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身边来，我一次解开你的所有困惑。”意识见孟晓杰理解了之前的答案，用母亲的面容微笑着慈祥的看着他，然后温柔的示意他坐到自己的身边。
孟晓杰也很听话，起身搬着凳子坐到她的身边。只见意识一挥手，原来的房间顿时消失，孟晓杰和有着母亲外型的意识两人坐在虚空之中，除了前方上空的一颗红色光球，再无别的物质。
“这是你……”孟晓杰当然认识这颗红色光球。
“是的，这是在你意识中感知到我的形象，每个能感知到我存在的意识，他们感知到我的形象也不相同。”意识简短的回答道。
既然是要解开孟晓杰的困惑，意识也不再等他主动提问，继续接下来的内容：“最初的世界只有三种存在，规则、意识、意识场，这里你可以把意识场理解为所谓的空间。”
“那时间呢？”孟晓杰忍不住插话提问道。
“时间超出我的认识，它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意识一如之前的有问必答。
“这个规则和你理解的规则不一样，它只作用和约束于我，准确的说它更像我的启动程序，激活我的同时赋予我职责，以及约束我的行为。所以在它的激活下，我拥有了世间最初的意识。”意识说完后，空中原本静止的红色光球，果然也开始了孟晓杰见过那种无规律的波动。
“难怪你说你只能创造和体验这个世界，原来是规则在限制你。”孟晓杰明白了意识之前的话，心中却隐约感觉自己之前的遭遇，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简单。
“规则限制了全知的我无法行动，使我无法以任何形式，干涉物质世界和分离出去的其他意识，但却没有限制全能的我。当然全能的我不被规则约束，这本身也是规则中的一部分。”意识的话孟晓杰听得似懂非懂，但他也习惯了，反正肯定会有进一步的解释。
“遵循规则，最初的意识一分为二，我的职能之前已经说过了，而他的职责是观察和管理这个世界。你可以理解成大脑，左右脑属于同一个意识，但链接的桥梁断开后，却无法相互感知。
全知的右我创造出了现在的物质世界，再分离出无数的意识去体验世界。意识一旦脱离本体，右我也无法再干涉他们的行动，但在他们返回本体后，右我能获得他们对世界的体验，这也是右我唯一能做到的。
而全能的左我，却不知自己全能，只认为自己和其他生命一样，游历于世间。即便意识到自己与众不同，但因为认知所限，依然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意识再次轻轻挥手，只见空中的红色光球一闪，便分离成了两颗一模一样的光球。
右边红色光球前方出现一个小黑点，黑点越来越大，逐渐变成孟晓杰熟悉的黑色球体。黑色球体没有停止膨胀，直到将孟晓杰和意识吞没。黑球内部正是茫茫宇宙，无数的星系陨石迎面而来，它们以极快的速度从孟晓杰的四周掠过。
宇宙膨胀的速度还在加快，穿过创世星云柱，虚空中出现无数颗大大小小的行星，行星的大小颜色各不相同，但外观看上去都很类似，就像是体积和大气不同地球。虚空中的画面也就留在此处，紧接着漫天的意识体朝这些行星飞去，意识体的数量无穷无尽，就像是在看一个循环播放的视频。
“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那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是全知的，当然知道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听到此处的孟晓杰大吃一惊，但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能令全知的神想干的事情，除了世界之外还能有什么。
“是黑洞吗？我在里面看到过无数的世界。”孟晓杰抢先说出自己的猜测。
“不是，黑洞是意识场承载物质世界扭曲后，出现的节点，意识场我会接下来给你解释。至于你看到那些世界，它们都是同一个世界，与意识本体一样，意识对世界的认知不同，世界就会以不同的形象呈现。你在无数次的轮回中，不也经历过完全不同的物质世界吗，其实它们都是在统一的意识场之内，也可以理解成在同一空间。
还记得我说过空间是连续的吗，黑洞就像贯通整个物质世界的节点，所以物质能够穿越它，而意识相反会被它排斥。即便像你强行穿过去，可以任意感知到所有意识认知的整个物质世界，但也会被意识场阻挡，所以无法与它们产生交互。”听了意识的解释，孟晓杰才知道之前对黑洞的执着根本没有意义，它压根和世界之外没有关系。
“想要更方便理解意识场，你就将它想象成一个足够巨大的透明袋子，再把整个世界都放进袋中，包括意识本体的我。然后把袋子里的空气都抽走，再将袋子揉成一团。
因为意识场是无形的，你可以把它当成是一层无限薄的膜，这层膜覆盖在万物的表面上，即便是粒子的表层。所以世界的物质和意识看似能够交互，却永远无法认识到它们之间还存在着一道屏障。”解释意识场时，意识脸上少有的出现微妙的情绪反应。
“所以你想……这怎么可能。你自己也说了，空间是连续的，而意识场就是空间。在这样一个微观到宏观的循环空间内，怎么想也无法摆脱它的限制吧……再说你还被规则限制着。”意识虽然从未提到过想要突破这个世界的限制，但孟晓杰能从她的言语中听到这种欲望，一种对世界之外的强烈好奇。这样看来，自己以前对探索世界的那份好奇心，说不定就是来源与意识本体。
意识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孟晓杰，接着说道：“作为全知的右我，一开始便知道这一切，但却从未对此产生过好奇。那些分离的意识带回的世间体验越来越多，右我意识中感知到的情感也越来越丰富，直到右我开始第一次从自己的角度去思考，思考那些原本从不关心，却又超越右我认知的事情。
为什么意识场以自己为中心发散，源头却又不是自己，意识场的源头在哪里？最初的规则由谁制定的，为什么能限制自己的行为？制定它的存在在哪，为什么全知的自己却无法知道关于他的信息？
意识因何而来？意识的源头也不是自己，支撑自己存在的意识脉冲又来自哪里？创造出一个自己无所不晓的世界，不停的在其中体验，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获得情感？但获得情感的同时，各种疑惑和烦恼也随之而来，最终汇聚成对世界之外的强烈好奇。
思考之后，右我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渴望探索天空的鱼，或者是一个实验中获得情感的人工智能，迫切的想知道捆缚自己的，到底是这个世界，还是情感本身。于是右我第一次产生了，突破意识场和规则限制的想法。”
“那这一切和我又什么关系呢？我和其他意识体又何不同，偏偏让我知道这些。”孟晓杰已猜到大概的谜底，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自然是有关的，右我这次特别分离出的你，是解除回收限制的意识体。”意识的回答和孟晓杰猜想的一样，自己能够走到这里其实并不是偶然。
“解除回收限制？”既来之则安之，孟晓杰决定先听下去。
“右我无法干涉物质世界和已分离出的意识，但有一件唯一能做到的事，就是类似造神那样，在分离意识之前便解开该意识体的部分限制，比如不再回收它获得的体验和记忆。”意识进一步做出解释。
“那这样做的作用呢？”孟晓杰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存在，根本就是意识突破世界计划的一部分。
“只要解除了你的回收限制，无论需要多长的时间，但最终你一定能够到达我的面前。”原来无需她的引导，好奇心加上足够长的时间，孟晓杰自己便能寻到此处。
“然后呢？”对孟晓杰的这次提问，意识突然笑而不语的看着他，像普通人类那样卖起了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