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十年,三皇子魏和被封淮南王,即日离开京城。同年十月,文景帝举国哀悼护国将军顾明,追封武安王。
但二皇子案尚未结束查清。
顾宛已经查无可查之处,一筹莫展之时,朝堂之上又出现一则传言,顾明实际上早已通敌叛国,被二皇子发现所以射杀。
顾宛听到这个消息,十分生气,但并没有什么用,不久后,他上朝回禀二皇子案的卷宗之时,突然燕北传来消息,匈奴进犯。
那位从燕北回来报信的的士兵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匈奴那边人还宣称是顾明三个月前给他们的魏国防卫兵布阵图,说是为了投靠匈奴,如今受到文景帝猜忌,已不再忠心于魏国。
更让人气愤的是,朝中竟然有人相信这样的传言。
一位大臣道:“臣以为此事若是却有其事,那二皇子案也有待审查,不能任由顾大人一人审查。”
“陛下,顾世子因为此案已将抓了朝堂之上不少人,只要是跟二皇子有所牵连的,皆被他抓走审问,到如今还未回来,生死未卜。”
“还望陛下圣明。”
“陛下,匈奴进犯,还如此宣言,必然是确有其事,不然也不必在顾将军死后还诬陷他。”
顾宛在旁听得气血攻心,他不能允许有人如此侮辱他的父亲。
他转身上去就是一脚,那人被顾宛踢得吐了一口血,旁边得官员连忙将他扶起来,惊恐的看着顾宛,“你怎能如此恶毒,朝堂之上,陛下还在看着呢。”
顾宛从前就是一个混账性子,这些年无非是他父亲在将他的性子压着,要不然京城他都得闹翻天去了,今日这群不知所谓的官员当着他的面侮辱他的父亲,他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我父亲生前为国效力,那一次抵御匈奴进犯没有他的功劳,如今为救陛下被叛军射杀,到你这里反倒成了我父亲的不是,你是何居心,难道我父亲任由陛下在贼人手里,不管不顾就是了,你难道认为陛下的安全还不如贼人重要?”顾宛眼底冰冷,一番话下来无人敢反驳,更无人敢看他。
“你强词夺理”
顾宛觉得好笑,他看过去,“我强谁的词,夺谁的理了?”
那人不再看顾宛,只对文景帝上奏道:“这一个月,顾大人查案子抓了不少人,我们朝堂上的人心慌慌,十分不安,臣恐不能胜任尚书一职,请陛下开恩。”
“请陛下开恩。”
一个月的时间,朝堂上已经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人自危对顾宛避如蛇蝎,几乎曾经与二皇子沾边的人都想将顾宛拉下去。
此刻更是迫不及待。
当一众朝臣跪下,想让顾宛被文景帝惩罚之时,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件事情,不管他如何彻查,文景帝都不满意。
答案就在今日的局势。
文景帝目的不在查案,在于将顾宛拉下台去。
顾家和二皇子母家舅舅分别占据朝堂的半壁江山,如今顾明去了,宰辅也因为二皇子而告老还乡,那就只剩下顾宛一人。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文景帝的还能斗不过吗?
他就是在等这一刻,等着顾宛被朝臣拉下去。
还不用他动手。
他终于明白了,却又寒心,替他父亲心寒。
文景帝身居高位,看着满朝文武下跪让他惩治曾经救他的人,惩治他兄弟儿子,他面上为难,心里却十分高兴。
终于他魏家的江山还是回到了他的手里。
文景帝闭了闭眼,对顾宛道:“宛儿,你可有话说。”
顾宛心凉的很,孤军奋战。
还要面对如此冠冕堂皇之人,他恶心的很。
他没有回话,甚至不想回答,不想解释,这一群自私的人,自保的人,他无话可说。
文景帝叹了口气,“来人,将顾宛带回武安王府就地关押,待事情查清之后,再行发落。”
在旁人看来,这是陛下的恩赐,哪里有人被关押在自家王府受罚。
可顾宛却知道,这次查案子,只有可能有一种真相,就是他的父亲叛国,死后追封的武安王也会被撤回。
他不做挣扎,被一群官兵带回了王府,几百名禁军围在顾府,只是为了看守他。
他都不知道说文景帝傻还是蠢。
跪在祠堂之时,他看着父亲的牌位,他只觉得父亲蠢,不要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们一家原本在燕北待着好好的,为什么要回京。
做一方枭雄有何不好。
“父亲,你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