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两个月已经过去,对于陈因来说,这点时间不过就是弹指一挥间。他现在正在帐篷外,用磨得锋利得石块当成刀,不停将面前得圆木削得对称。
自从第一天发现帐篷中没有床铺,陈因便开始着手自己做床。一开始的两张床,由于没有经验,着实废了不少的劲,但后来就越做越顺手了。为了感谢族长的收留之恩,陈因也为族长夫妇做了一张大床,下层铺满干草,再在上面铺上毛茸茸的兽皮,躺在上面柔软且温暖,虽说是比不过陈因他们以前在家睡的高级床垫,但也比直接将兽皮铺在地上要舒服千万倍。最重要的是,架高的木床能尽可能的避免了蛇虫的侵扰。族长睡过陈因做的床可高兴坏了,亲自带人送了好些果子和肉过来。
之后的日子里,陈因不光帮族人们做床铺,还在有限的条件下,尽可能的做出更多其他可以便利人们生活的工具。王雅莹也没有闲着,开始教部落中的女性族人如何制作细线,如何缝制更轻便的衣物和其他的兽皮制品。同时她还用大学时学过的医学知识,帮那些受伤和生病的族人们治疗。
部落里的人们虽说对陈因他们带来的技能感到震惊,但对这些前所未见的东西并未表现出排斥的心理,反倒是和三人越来越亲近。时间久了他们也都默认陈因三人成为族人,对他们的态度也和其他族人一般无二。
“阿奴、赫雅,猎到几只?”见青年和少女背着木篓路过,陈因停下手中的活,笑眯眯的和他们打招呼。
通过两个月与族人们的交流,陈因三人发现他们的语言,来来回回也就那些,基本只能表达一些日常中的简单事物。三人也学得差不多了,简单的交流基本已经不是问题。特别是赵安灵,可能是小孩学习语言更又优势,她现在说话几乎和族人们一摸一样。
“动物很少,野兔五只,飞鸟两只。”叫阿奴的青年对陈因憋着嘴一摇头,然后伸出五个手指,简单的识数和算数,以及手势表达数字,都是和陈因学的。
“因……西装……洗了?”赫雅放下木楼,笑嘻嘻的问陈因。陈因三人学习族人语言的时候,他们同样也学会了陈因他们说的中文,不过只是一些及其简单的词,像什么你、我、她、再见、谢谢之类的。少女赫雅喜欢来找赵安灵和王雅莹玩耍,族人中就她学会的的中文最多。
“因……到里面,我有话说。”还没等三人聊开,族长夫妇二人来到陈因面前,族长神情凝重的对他说道,阿奴和赫雅也很识趣的对族长点头后离开了。
陈因带着族长夫妇进了帐篷,室内的王雅莹和赵安灵也连忙起身迎接他们,摆好桌子凳子让族长夫妇坐下。陈因还没见过族长如此严肃过,也猜到十有八九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们,走吧。”族长夫人坐下后,将一个兽皮包裹放到桌上,说话时神情中满是无奈。
“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帮忙。”陈因疑惑的打开包裹,满满的一包肉干。一股浓烈的不安涌上心间,这种情节电视剧中时常出现,陈因已能断定族长他们是遇到了什么无法处理的麻烦,而且不想自己三人也卷进其中。
“外面的人要来,危险……你们,要走,不然,危险。”族长起身拍拍陈因的肩膀,不舍的看了陈因三人一眼后,带着夫人准备离开帐篷。
“谁要来?我们,一起。”陈因叫住族长,非常诚恳的对族长的背影说道。族长夫妇转身看着三人,族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饱含复杂的情绪叹口气之后,对三人微微的摇了摇头,便出了帐篷。
“看来是有敌人要来,而且是无法战胜的那种。那我们怎么办呢?真走的话又能去哪儿?”好不容易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又有危险降临,王雅莹愁眉苦脸的看向陈因。
