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锦成以节省开支为由,主张灾民不进城,更可恶的是不搭帐篷,一天只施一次粥。
无数灾民冻死饿死,渝北的百姓揭竿而起,发起暴乱。
肖祁奉命平叛,结果乱箭穿心而亡。
陆川气急攻心,上朝的时候喷出一口血,晕在大殿上,身体每况愈下。
肖兰逸日夜守在他身边,为他遍寻名医。可笑,明明我娘就是名医。
既然她不来找,自然也没有上赶着的道理
我爹得知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不顾文人礼节,直接破口大骂:“竖子误国!”
既骂肖锦成,又骂陆川。
我安排人手安顿了城外的灾民,然后跟随我爹娘去江南找我祖父商量事宜。
舟车劳顿数日,终于到了江南。
看着眼前沈府的牌匾,我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小时候来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流年翻覆,儿时的记忆也不是很清晰了。
我随爹娘去正厅拜见祖父,他老人家已经得知消息,正襟危坐在厅中闭目养神
旁边有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剑眉星目,刚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他了,应该是祖父的学生。
“在下陆温良,从小就跟着老师学习四书五经,这厢有礼了。”
他站起身行了礼。
我爹连忙扶过他,说不必多礼。
祖父让我跟陆温良出去,他和我爹娘商量事情。
我不敢耽误正事,提步走向后院,示意陆温良跟上。
我在前面走得很快,突然反应过来陆温良可能跟不上,还要喘得脸红。
于是停下来等他,结果回头一看,他稳稳当当地跟在我后面,气息平稳。
“陆公子不简单啊,竟能跟得上我?”
我抱臂,戏谑地和他对视。
陆温良:“沈小姐说笑了,幼时一位故人曾说陆某体弱,所以我一直都有在练功。”
我点点头:“很好,文武双全。”
走走停停,过了一刻钟,我彻底没了耐心,如今的朝堂局势刻不容缓,不知道祖父和爹娘是怎么打算的。
皇室当中陆川最为出色,现在看来就是矮子里面拔将军,把整个国家弄得一团糟。可是也没有别的可当大任之人了。
我心烦意乱,言语之间都是赶客的意思。
“陆公子,你累了吗?”
“不累。”
这人真没眼力见。
“可是我累了,我们改日再聊如何。”
陆温良愣了一下,笑道:“那陆某这就告退,请沈小姐替我向老师问好。”
“一定一定,我……”
我突然愣住,因为我看见了了他腰间的玉佩。
做工精致,可是却缺了一角。
我问:“玉佩不错,谁送的?”
陆温良顿时喜笑颜开:“阿朝,你想起来了!”
我神色凝重:“想起来了。
“陆公子慢走。”
不顾他欲言又止,我快步走向书房。
5
我爹是先帝的伴读,和先帝有十几年的同窗之谊,交情甚好。
先帝后宫无人,更无子嗣,他嫌冷清,所以常常让我进宫陪他。
我自小喜欢舞刀弄枪,先帝是马背上出来的,早些年还亲自带兵出征,所以有时候会亲自教我。
我记得先帝有一块每日待在身边的玉佩,被我不小心用刀砍掉了一角。
我当时吓得都哭了。
先帝替我擦掉眼泪,我至今记得他温和的笑容,他说:“阿朝别哭,皇伯伯不怪你啊,一会给你拿点心吃。”
可是我吃点心的时候,分明看到他一脸怀念地拿着玉佩看,也许当时他透过这枚玉佩在思念什么人。
我娘跟我说过,先帝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但是他们不能在一起,因为人家姑娘不愿意待在皇宫里。
玉佩缺了角之后,我就没见到过了,原本我以为被先帝收起来了。
可是今日我再次看见了,那个缺了角的玉佩就戴在陆温良腰间。
我明白爹娘为什么一定要来见祖父了。
我去书房找他们。
我爹一脸诧异:“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位陆公子呢?”
“走了。”我灌了一口茶,回答说。
我娘小心翼翼地问我:“阿朝觉得他怎么样?”
我神色一敛,正经道:“祖父与他在一起的时间最长,肯定有所了解,如果祖父觉得他可担大任,我没有异议。”
“哎呦!”祖父给了我一个暴栗。
“温良天资聪颖,为人正义,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但你娘是问你是否对他有意。”
我委屈得很:“你们不是在商量换皇帝的事情吗?
祖父:“一码归一码。”
又说:“你这鬼丫头,看出什么来了?”
我把我的发现如实交代。
祖父捋了一把胡子,默不作声,我看看我爹,又看看我。
“原来你们都知道!”
