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行之来到王勋的牢房外,抬手示意其他人回避。
不过,却没有避讳韩家父子。
他要干的那点破事,韩天培再清楚不过,用不着回避。
“王勋,这种世人皆曰可杀的滋味,不好受吧?”曹行之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勋,玩味地问道。
“当然不好受。”王勋果断地回答,“等有一天曹大人你也千夫所指的时候,你就清楚了!”
曹行之脸上的笑容一僵,嘴角的肌肉跟着抽了抽。
这个王八蛋,竟然敢诅咒本官。
“哼,本官不屑与你做口舌之辩。”曹行之冷哼一声说道。
“你现在什么处境你应该清楚,我想要什么你也应该清楚。”
“我能顺应万民之意杀你,自然也能改变万民之意,将你捧上神坛!”
曹行之循循诱导。
“呃……”王勋故作呕吐状,“曹大人,你想多了,我的口舌可不想跟你的争!”
“我奉劝你,最好马上把我放了,不然后果你一定承担不起。”
“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
“勿谓言之不预!”
曹行之先是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口舌不想跟我的争?
还有你呕吐是几个意思?
愣了几瞬,曹行之终于反应了过来。
接着就把自己也给恶心到了。
这个王八蛋,脑子指定是进水了?
他和王勋两个男人,一老一少,那个……
呃……
曹行之不自然咽了口唾沫,压制住呕吐的冲动,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个言之不预的?”
“来人,给我用刑!”
王勋一听急了,狗入的曹行之,才说了几句话你就开始用刑,不讲武德啊!
这么短的时间,虞清影肯定是赶不过来的。
两名狱卒闻言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鞭子。
王勋被吓一跳,韩三千父子则是幸灾乐祸起来。
这个王八蛋,叫你刚刚嘚瑟,现在遭报应了吧?
“慢着!”就在两名狱卒刚要动手的时候,王勋大喊了出来。
曹行之淡然一笑,一副老子就知道你会招供的样子。
于是抬手让狱卒停下,“怎么?怕了?怕就老老实实地说吧!”
“屁话,能不怕吗我?”王勋在心里暗骂,“本公子细皮嫩肉的,不怕才怪。”
见狱卒不动手,他才松了一口气。
“曹大人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对我用刑,更不能杀了我!”
“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王勋威胁道。
曹行之一愕,我他妈堂堂的一州知府,会承担不起对你用刑的后果?
笑话!
弄死你小子也是小菜一碟,何况是用刑?
“那你倒是说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是本官承担不起的?”曹行之戏谑地问道。
王勋努力地表现得淡定从容,背着手道:“因为临安出现了瘟疫,更出现了能治好瘟疫的神药,朝廷不可不能不关心,想必此刻,朝廷的钦使已经在路上了。”
“朝廷钦使到了后,难道不想见见我这个神药发明者?”
“你杀了我,到时候钦使追问起来你怎么回答?”
“你也不能对我用刑,因为你如果用刑的话,到时候我一定会把你的这些破事抖出来。”
“反正你也不能杀我。”
“当然,就算你要杀我,我也不会给你秘方,我不像他家父子两那么傻叉,所有家产都被你忽悠着捐了出来,最后还不是替你背锅流放。”
“流放跟死有个毛线的区别!”
王勋说得淡定从容,内心实则慌得一批。
鬼知道这些话能不能唬住曹行之,要是唬不住,一顿毒打绝对少不了。
其实他的底牌是虞清影,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他更不可能说出虞清影的真实身份,万一曹行之狗急跳墙,派人去杀了虞清影,最后还要栽赃到自己头上。
所以,只能胡说八道一番。
被王勋这么一说,曹行之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妈的,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啊。
他现在最头疼的事,就是如何过朝廷检查这一关。
只要把朝廷的钦使忽悠过去,认可了自己抗击瘟疫的功劳,自己的未来将会无限光明。
为此,他这两晚上都跟大夫人过夜,内心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在狂吃了各种鞭后,假装得百般投入,万般激动。
演得一手好戏,为的就是想依靠大夫人家那头帮忙,好过了这一关。
他现在无异于是在走钢丝,走过去了一片坦途,走不过去粉身碎骨。
所以,任何风险他都不敢冒。
他就那样目光深邃地看着王勋,本来他已经扼住了王勋的喉咙,随随便便就能置他于死地,但现在,竟然有种被王勋扼住喉咙的感觉。
良久之后,他终于强忍着干死王勋的冲动,嘴角肌肉抽动着道:“但你也知道,你不可能逃出我的掌心,哪怕你见到了钦使,钦使就一定会信你吗?一定会护你吗?”
“所以,还是乖乖交出秘方,我们还是好朋友!”曹行之继续循循诱导。
“呵……”王勋嗤笑了出来,“你怎么就能肯定,钦使一定不会信我?”
曹行之:“……”
我他妈当然不能肯定了,我要是能肯定,老子还跟你在这里废话?
不早就十八般酷刑都给你丫的来来一遍才怪。
“哼……”曹行之冷哼了一声,“我最后提醒你,你最好考虑清楚了,撕破脸对大家都没好处!”
“朝廷如果真来人,你最好把嘴闭严实了,否则,在本官落马前,一定会先让你王家死光死绝!”
曹行之咬牙切齿地威胁,有点狗急跳墙的味道。
王勋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这他娘的,不怕才怪。
别看他现在淡定自若,内心慌的好几匹,后背都在冒虚汗了。
毕竟人家是四品大员,跟他硬刚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在曹行之放完狠话就转身离去,显然是暂时不想对王勋动手。
王勋松了一口气,他奶奶的,终于躲过了这一劫。
只是这时,曹行之突然被韩天培叫住。
“曹大人,还请留步,我最近精研了一套望气诊病之法,请赎罪民唐突,您应患有难孕之症!”
“罪民有一古方,应能有用!”韩天培跪在地上,惶恐地说道。
这是他脱罪的最后希望,在这个世界,生不出孩子通常都会认为是女人的问题,几乎不会怀疑到男人头上。
为了脱罪,他只能博上一搏。
曹行之闻言脚步顿时停住,接着回头,目光炙热地看着韩天培。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韩天培果断地回答。
王勋顿时就被惊呆了,韩天培会望气诊病,那自己时间短的事情不是就被他知道了吗?
这特么的就比较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