“不走!难得能在这找到一个安身立命之处,我是不会放弃这里的。没有部落的庇护,我们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帮族长他们等于帮自己。”陈因望着帐篷外的族人,心中在盘算着如何应对。
“不过你和安灵还是要暂时到外面去躲一躲。”打定主意后,陈因提起族长送的包裹。
“就我们两走吗?”听到陈因的话,王雅莹心中一惊,见他背着包裹已出了帐篷,连忙拉着赵安灵跟了出去。
“怎么会让你两单独走呢……部落西面有个小树林,我现在带你们过去,你们先在那里呆会儿……如果解决了麻烦,我立刻就来接你们。”陈因没有回头,加快步伐出了部落,半路上阿奴招呼他,陈因也只是微微的点头回应。
“这里还算隐蔽,拿好,等我回来。如果……”一颗两人高的树下,陈因打量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将肩上的包裹取下来递给王雅莹。
“我等你。”陈因刚说出如果,王雅莹立刻将他后面想说的话打断,一双大眼坚毅的盯着陈因。
“叔叔快点回来……我想早点回家。”赵安灵虽嘴上如此说,但脸上却满是笑容。
“好……等我。”她们对自己如此信任,陈因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最后简短且平淡回答后,转身原路返回朝部落的方向跑去。
“克依,族人们,在哪里?”陈因回到部落时,门口只有一个青年男性在值守,就是陈因第一次到部落时,在最前面用长矛和他对峙那个男人。
“首领说你离开了……他们在首领那边。”克依见到陈因返回部落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回答了他的提问。
“好好站岗。”陈因笑着拍了一下克依的肩,便去了族长的帐篷。
“不能再给恩赛女人和食物,很快就是冬天。”男男女女二十来人围在族长帐篷外,陈因刚穿过人群来到帐篷门口,便听到阿奴父亲咯奴的声音。
“恩赛太强壮,他们人多,没有办法……不要激怒他们。”族长夫人听起来非常惧怕这个叫恩赛的人。
“今年入冬,他们又都来……之后再储备过冬食物吧。”族长的语气听起来很无奈。
“赫雅已经长大,他们要赫雅怎么办……赫雅可是你的女儿啊!”咯奴的声音充满了对恩赛的愤怒。
听到这里陈因也基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提到那个叫恩赛的人,因该是另一个部落的首领。那个部落的人口很多,首领又非常强壮,所以他们经常会在入冬前来部落中掠夺食物和女人。
“赫雅不能给他们,我要和恩赛单斗!”因为过于激动,阿奴的声音都再颤抖。族人中谁都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赫雅,当然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恩赛太强壮,单斗输了,你也死了……赫雅还是要给他……”族长立马打消了阿奴这个念头。
不过次的对话让陈因回忆起阿奴曾告诉过他的一些事情,单是这片平原上阿奴知道的,就有大大小小数十个部落,陈因所在的部落算是其中较小的,最大的已经发展到几百人的规模。不过为了避免部落间冲突引起的打量伤亡,所以用族长或部落勇士间单斗的方式来决定胜负,也成了所有部落默认的一条规则。
因为人们都会遵守这一规则,时间长了,这条规则也慢慢植入了每个人思想中,成一条必须遵守、不可违背的神圣法则。无论多么无敌强大的人,也无论对方是否弱小,一但对方提出单斗,这条法则立刻生效。单斗必须决出生死,而且输的一方,只能无条件满足对方在单斗前提出的条件。
“我来和恩赛单斗!”没有再需要了解的东西,陈因撩开帐篷出现再从人面前。
