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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忏悔她将桂花糖重新放回木盒,轻轻合上盖子。
齐衍送来的不仅仅是一块糖,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宣告着对她的了解,对她的维护,以及那种令人战栗的掌控欲。
她对这个男人感到恐惧,却又无法否认,是他的庇护让她能在泥潭里喘息。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猛地撞击。
“轻虞!季轻虞!你给小爷开门!”
醉醺醺的喊声伴随着木门不堪重负的呻吟,尖锐地划破了夜的沉寂。
是段怀风。
季轻虞心底升起一股厌恶,比胃部的绞痛更让她不适。
她已经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不想再面对这张脸。
这个人,曾经是她年少时最信任的竹马,如今,却是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的帮凶之一。
红豆闻声立刻冲到院门前,厉声喝道:
“什么人在此喧哗?!侯府重地,岂容尔等放肆!”
段怀风显然喝得烂醉,跌跌撞撞地靠在门上,声音含混不清:
“滚开!让季轻虞出来!小爷要见她!”
他一边喊,一边用拳头砰砰砸门,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门板砸穿。
“段小侯爷,您醉了。”
红豆冷硬地说,
“季小姐已经歇下,请您回去!”
“歇下?她能睡得着?!”
段怀风哈哈大笑,笑声里却带着哭腔,
“小爷倒是一闭眼就看到你,看到你在辛者库刷恭桶,看到你瘸着腿回家……季轻虞,你出来!小爷错了!我错了!”
他的声音穿过厚重的门板,钻进季轻虞的耳朵。
她坐在床边,身子却微微绷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错了?他现在知道错了?
当初她跪在祠堂里,跪在雨里,跪在冰冷的地上,他嗤笑她“装模作样”、“矫情”,他用赌约羞辱她,看她当众出丑,那时怎么不知道自己错了?
“你出来啊!轻虞!捅我一刀好不好?!”
段怀风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带着哀求,也带着绝望的疯狂,
“就一刀!像你捅我心口一样!你捅我一刀,我们就两清了!好不好?!”
院门外的响动引来了附近的守卫,几个婆子丫鬟也探头探脑地张望。
段怀风平日里虽然风流不羁,但从未如此狼狈失态。
季轻虞听着他的喊声,没有一丝动容。
她的心,早在辛者库的三年里,早就被磨成了坚硬的石头,再不会为这种迟来的忏悔而跳动。捅他一刀?
那样脏了她的手。
她缓缓走到门边,隔着厚厚的木板,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地传了出去:
“段小侯爷。”
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寒冰,
“你的忏悔,与我何干?”
这一句话,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浇灭了段怀风最后一点可怜的希望。
他僵住了,砸门的手颓然垂下。
“与你……无干……”
他喃喃重复着,身子缓缓滑下,蜷缩在冰冷的雪地里。
雪花落在他的发间、肩头,很快就染白了他的身影。
他靠着紧闭的院门,将头埋进膝盖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口中发出低低的、破碎的声音。
“我错了……轻虞……我错了……”
他的声音被风雪吞噬,几乎听不见。
红豆皱着眉头,担忧地看向紧闭的屋门。
屋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透出。
季小姐没有点灯,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就像那扇紧闭的门一样,将自己完全隔绝起来,也彻底隔绝了门外那个痛苦不堪的男人。
段怀风在雪地里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被遗弃的、受伤的野狗,凄凉而可怜。
他的喃喃忏悔在风雪中飘散,得不到一丝回应。
而屋内的黑暗里,季轻虞面无表情地站着,仿佛屋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不会开门,不会点灯,更不会施舍他哪怕一个眼神。
他段怀风的痛苦,是拜他自己所赐。
而她的地狱,也曾有他亲手添上的柴火。
如今他身处寒冬,她却已不需要他的怜悯或忏悔。
冰凉的雪花打在段怀风脸上,融化,像是眼泪。
他抬起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黑暗、沉默,如同她此刻的心。
他知道,里面的人听得见,却选择冷漠以待。
“轻虞……”
他最后一声呼唤消散在风里,绝望而彻底。
季轻虞在黑暗中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齐衍那双阴鸷却又充满维护的眼。
比起门外那个迟来的“悔恨者”,那个暴戾的男人,似乎更能让她感觉到……活着。
她轻声叹息,不是因为门外的段怀风,而是因为自己那颗早已不再跳动的心。
就在季轻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远在皇宫的御书房外,却是另一番景象。
浓重的阴云笼罩着巍峨的宫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沉闷。
御书房紧闭的大门前,一群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朝臣此刻却挤作一团,嗡嗡的议论声像一群被惊动的苍蝇。
“陛下龙体欠安?这都几日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大臣小声嘀咕,眼神闪烁。
“可不是?听说御医们进去了,半天都没个准信。”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朝政不能一日无主……”
人群中,安阳王齐朔穿着一身亲王蟒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他站得笔直,对着身旁的大臣们拱了拱手,压低声音道:
“诸位大人忧国忧民,本王深感钦佩。只是陛下病重,又据闻是旧疾发作,伴有疯癫之症……这等关乎国本的大事,我等为人臣子,岂能不亲眼看看,也好放下心来?”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涟漪。
“疯癫?!”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天哪,若是陛下真如传言所说……这江山社稷……”
安阳王趁热打铁,语气更加沉重:
“是啊!陛下身体有恙,理应好生静养,可这朝务却不能停滞不前。若陛下真的……真的无法视事,也当早做打算,以免误了国事!”
他这话明面上是“忧心国事”,实际上是在煽动群臣,暗示齐衍已经不能执政,需要有人取而代之。
而这个“取而代之”的人选,自然是他这个最合适的皇室宗亲。
“安阳王所言极是!”
立刻有安阳王的亲信站出来附和,
“请王爷带我等入内探视!也好辨明真伪!”
“对!我们要见陛下!”
一群被煽动或心存异心的朝臣开始鼓噪起来,蠢蠢欲动,想要冲进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