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勋吃过早餐,就在巴卡小六子的陪同下去桃庄各工地视察。
目前,桃庄的产业主要有六大部分,分别是酿酒、玻璃、水泥、香水、制药、育种。
酿酒是管家李福亲自负责,玻璃的负责人则是王大壮,水泥的负责人是朱有四,香水的负责人宋卉乔。
制药的负责人是张机,就是曹行之府上的那个府医老头。
当时从曹家逃得一条小命,他就跑来桃庄投奔王勋。
王勋详细了解后得知,张机乃是伤寒医派的弟子,有着非常扎实的药理知识。
关键是,他的名字与神医张仲景同名。
张仲景本名张机,仲景只是表字,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王勋果断把他留下,并且把制药工坊交给他管理。
育种的负责人则是朱五六,就是朱有四的儿子。
这些人都是王勋的心腹,他的所有策划都要靠他们去执行,所以对他们格外看中。
听说王勋要来视察,所有人都激动不已,现在的王勋就是整个桃庄的精神支柱,也是他们心中的信仰。
“公子来了,快去迎接公子!”到达后山的水泥作坊时,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片刻的功夫,王勋到来的消息就传遍了水泥作坊的每个角落。
所有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飞快地向着王勋这边跑来。
甚至连洞里采石头的人都接到消息,纷纷赶来。
“拜见公子!”
“拜见公子!”
一个个人跑来在王勋面前喊道,激动得热泪盈眶。
来得晚的只能跪在后面,再晚一些的连王勋的人都看不到,只知道王勋就在前面,但他们还是对着前面跪了下去,虔诚地喊道:“拜见公子,愿公子福寿康宁!”
王勋听着山呼海啸,此起彼伏的呼声,看着密密麻麻跪下的人群,不由被震撼到了。
这种被人朝拜的感觉,奇怪得难以名状。
很容易让人热邪沸腾,但是也让他感受到了沉重的责任。
他不敢想象,万一有一天他不在这里,这些人该何去何从,桃庄的这些产业又该何去何从。
当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只能上下而求索。
人群中,有两个王勋的老熟人跪在地上,几番想单独跟王勋打招呼,但最后都欲言又止,正是陶贵和张图。
陶贵本是桃庄陶窑的负责人,因为三番五次违逆王勋的吩咐被王勋赶出桃庄,之后他竟然跟跟马家勾结,伏击谋杀王勋。
后来又跟四平县主簿张图合谋捉拿王勋,所以两人才会被王勋弄来采石头。
这段时间,两人别提吃了多少苦,整个人已经脱形改样,不仔细看根本认出来。
所以王勋虽然看见了他们好几眼,都没认出。
“老张,今天是好机会,快去向他求情,趁他心情好,指不定就宽恕了我们,就算不宽恕,至少也能帮我们换个差事,他可是在到出找识字的人。”陶贵低声怂恿张图。
张图马上拒绝,“你是桃庄的老人,跟他有交情,还是你去求情比较合适,我去了只会引起他的愤怒,事与愿违!”
两人都不敢出头,所以互相推诿起来。
就在这时,后面的人群突然混乱起来,王勋抬头一看,一群人正齐齐向他这边快速挤了过来。
王勋一怔,来得这么急切,这是要干嘛?
巴卡早就主意到他们,马上上前警戒。
“给我站住,你们想干什么?”待几人跑近,巴卡便大声喝止。
“大哥不要误会,我们是来给公子献锦旗的!”来人点头哈腰,屁颠屁颠的说道,脸上满是讨好之色。
正是刘二军。
跟着他的除了几个忠实狗腿子外,还有陈家庄的陈黑狗。
刘二军整天不想干正事,尽想走歪门邪道。
刚来的时候想抢劫桃庄,后来又带人反出桃庄投奔马家。
马家混乱时又想打劫马家。
再次回到桃庄又整天想着找王勋溜须拍马,半点实干精神没有。
别提有多讨人厌了。
刘二军说着,马上展开锦旗。
“急公好义,仁义无双!”刘二军举着锦旗大声念道。
“公子,没有您,我们这些不被饿死也会病死!”
“您是我们的恩人,是我们的大救星,我代表这里的所有人,向您表达我们最崇高的敬意!”
刘二军说着,卑微地跪了下去,双手举着锦旗献给王勋。
不过,陈黑狗顿时就不乐意了,说好的锦旗上的字是他来念的,没想到贪心的刘二军竟然把他的台词给抢了,同时也抢了他的风头,让他没机会露脸了!
“公子,这锦旗的主意是我出的,上面这两句话也是我想到的,可不是刘二军一个人的功劳!”陈黑狗连忙跑出来抢着说道。
王勋看着锦旗上的两句话,顿时就不适起来。
急公好义说的不就是及时雨宋江吗?
仁义无双则是让他联想到了小鱼儿与花无缺里面的伪君子江别鹤。
这两人在王勋心中可没什么好印象。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用来夸自己,这……
关键是,不在山上好好干活,竟然下山去搞这些玩意。
之前刘二军干的那些事他没有刻意去了解,觉得都是人性劣根所致,没必要过分追究。
所以并不知道刘二军和陈黑狗的尿性。
不过,他还是果断给他们下定论,这两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呵呵,你们两还真是良苦用心啊,看来本公子得好好感谢感谢你们啊!”王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此时,刘二军和陈黑狗已经高兴坏了,哪里能听得出王勋话里的不悦之意。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刘二军激动地说道。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哪里担得起公子的感谢!”
“如果公子硬要谢的话,就让我们跟在公子左右侍奉公子就行!”刘二军说道。
陈黑狗有点不乐意,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就只想要跟在他左右侍奉,那不还只是个狗奴才吗?
于是他连忙道:“当然,公子还可以奖赏我们十金百金什么的,毕竟您那么有钱,帮助了那么多人也只有我们给您送锦旗,这多难得啊!”
这话说得让王勋的下巴差点都给惊掉,见过脸皮厚的,就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关键是,这货脑子怕是有点不正常吧,不然怎么说出这么没水平的话?
不远处,一直在犹豫,敢想而不敢做的陶贵和张图都惊呆了。
这两人竟然这么机智,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
真是白瞎了这一把年纪,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连两个年轻人都不如。
要是早点想到这一招,也不至于不敢开口向王勋求情。
“老张,要不我们也去做一个锦旗,比他们这个华丽,再写两句比他们这漂亮的话出来?”陶贵向张图征求意见。
张图摇摇头,“不行,他们都已经送了,我们跟着送,多没有创意啊,再想想别的吧!”
陶贵不悦了,冷着脸道:“这也不同意,那也不同意,那你倒是想个有创意的办法出来啊!”
“爱去不去,不去我就一个人去!”陶贵说完悄悄就往后面缩去。
张图被驳的哑口无言,想了想也准备跟去。
现在就去做,晚上就能去找王勋求情,说不定明天就能摆脱这个要命的苦差。
他无比确定,继续采石头,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过劳死的。
就在这时,王勋那边终于开口了。
“好,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本公子就成全你们!”
“从今天开始,你们每人必须干两个人的活!”
“并且,停发两个月的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