我爹说:“陆川靠不住,他是最后的人选。”
我在书房待了许久才出来。
那日后,陆温良就经常来找我。
江南也有一部分灾民,陆温良出钱购买了物资,把他们安顿好。
又招募人手在灾民途径之地设立施粥点和休息站。
民间渐渐口口相传陆大善人。
我看着他不怕脏苦的穿梭在灾民之间,欣慰地想他应该会成为一个好君主的吧。
这个国家经不起第二次动荡了。
我留守边关的心腹传来消息,敌国军队几次三番派人挑衅,看样子还会有一场恶战。
渝北的暴民声势越来越浩大,规模也越来越大。
京中一片混乱,在这个紧要关头,陆川却要南巡,以示天威。
我和陆温良看着皇家的仪仗步入城内。
风雨欲来。
“陆温良,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配坐上那个位置。”
陆温良应对得体:“心怀天下之人。”
我说:“陆温良,你一定要做一个心怀天下的人啊。”
陆温良突然苦笑一声:“阿朝,你说想起来是骗人的,你还是把我忘了。”
嗯?
陆温良此时此刻就像一条主人不给东西吃的小狗,可怜极了。
短短一瞬,我绞尽脑汁,没想起来我什么时候见过他呀。
“你说要让我好好读书,让我好好练功,我都做到了,我一直都是心怀天下的,你放心吧。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哎,你别走啊,你还没说清楚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陆温良冲我摆摆手,留给我一个背影:“要自己想起来才行!”
我烦闷地踢走一颗石子,算了算了,不想了,正事要紧。
6
陆川刚到行宫,就把我娘叫去给他看病。
我慌了神,怕他会迁怒我娘,马上准备去把她接回来。
我爹拦住我说:“陆川指着你娘为他续命,不会对你娘怎么样的,正好让你娘去打探一下消息。”
落日时分,我娘坐着轿子回来了,随行的太监对我娘毕恭毕敬。
我爹赶紧上前:“夫人,可累着了?”
我站在一旁,感觉整个人发着光。
我娘温婉一笑,瞥了一眼离开的太监,让我们进去说。
“陆川这病原来只是气急攻心,开几副药就好了,可是偏偏肖兰逸不让太医院的人插手,只相信找来的那些方士,各种各样的丹药吃下去,陆川这副身子折腾得彻底不行了。”
我娘哀戚地摇摇头,转而满眼激动:“我呀,又给他开了几副药,看似有效果,实际上只是挖空心肺吊着一口气罢了。
“老天有眼,此等贪图美色、任人唯亲的昏君就该遭报应!”
我倒了一杯茶,让我娘消消火气。
转身一看,我爹已经倒好递过去了。
“夫人,冷静,千万别气着自己。”
我一口气喝完,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阿朝,陆川还说了,边关动荡,他又想让你去边关给他卖命。”
我略一沉思:“一有事就想到我们一家人了,我们只能和他共苦,不能同甘。他想让我去,那就让他亲自来请。”
“如此也好为陆温良拖延时间,让他充分准备。”
事不宜迟,我策马来到陆府,催促陆温良赶紧出发。
陆温良已经收拾好,一身劲装,马尾高高束起。
平时只见他穿过宽大衣袍,满满的书生气,现在换了衣服,还真有几分少年意气。
我不由得多看几眼,陆温良似笑非笑。
我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说:“收拾好了,怎么还不走?”
“等你啊。”
我脱口而出:“等着见我最后一面啊?”说出来才发觉不吉利,找补道:“别害怕,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你要是失败了,我就领着五十万大军去救你。”
更不吉利了,我讪讪闭嘴。
陆温良如沐春风,满脸笑容:“你早就救过我一次,这次不用你救,我们一定会顺利的。”
陆温良的眼神似有安抚人心的力量,我心中的那点不安消失不见。
可是……
“我什么时候救过你?”
陆温良手捂胸口作伤心状:“我这糟糠夫始终上不了台面。”
我脸一红,不轻不重给了他一掌,让他快走。
陆温良的背影渐渐与夜色融合,我抬头看见满天星辰,依旧璀璨。
陆川的圣旨下了一道又一道,太监来了一波又一波,都被我挡了回去。
这天我正睡觉呢,皇后肖兰逸突然大驾光临。
我伸了个懒腰,洗漱一番出去接见。
陆川死要面子活受罪,推一个女人出来挡刀。
肖兰逸坐在正厅哭哭啼啼,看见我来了,竟然不顾一国之母的威严,直接朝我跪下了。
我没躲,受着了。
“好妹妹,是姐姐抢了你的位置,不关皇上的事,你不要再跟皇上置气了,赶紧去见他吧!”
