与压迫的寒意,反而透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霸道与……隐约的保护。
季轻虞几乎是凭借本能,用尽全身力气紧紧闭上了双眼,颤抖的双手死死地攥住了身前人玄色的衣袍,仿佛那是狂风骇浪中唯一的浮木。
耳畔,是兵刃交击的锐响,是男人短促而痛苦的闷哼,是重物砸落在地的沉闷声响。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如同实质的阴影,迅速弥漫开来,疯狂地刺激着她的鼻腔,让她几欲作呕。
齐衍单手将季轻虞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早已握住了腰间的“戮苍”剑。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身形矫健如林中猎豹,那柄方才还悠闲抵在季轻虞眉间的利剑,此刻已然化作收割生命的无情寒芒。
黑衣刺客显然是经过严酷训练的死士,招式狠辣凌厉,配合默契,每一击都直指齐衍的周身要害。
“护驾!有刺客!”
禅房之外,骤然传来一声惊雷般的暴喝,是墨云的声音!
紧接着,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迅速包围了整个禅房,那是皇帝最为精锐的贴身暗卫赶到了。
禅房本就不甚宽敞,此刻涌入了数人,打斗声、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受伤的闷哼声、以及临死前的凄厉呼喝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修罗场般的血腥画卷。
季轻虞虽然紧闭双眼,但身体却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齐衍在她身前格挡、闪避、反击,每一次剑刃划破空气的尖啸,每一次兵器碰撞的震颤,都让她心惊肉跳,仿佛那利刃随时会穿透他的身体,再刺入她的胸膛。
突然,她感觉到齐衍的身体微微一晃,一声压抑的闷哼从他喉间溢出,似乎有什么东西擦过了他的手臂。
“陛下!”
墨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与惊怒。
季轻虞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想睁开眼看看他怎么样了,却又被那刺耳的厮杀声吓得不敢动弹。
就在这时,一道阴冷的寒风从她的左侧袭来!
一个被齐衍逼退的黑衣刺客,竟绕过了他的正面攻势,如同毒蛇般从侧面阴险地刺向他毫无防备的肋下!
齐衍正与另外两名刺客缠斗,剑光霍霍,一时之间难以分身。
墨云与其他暗卫虽然骁勇,但也被其余的刺客死死缠住,救援已然不及。
千钧一发!
季轻虞的脑海中一片混沌,恐惧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彻底吞噬。
然而,辛者库三年的非人折磨,早已在她灵魂深处刻下了最原始、最野蛮的求生本能。
在那里,善良和软弱是原罪,唯有比豺狼更狠,才能在夹缝中苟延残喘。
她见过比这更浓的血,也曾为了半块发霉的窝头跟人打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混乱中,一把沾着血污的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她脚边,那是某个被击倒的刺客遗落的。
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让她被恐惧冻结的身体猛地一激灵。
她几乎是凭借着野兽般的直觉,颤抖着手摸索到了那把匕首,紧紧地,死死地握在了掌心。
冷汗浸湿了她的手心,匕首的握柄因为沾染了血污而有些滑腻。
她猛地睁开了双眼,眼前一片血红与混乱,刀光剑影交错,血色在空中飞溅。
那个从侧面偷袭齐衍的黑衣人,此刻整个后背都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她的面前!
一股莫名的勇气,或者说,是被逼到绝境后爆发出的疯狂与狠戾,如同岩浆般从季轻虞的心底深处喷涌而出。
她想起了在辛者库暗无天日的三年,想起了那些肆意欺辱她、践踏她尊严的人,想起了那些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目光!
她不想死!
更不想再像从前那样,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任人鱼肉!
她死死咬紧牙关,身体里仿佛涌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力气,双手紧握着那柄冰冷的匕首,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黑衣人的后心位置,狠狠地,孤注一掷地刺了过去!
“噗嗤——”
匕首刺入肉体的声音并不响亮,甚至有些沉闷,却如同惊雷一般,清晰地炸响在季轻虞的耳中。
那黑衣人的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嗬嗬声,他难以置信地,动作僵硬地缓缓回过头,看向身后这个本该吓得瑟瑟发抖、只会哭泣求饶的弱女子。
季轻虞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与极致的惊恐,但她那双盈满水光的杏眼,此刻却异常的明亮,亮得骇人,里面翻涌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狠厉与决绝。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来的力气,只是凭借着一股原始的本能,死死地握着匕首的柄,又狠狠地往里送了送,直到没柄!
“呃……”
黑衣人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手中的长刀“哐当”一声砸落在地,身体如同被抽去了骨头一般,软软地向前栽倒下去。
温热的鲜血,如同盛开的血色花朵,瞬间溅了季轻虞满手满脸,也将她身上那件素净的衣裙染上了点点猩红。
她呆呆地看着脚下倒地不起的黑衣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了粘稠鲜血的双手,身体抑制不住地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一般。
浓重的血腥味如同无数条湿滑的触手,争先恐后地钻进季轻虞的鼻腔,涌入她的肺腑,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眼前不再是某个单独的刺客,而是横七竖八、死状各异的尸体,断裂的兵刃,以及如同泼墨般洒满地面的暗红色血迹,有些地方甚至汪着一滩滩粘稠的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