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弃三年后，暴君他红着眼求我回来第一百四十四章 识破暴君计谋

　　她慌乱地喊着，试图稳住齐衍不断下沉的身体。

　　然而，就在她纤细的手指搭在齐衍脉搏处，想要感受他此刻的状况时，那看似慌乱的眼神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审视。

　　齐衍闭着眼，眉头痛苦地纠结在一起，唇色发白，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只是，在他浓密的睫毛掩映之下，无人察觉到他唇角那一闪而逝的、得逞般的浅淡笑意。

　　阿虞，果然还是会为朕担心的。

　　就在季轻虞几乎要哭出声来，慌乱地想要去摸他额头，看看是否发热之际，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捂在胸口那只手的脉搏。

　　很沉稳，甚至比她自己的脉搏还要有力几分。

　　她微微一怔。

　　再联想到他刚才那猛地一晃的身躯，与其说是病发，不如说是……猛地绷紧了身体？

　　季轻虞那双带着水汽的眸子飞快地眨了眨，眼底的惊恐在一瞬间被一种极为清明的，甚至带着一丝警惕的光芒所取代。

　　她的小手依旧搭在他的手臂上，但那种扶持的力道却悄无声息地卸去了大半。

　　齐衍“痛苦”地闷哼着，额角的冷汗也“恰到好处”地滑落了一滴。

　　他抱着季轻虞的手臂更紧了几分，似乎唯有她的存在，才能稍稍缓解那噬骨的痛苦。

　　然而，季轻虞那搭在他脉搏上的手指，此刻却微微一动，像是无意，又像是试探，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齐衍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僵。

　　他闭着的眼睛下面，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那种细微的颤抖，不像是一个在极度痛苦中无法自控的人，倒更像是一个……在强忍着笑意的人。

　　季轻虞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终于确定了。

　　这个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暴君……竟然在装病！

　　而且，还是在她面前！

　　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瞬间攫住了她。方才那颗为他悬起来的心，此刻直直地跌回了原处，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的冷意。

　　她看着他“痛苦”的脸，心中只觉得又气又好笑。

　　她一个从辛者库爬出来的人，见惯了世间最肮脏，最残酷的一面，也学会了将自己的心肠磨得比石头还硬。

　　本以为再没有什么能让她慌乱，可这个男人，却总是能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让她措手不及。

　　只是这一次……

　　季轻虞搭在他手臂上的手，猛地一收。

　　齐衍猝不及防，身体往前倾了一下，那种“痛苦”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收敛，便对上了季轻虞那双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无奈和了然的眼睛。

　　“陛下。”

　　季轻虞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轻轻拿开，语气已经没了方才的哭腔和慌乱，反而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您又打趣臣女了。”

　　“……”

　　齐衍那张原本苍白痛苦的脸，瞬间凝固了。

　　他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识破了他的把戏。

　　不过短短几息的接触，她就能从他精心伪装的病态中找到破绽。

　　是他装得不够像？

　　还是她……比他想象得还要敏锐？

　　齐衍慢慢地直起身子，方才那种脆弱不堪的模样荡然无存。

　　他站在那里，脊背挺直，依旧是那个令人胆寒的大齐帝王。

　　只是此刻，他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里，哪里还有半分病痛，只剩下了浓浓的笑意，以及一种毫不掩饰的、得逞后的玩味。

　　他低头看着季轻虞，唇角的弧度缓缓扩大。

　　“哦？”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完全没有了方才那种虚弱，“被你看出来了？”

　　他伸出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与他周身散发出的冷厉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阿虞，朕只是想看看……你为朕着急的样子。”

　　他看着她，眼神深邃得仿佛能将她吸进去。

　　“看着你的小脸因为朕而变得这么白，眼泪也啪嗒啪嗒地掉下来……那种感觉……”

　　他低笑一声，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很不错。”

　　他承认得如此坦然，甚至带着一丝病态的享受。

　　季轻虞听着他的话，再看着他唇角那抹恶劣的笑意，一股火气“噌”地一下窜上了心头。

　　她为他吓得魂飞魄散，眼泪都掉下来了，他倒好，竟然是故意逗她玩？！

　　她的小脸因为气愤而微微泛红，眼神也带着一丝嗔怪。

　　“陛下怎么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她撇过头去，不再看他那张得意的脸，语气带着一丝佯装的生气，

　　“臣女吓坏了。”

　　她说着，作势要往后退，想要离他远一些。

　　齐衍哪里容她退开？他揽在她腰间的手臂一收，便将她重新带回了怀里。

　　“生气了？”

　　他低头看着她，声音放得更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别气了，嗯？”

　　他低下头，将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这种亲昵的姿势让季轻虞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却没有挣开。

　　他的呼吸温暖而平稳，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淡淡的龙涎香。

　　“朕只是……太久没有看到有人这样关心朕了。”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看到你为朕担心，朕……很高兴。”

　　他像是一个得到了糖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在怀里。

　　季轻虞听到他这话，心中那点火气顿时熄灭了大半。

　　她当然知道他坐上这个位置有多不容易，也知道他的性格有多偏执，对人有多不信任。

　　他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亲近”的人。

　　她是他唯一一个可以展现出“脆弱”和“孩子气”一面的存在吗？

　　季轻虞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他左眼尾的那道疤痕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带着一种触目惊心的破碎感。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上他眼角的疤痕。

　　凉凉的，带着一丝陈年的硬度。

　　齐衍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一只被触碰到逆鳞的野兽，但很快，他又放松了下来，任由她的指尖在他的疤痕上轻柔地描摹。

　　这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也是他极力隐藏的伤口。

　　她是第一个敢触碰它的人，也是唯一一个。

　　“这里……还疼吗？”

　　季轻虞轻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