我蹲下身,拿手帕替她擦干净眼泪。
“我不记得臣有个妹妹。”
肖兰逸一顿:“是我,是我说错话了,皇上说你要不去见他,我就活不成了,求沈将军宽宏大量,救我一命吧。”
“我是得见皇上一面,和他商量边关之事。”
“不过。”
我话锋一转:“你回去跟他说,今日若跪在这里的是他,我保江山无虞。”
肖兰逸入蒙大敕,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宫去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陆川又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了。
7
多日未见,陆川整个人瘦了一圈,眼底发黑,脸色发黄,走路虚浮。
“皇上还要多保重龙体才是。”
我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陆川有气无力道:“多谢阿朝关心,喝了掌院开的药,好多了。”
“不知皇上今日前来有何事?”
陆川被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弄懵了,两眼空洞地望着我。
“阿朝……国家危难之际,我希望你能忘记儿女私情,为国尽忠,保百姓平安。”
我厉声道:“皇上治理江山的时候能够忘记儿女私情,秉公处治,何至于此!”
扑通——
陆川跪在地上,一脸为了大义甘愿受辱的模样:“阿朝,若你能再次平定边关,朕就废了肖兰逸的后位,让你当皇后!”
我冷眼相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虎符最后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上,我派了一队人马将行宫围住,名为保护,实为监禁。
陆川毫无怀疑之心。
他知晓我沈家是真真正正的忠义之臣,皇室当中仅有他一人可用,于是他料定我们不会做什么。
可是若有先帝的骨肉流落在外呢?我沈家定匡扶正脉。
我传信给渝北平叛的将领,让他不用再演戏了。
在陆川南巡之前,我就和陆温良去了渝北。
这些都是灾民,所求不过是一条活路,明明打开国库就能解决,偏偏陆川舍不得,非要暴力镇压,导致愈演愈烈。
我们拿出银两,自然就无事了。
当地的官员曾师从我祖父,领命平叛的将领是我的属下,不费吹灰之力便骗过了陆川,让他以为暴乱还未解决,自乱阵脚。
我再次率军出征,两军却没有交战。
黑云压城,我和陆温良遥遥对望,他成功了。
陆温良从怀里掏出一枚印章,高高举起,祥龙的图腾栩栩而生,那是先帝的私印,我国百姓人人皆知。
我下马叩拜:“参见吾主。”
兵械落地声响彻云际,千军万马臣服的声音更胜一招。
“参见吾主!”
天地之间,仅有陆温良稳稳当当地坐在马上。
先帝出征时,和敌国主帅永安公主相识相爱,奈何所属阵营有别,两个人不能相伴一生。
但是两人互相惦念,一个不娶,一个不嫁。
陆温良就是他们的儿子。
他是敌国质子,同时又是江南小镇一个普普通通的乡绅,是我祖父的学生。
先帝不放心将国家交给拥有一半异族血统的陆温良,只能另择人选继承帝位。
因果有序,陆川难当大任,陆温良不得不挺身而出。
敌国皇帝残暴,视陆温良为眼中钉,为了自保,他只能起兵,取而代之。
我祖父提出让他取代陆川的时候,他正在谋划这一切。
我祖父仰天长叹一声,对他说:“两国交战已久,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你父母是两国之贵,如今两国又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便是天意啊。”
与此同时,宫中传来消息,陆川即将南巡。
到时陆川身边的兵力不如京城,我们更好行动。
于是我和陆温良安顿灾民,赶到渝北,为他造势。
只等到陆川来到江南,内外交乱,让他自顾不暇,交出兵权,逼他退位。
原本陆川可以在这个位子上坐得稳妥,只可惜他无治国之能,无爱民之心,民间怨声载道。
他不配再做皇帝了。
8
帐中,陆温良和我对坐饮茶。
“陆川大势已去,如同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陆温良神色古怪。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你心疼他吗?”
陆温良反问以答,我思忖片刻,然后说:“拿得起放得下,陆川对不起我在先,我没必要为他伤神。
“小竹子,你心悦我吗?”
陆温良立即羞红了脸:“当然!”
又惊喜万分:“阿朝,你终于记起我来了。”
“喜欢我,之前为什么愿意我嫁给别人?”
陆温良委屈巴巴,如果他和小狗一样有尾巴,此时此刻肯定是耷拉下来的。
“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会阻拦的,我以为你对陆川用情至深。”
我笑了:“你够幸运,还有一次机会。”
陆温良激动得语无伦次:“阿朝,你愿意,愿意嫁……”
“看你表现,别让我失望。”
我走出军帐,陆温良的声音跟上来:“无论是做皇帝,还是做你的夫君,我都不会让你失望!”
