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兄弟打马而去,很快两人便到了西郊。
这回没有人阻拦他们,反而客气地邀请他们进去。
“二位公子,你们是想买盐呢还是想随便看看?”陈达客气地问道。
“我们就随便看看。”秦小辉故作轻松地说道,然后就直奔那口井而去。
此时的井已经被扩大了很多倍,从吊绳来看,深度也不是不是一般的深。
然后再往前面走一段,就看到了锅里白花花的细盐,兄弟两顿时就不好了。
“大哥,真的有盐,我们家亏大了!”秦小辉一阵肉疼,气得两腿一软瘫坐了下去。
秦邑连忙扶着弟弟,故作轻松道:“小辉,你至于这样吗?格局要打开,多大点事啊!”
秦小辉重重地点点头,“大哥说得是,不就是能出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过几天就又不会出了呢。”
“咦,大哥,你倒是起来啊,怎么你也腿软了?”
这回轮到秦小辉搀扶秦邑了。
京城某条巷子,散朝后,户部尚书苏护和礼部侍郎秦弘济不期而遇。
两人平时就没什么交情,甚至还因为政务发生过不快。
加上前段时间的西郊盐井事件,两人看彼此就更加不爽了。
“苏大人,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两万贯购下千亩阔野,论地多,苏大人在京城也能排得上号了这回。”秦弘济酸溜溜地嘲讽道。
当时他买地的五万贯可是有一半进了苏家的口袋,后面王勋又把地买回去,外界都以为苏允鸣也有参与,秦弘济此刻才会如此嘲讽他。
提起这事,苏护不由一阵牙疼。
自己那逆子,不好好读书不说,还被那小地主给带坏了,跑去经商。
好不容易赚了一笔,又拱手还回去将近一半,果然是凭运气赚的钱,总有一天要凭实力亏回去。
他是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两个小子怎么就会同意把地买回来?
那个小地主脑袋有问题,自己的儿子应该正常啊。
哎……不能想,越想越气,容易产生掐死这两货的冲动。
“秦大人客气了!”苏护冷笑一声说道,“看秦大人气色不佳,应是家里损失不小,影响了睡眠。”
“都是犬子顽劣不听教诲,害得秦大人家遭了损失,还请多担待!”
苏护针锋相对地嘲讽道。
秦弘济嘴角抽了抽,一阵肉疼。
足足损失了三万贯,还让他英名扫地,差点没把他气出病来。
但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当然一笑道:“顽劣倒是不打紧,关键是脑子。”
“顽劣可以改,脑子不好使,这可改不了,哈哈哈哈……”秦弘济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
“你……”苏护被气得咬牙切齿,偏偏又无法反驳。
可怜的他不知道后面买地其实苏允鸣没有参与,苏允鸣也没有告诉他,不然也不至于气成这个样子。
“走!”苏护憋屈地一甩衣袖,招呼着护卫就要离去。
这天不能继续聊了,容易被气死。
都是那个不成器的逆子,但凡他争气点,何至于如此。
不,主要是怪那个小地主,自己的儿子都是那个小弟带偏的,往后绝对要想办法,不让他们往来。
“苏大人别急着走啊,反正顺路我们同行呗!”秦弘济说这也跟了上去。
看到苏护被成这个样子,他的心里终于舒爽了一些。
这时,一个秦家的家丁急匆匆跑来。
“老爷不好了,出盐了,然后两个公子都气得病倒了。”家丁着急地说道。
秦弘济有点懵,不知道这家丁在说啥。
“给我说清楚点,什么出盐了?公子又为何被气到?”秦弘济对着家丁呵斥道。
连话都说不清楚,真不知道夫人平时是怎么教导的。
“西郊的地里真的有盐,二位公子亲自去看了,回来就被气倒了。”家丁又解释了一遍。
“你说什么?西郊的地里真的有盐?”秦弘济不敢置信地问道,家丁再次肯定地回答。
秦弘济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看到已经停步看着自己的苏护,秦弘济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调整自己的情绪。
大手一挥道:“哼,本官亲自去盐铁司问过的,整个安宁县都不可能有盐,肯定是那两个小子又想诓骗本官。”
“再说了,就算有盐又如何?”
“哼,本官不在乎!”秦弘济无比大气地说道。
苏护闻言既是惊喜又是惊讶,喜的是地里真的有盐,自家有一半。
惊讶的是,他没有想到秦弘济会这么淡定,竟然没有被气到吐血。
换成自己,万万不可能看得如此之开。
家丁一阵错愕,崇拜之情油然而生,不愧是自家老爷,这气度就是不一样。
“老爷说得是,不就是能出盐嘛,咱们不在乎!”
“咦,老爷,你倒是走啊,怎么站着不动呢?”
“哎呀,老爷,干嘛往地上坐呢?”
“老爷,快起来,我可扶不住你啊!”
苏护没工夫奚落秦弘济,而是往家里狂奔而去。
“去,把二公子找回来,越快越好!”苏护一进门就朝管家吩咐道。
管家见苏护如此急切,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难道二公子犯事了?
他不敢怠慢,马上就去十方楼找苏允鸣。
妻子徐氏见苏护着急的样子,不由也担心起来,“老爷,你找允鸣干啥,他……他又闯祸了吗?”
“哈哈哈哈!”苏护大笑,“夫人莫急,允鸣他没闯祸,他立大功了,西郊地里真的有盐,都已经卖起来了。”
苏护失态地拉着徐氏,激动地说道。
丫鬟们脸一红,连忙低下头不敢看。
徐氏震惊了几息,然后眼睛就亮了起来。
“老爷,你说的是真的?”
“我就说嘛,允鸣那么聪明的孩子,岂会让秦家占了便宜去。”徐氏也激动地说道。
苏护昂首挺胸,一脸的骄傲,“那是自然,毕竟是我苏护的种。”
终于,苏允鸣被管家叫了回来。
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么错事,但怎么想都没有想出来。
于是进门后他又忐忑地问管家,“你再仔细想想,我爹有没有说了什么?”
“他究竟为什么突然要叫我回去?”
管家都被苏允鸣问烦了,随口敷衍道:“估计是太生气的缘故,老爷真没说什么,只是非常急切让我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二公子你叫回来。”
苏允鸣更加忐忑了,特么的我就究竟做了什么?
前几次知道自己干了啥,也不怕挨训,毕竟心里有底。
这次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未知的恐惧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跟着管家到了正厅外,苏允鸣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但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