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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好像听到了什么秘密那一声冰冷的“滚”,像一盆掺了冰碴子的冷水,兜头浇下,瞬间浇灭了季轻虞心头那点微弱的、不合时宜的怜悯。
恐惧再次攫住了她。
她甚至顾不上去揉被他捏得生疼的手腕,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夜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
身后那片黑暗仿佛化作了择人而噬的猛兽,而那个男人冰冷的眼神,更是比猛兽的獠牙还要让她胆寒。
她跑得跌跌撞撞,枯枝败叶绊着她的脚踝,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快跑!离那个可怕的男人越远越好!
可跑着跑着,她的脚步却渐渐慢了下来。
山林寂静,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那片刚刚离开的空地,仿佛就在不远处。
男人的脸,苍白如纸,还有他身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不断渗出的鲜血,如同鬼魅般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就那么躺在那里……
若是她走了,那些追杀他的人找来了怎么办?
他连动一下都困难,岂不是……
季轻虞猛地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寒风吹得她单薄的僧衣猎猎作响。
理智疯狂地叫嚣着让她离开,不要多管闲事,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沾染上只会惹祸上身,甚至可能丢了性命。
可……
想起自己在辛者库里,那些高烧不退、伤口溃烂、无人问津、只能等死的绝望日子……
若是今日躺在那里的是她,她会希望有人能……哪怕只是看一眼吗?
心底深处,那点被恐惧压抑下去的微弱火苗,又顽强地跳动了起来。
她咬紧了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回去?还是不回?
回去,可能会死。
不回……她做不到。
最终,季轻虞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猛地转过身,朝着刚刚逃离的方向,一步一步,重新走了回去。
脚步依然带着恐惧的颤抖,却比刚才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坚定。
当她再次出现在那片空地时,靠坐在树干上的男人显然也有些意外。
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锐利地扫视着去而复返的她,虽然依旧冰冷,但那浓重的杀意似乎淡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探究和……难以置信?
季轻虞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走到他面前,再次蹲了下来。
这一次,她没有再犹豫,直接伸出双臂,试图去搀扶他。
“你……”
男人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
“我……我扶你回去。”
季轻虞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
“这里……不安全。”
齐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拒绝。
或许是失血过多让他虚弱,或许是他想看看这个奇怪的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季轻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男人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
他的身形高大沉重,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压垮了。
每走一步,她膝盖上的旧伤就传来阵阵刺痛,额头上也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吃力,虽然依旧沉默,但似乎也微微用上了些力气,减轻了一点压在她身上的重量。
从林间空地到季轻虞栖身的厢房,不过短短一段路,两人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胸口因剧烈运动而起伏不定。
稍微缓过劲来,她看了一眼男人紧闭双眼、眉头紧锁的样子,又挣扎着爬起来,摸索着找出火折子,点燃了桌上一盏昏暗的油灯。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的脸色更显苍白。
季轻虞找来一个破了口的瓦盆,又去外面打了一点不算干净的井水,放在火堆上简单烧热。
她再次撕下自己中衣的布条,浸湿了热水,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污。
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他。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感受到那不同寻常的热度,她心头一紧——他发热了。
光是清洗止血是不够的。
季轻虞咬了咬牙,将男人暂时安顿好,悄悄地溜出了厢房。
她又去找了后山的郎中,以前她在辛者库时,偷偷学过一些辨认草药的皮毛,或许可以去讨要一些金疮药。
夜色深沉,她凭着记忆摸索到郎中的小屋,用身上仅有的几文钱换来了一小包治疗外伤的药粉。
回来时,她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
回到柴房,男人依旧靠在那里,似乎睡着了,呼吸有些粗重。
季轻虞跪坐在他身边,将药粉轻轻地、均匀地撒在他的伤口上。
药粉触及伤口,男人闷哼了一声,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并未醒来。
就在这时,一道极轻微的破空声响起。
季轻虞浑身一僵,猛地抬头。
只见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柴房门口,悄无声息。
来人一身黑色劲装,脸上带着肃杀之气,目光落在齐衍身上,带着焦急和恭敬:“主子!”
黑衣侍卫快步上前,单膝跪地:
“属下来迟,请主子恕罪!外面的人暂时被引开了,主子,我们是否即刻离开?”
齐衍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已恢复了几分清明和冷厉。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卫,又扫了一眼旁边吓得缩成一团、脸色惨白的季轻虞,薄唇微启,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不必。”
“此时离开,正中他们下怀。”
他的目光掠过柴房简陋的陈设,最终定格在跳跃的油灯火苗上,
“让他们以为我已经死在这荒山野岭,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侍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恭敬地垂首:
“是,主子英明。”
他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了季轻虞一眼,并未多言,身形一闪,再次融入了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柴房里,再次只剩下季轻虞和齐衍两人。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草药味,以及一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季轻虞低着头,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心脏咚咚直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还听到了不该听的秘密……
他会杀了她灭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