“因?你怎么还在?没人能战胜恩赛,你快走吧。”族长没看到王雅莹和赵安灵,便猜到陈因的想法。
“首领收留我们,还给我们食物……我不能在有危险的时候离开。”陈因已经做到打算,虽然只有一颗子弹,但只要自己能沉住气,掌控好准头,任那个恩赛有多强壮,还不是一枪毙命。
族长没来得及说话,外面便响起克依吹出的口哨警告,这还是陈因来到部落后首次听到遇敌信号。族长夫妇也无法再估计陈因,带头走出了帐篷,陈因和阿奴父子也紧接着走出帐篷,
“强大的恩赛首领,你需要什么都可以。”族人们跟着族长夫妇来到部落入口,顺着族长弯腰的方向,陈因很容易便分出对面那四五十人中,谁是恩赛。
对面四五十人手持长矛,皆是一副严阵以待的神情,看样子只要一个命令,他们随时可以杀过来。领头的恩赛身高近两米,一身黝黑的壮硕肌肉,手中还拿着一把十分巨大的石斧,光是石头的部分,几乎足以有半个陈因身高的长度。
“羊十只、兔三十只、鲜果二十篓、兽皮五十张、女人十个、藤条十步十根……”族长畏于自己的武力而顺从,恩赛感到很满意,摸着络腮胡扫视族人中的女性,同时给族长开出保命清单。
“太多了,我们今年,一共才捕到十二只羊……”族长和往常一样,想通过诉苦博同情,来与恩赛讨价还价。恩赛心情不错的时候,这招也偶尔会生效,在物资数量上给他们减免一些。
“那个女人,过来。”恩赛根本没在意族长在说什么,观察人群一阵后,指着族长夫人身后的赫雅说道。
“恩赛,请接受我的单斗!”事情的发展不允许陈因继续保持旁观,恩赛点到赫雅,所以他必须抢在阿奴之前行动。
“哈哈哈……神会赞赏你的勇气,我接受你的挑战。”恩赛观察陈因几秒后仰天一阵大笑,在他严重这个男人除了样貌有些独特,其他方面看起来都是平平无奇。
陈因的话已出口,单斗法则开始生效,族长也不再阻止,只能默默的带着族人后退几米,给陈因留出一块空地。对面恩赛的族人也一样,后退给他们的首领腾出地方。恩赛松开捏着胡子的手,双手端着石斧一步步的朝陈因逼近。
双方体型差距太大,族人们的心都为陈因而收紧。陈因却只是不紧不慢的再纵目睽睽之下掏出手枪,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是什么东西,自然也不会有所警惕。跟他想的一样,恩赛见自己掏出枪,只是脚步稍做停顿,看到是这么个没有分量的小玩意后,又开始逼向陈因。
“八米、七米、六米……”陈因屏住呼吸瞄准,心中暗暗的计算着目标的距离,对方的眉心已近在咫尺。他也知道想要做到一枪毙命,那最保险的就是击中头部。距离太远他怕失手,太近对方开始攻击时动作会变大且无法预判,也会导致失手。
“五!”五米已是极限,再近一点对方的斧子便能够到自己,陈因果断的扣下扳机,射出仅剩的唯一一颗子弹。
族人们见陈因一直没有动作,急得都快冒烟了,眼看他便要成为恩赛斧下的又一个死人,一声清脆的人们从未听到过的声音响起。围观人群都被枪声所惊,身体本能的一抖愣在原地,同时更震惊他们的一幕出现了。恩赛的后脑突然爆开,鲜血溅了满地,然后恩赛连同他的石斧都掉到了地上,再没有任何动弹。
成功击中目标,陈因虽还没有放下抬枪的手,心中却重重的松了口气,这颗弥足珍贵的最后一枪,也算是发挥了大作用。这时他还没发现,族人们都震惊的盯着他,包括恩赛的族人在内,这一切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
陈因受不了四周那种异样的眼神,赶快将枪收了起来,刚转身想和族长对话。目光才于族长相对,族长却立刻低头,顺势拉着夫人和赫雅向着陈因下跪。族长这一带头,族人们纷纷都跪下,恩赛带来的族人也都低头向他下跪。不光击败了平原上最强大的人,而且还是以这种非凡的手段将其隔空击杀,此时的陈因在他们的眼中已是形同天神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