脸颊控制不住地发烫,肯定是今天太热了。
幼时我来江南住过一阵子,祖父收了一个小学生,和我一般大。
虽然是个男孩,可是身体比我还弱,瘦得跟个竹竿似的。
我叫他小竹子,小竹子就是小时候的陆温良。
我带着他在街巷里乱跑,可他总是跟不上我。
我嫌他身体太弱,让他好好练功,要不然就不和他一起玩了。
有一次陆温良跑着跑着一个不小心栽进院子里的池塘里了。
下人都不在旁边,是我跳进去把他捞上来的。
我依稀记得,他受了凉,在床上躺了好多天。我同样全身湿透,却一点事都没有。
后来我爹娘把我接走,我像个小大人一样叮嘱他要好好练功,强身健体,好好读书,和我爹一样心怀天下。
我见义勇为的次数太多了,陈年旧事差不多都忘了,陆温良几次三番的提醒才让我想起来。
没想到当年我的风采在陆温良心里留下那么浓重的一笔,甚至想以身相许。
边关的事情彻底处理好之后,我和陆温良启程回京。
至于陆川等人,我已经派人押解他们去京城,估计陆川此时正一头雾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一朝跌下高台,沦为阶下囚了。
朝中大臣欣然接受了陆温良登位,陆川昏庸,大臣们心知肚明。陆温良手握先帝私印,乃先帝之子,比陆川还要名正言顺。
另外有我沈家一族坐镇,受过我爹和祖父恩惠的臣子都站在了我们这边,有异议的与乱党同罪,他们自然闭嘴。
陆川和肖兰逸被关在冷宫,专人看守。
两国合并,陆温良刚刚坐上升了级的龙椅,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爹尽心尽力地在一旁辅佐。
我无所事事,不像我爹和陆温良那样忙碌,悠哉悠哉地御花园散步,便来到了冷宫。
我还未进宫门,就听见陆川的咒骂声。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竟敢这样对朕,不得好死!沈云朝,你狼心狗肺,辜负朕对你的信任!”
伴随着肖兰逸的哭声。
我揉了揉耳朵,问侍卫:“里面一直都这样吗?”
“回将军,一天当中有半天。”
啧,是我的错,应该早来跟他解释清楚局势。
9
两个人脏兮兮的,俨然和之前的尊贵模样判若两人。
“沈云朝,你终于来见朕了,快放了朕,朕免你无罪。”
“还朕呢,你已经不是皇帝了,都病成什么样了,还有力气叫唤,真是小看了你。”
“你真的敢?”陆川直直吐出一口血,我后退两步。
“我怎么不敢?陆川,你不想想自你登基以来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先帝基业都被你给祸害完了!事到如今,你仍旧没有悔改之心吗?”
“阿朝,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吧,我真的好后悔,我不该抛弃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当个好皇帝!”
我看向他的眼里满是蔑视:“你在后悔什么?后悔对我背信弃义,欺骗我的感情?还是一意孤行,祸害百姓?如果不是今天你成了阶下囚,你会后悔吗?你后悔的是把虎符给了我,断送了你的帝位。”
话已至此,我不想再与他理论,正欲离开。
肖兰逸哭得梨花带雨:“沈将军,你放了我吧,我不想死,我是无辜的,我是被逼进宫的,我不想做皇后的。”
我只觉得厌恶。
当初我和陆川订下婚约,她明里暗里地排斥我,我可都记着呢。陆川出了事,她就急忙要撇清关系。
我让她放宽心,说不会杀她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好好地在这里照顾陆川,他病死了,你就青灯古佛,为你们两个下辈子祈福积德。”
“对了,肖锦成祸乱朝纲,已经斩首示众,安心地待在这,别想其他的。”
我神清气爽地从冷宫出来,在御花园碰到陆温良。
龙袍穿在身,不怒自威。见到我,脸上浮现出笑容,还是以前那个陆温良,只是多了几分疲惫。
“你打算怎么处置陆川?”我问。
陆温良:“全凭阿朝,怎么出气怎么来。”
“他已经病入膏肓,活不了太久,就让他在冷宫自生自灭,你不用动手,博一个好名声。至于肖兰逸,一辈子在冷宫待着吧。”
“阿朝你还是心软了。”
我不可置信:“心软?苟延残喘,其中落差,再痛苦不过了。”
“都听你的。”陆温良突然上前一步,揽我入怀:“好些日子没见,阿朝,我很想你。”
我温顺地倚在他怀里,说:“上位者这么没出息。”
“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你的跟班小竹子,才不是什么皇帝。”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我勾起嘴角,双臂搂住他的腰。
陆温良搂我搂得更紧了。
半个月后,陆川病逝,肖兰逸疯癫。
两国一帝,不再有战事,交界之地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为了两国的长久安定,在我爹的建议下,陆温良颁布迁都的圣旨。
又过了半月,我和陆温良大婚。
帝后恩爱,后宫只有我一个正室,再无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