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贺老不是老糊涂了,也相信蓝市长和夫人的判断是正确的,我们花时间和金钱不会做无用功的,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李淳依然严肃地回答蓝飞。
可他这样说并没有熄灭蓝飞心中的怒火,他的大手更凶狠地揉搓着并不柔软依然还很执拗地纸团,最后他暴躁地双手使劲儿揉搓,带着愤怒,带着质疑,带着心里不明的情绪将那两张纸彻底地揉成一个纸团,他使尽最大力气将它扔出去,纸团被打在对面墙壁清明上河图的镜框上,又弹了回来,落在李淳的脚边,他不急不慌地猫腰捡起来,又放回蓝飞面前,十分理智地提醒他,“将它彻底销毁,不留痕迹,这是贺老的命令。”
蓝飞看了一眼那纸团,站起来,猛地推开会客室通往花园的门,从门外摆放着的一个陶瓷鱼缸旁边摸索出一只打火机,将它点燃扔进鱼缸,眼看着纸团一点点烧成灰烬,没留下一丝纸屑,这才回来,关上会客室的门,好像情绪也随着纸团的销毁,渐渐地稳定下来。
“这信里内容保密系数有多少?”蓝飞重又坐在藤椅上眼睛看着李淳很郑重地问。
“知道信里内容的人只有你、我、贺老、还有蓝市长夫妇,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将工作转交他人负责。”李淳本着职业规则很干练的回答,脸上没有丝毫情绪。
“你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其他事情吗?”蓝飞问。
“以后我会留下来配合你的工作,酒吧经理不是暂时有空缺吗?我来做吧。”李淳早就心里有数,一上来毫不客气地自我安排了位置。
“真不客气,好!关于酒吧经营问题蓝天会协助你。”蓝飞说完准备站起来送客。
“贺老和蓝市长对于你前一段时间的工作非常满意,不过接下来还需要你在私人感情和工作中进行权衡,他们期待你的表现,这一点你应该明白。最后还要提醒你,如果接下来的事情上你的感情天平搞错了砝码位置,那就由我来接替你的工作,不过你所造成的后果不可估量,还是希望你慎重。”李淳很不客气地讲完这些话,站起来向外走。
“你现身出来工作的代号?”蓝飞站在他的背后沉闷地问。
“以后就叫我‘埃文’好了。”李淳说完很潇洒地摆摆手,打开门径自大摇大摆走出去。
蓝飞将那只箱子藏好,跟着来到客厅,正看见小刘和埃文很开心地聊着什么。
“蓝大,埃文说以后我们在一起打拼了?”小刘道。
“对!以后酒吧经理就有埃文来担任,蓝天正好松口气了。”蓝飞说完,和埃文打过招呼,目送他出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赶紧拿起看看号码,迅速按动接听键。
“蓝飞,是我。”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位老者沉稳浑厚的声音,让蓝飞为之一振。
“你还好吧?”蓝飞谨慎地看看四周低声问,举着手机向小会客室走去。
“见到埃文了?”老者问。
“见到了,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蓝飞走进小会客室,反手把门关上。
“东西收到了?”老者不急不慌地问。
“收到了,我已经妥善放好。”蓝飞回应。
“电脑、腕表、随身带好,方便我随时找到你,以后我们可以通过这些工具直接联系。”老者说。
“知道了,请你注意身体,不要太辛苦!”蓝飞郑重地说。
“放心吧。那件事,埃文和你讲过了?”老者问。
“我明白,我会权衡利弊的。”蓝飞赶紧表示自己的态度。
“那就好!记下你的电脑密码:XXXX。这个密码只有你和我知道,如果我出现意外,就由贺老接替我与你联系;如果是你出现问题,就把电脑交给埃文,并把密码告诉他。记住了?”老者平静地安排着一切,态度严谨,一丝不苟,就连电话这边的蓝飞也不由自主地站得笔直,毕恭毕敬仔细的听着。
“我一定会顺利完成任务,请你们多保重。”蓝飞对老者郑重地表示。
“勇气可嘉,还要多动脑筋,谨慎行事。遇事以大局为重,以集体利益为先,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老者说完准备挂掉电话。
“蓝飞谨记!”蓝飞等老者挂了电话,才慢慢地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好像刚刚打过仗一般浑身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捏着手机,眼睛盯着手机的屏幕,大拇指在屏幕上来回摩挲着,原来那是一张席小彧甜美的照片。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蓝飞心事重重,他就这样捏着手机,一直看着,摸抚着,直到韩诚敲门,才把他从沉思中唤醒。
“蓝大,埃文走了,安全系统都经检查过,你也早早休息吧。”韩诚只是推开门探进头来,看着蓝大一脸的莫名凝重,就知道老大又有心事了。
“阿诚,愿意和我喝一杯吗?”蓝飞突然说。
“好吧,蓝大,你等着,我去拿红酒。”韩诚感觉到今天的蓝飞与往日很大不同,主动要喝酒,还是第一次。
过了一会儿,韩诚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蓝大,你的面色不好看,估计是累了,喝一点酒,一会儿舒舒服服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一些。”韩诚一边倒酒一边对蓝飞说。
“你结婚了吗?”蓝飞忽然想起,他从来没关心过手下人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
“谢谢蓝大关心,我还没有结婚,从入伍当兵开始,就想多挣点钱寄回家里,让我的父母、妹妹过上好日子,结果在这里一呆就是十年,都忘记了还有结婚这回事。”韩诚说着自己苦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和蓝飞碰杯,自己一饮而尽。
“有女朋友吗?”蓝飞问。
“就算有吧,可我们始终也没有好到彼此离不开的程度,有时我很羡慕你和席小姐的感情,那么真实,让人感动,真的好羡慕。”韩诚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比刚才的苦笑好看多了。
“如果,让你选择事业和爱人,你会选择哪一个?”蓝飞喝了杯中酒,莫名其妙地说。
“估计像我这样的还没有确定实实确立恋爱关系的人,肯定会选择事业。”韩诚毫不犹豫地回答。
“如果你已经确定了恋爱对象,甚至订了婚,你会怎么选择?”蓝飞继续喃喃地说着,眼睛盯着韩诚倒进杯子里的酒,然后举起杯子晃动着,欣赏着红红地液体在酒杯中旋转,等着韩诚的答案。
“估计我依然要选择事业,军人以事业为天职,好像我们注定就没有更多的选择。”韩诚迟疑片刻很坚定的回答。
“谢谢你,阿诚,跟着我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蓝飞说着,微微一笑,举杯与韩诚碰杯。
“我也鸡婆一回,你那没有实实在在确定的女友是谁?我认识吗?”蓝飞将酒倒进嘴里,转了转,慢慢咽下喉,抿抿唇,将身体靠近沙发,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盯着有些发窘,还有点脸红的韩诚,勇敢的男人,竟然在这个问题上这样害羞,就像刚刚初恋的小男生。
“反正就在我们中间,每天都可以看到她,你应该知道的。”韩诚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女孩的姓名,蓝飞笑了,他不想再追问了,不然真成了鸡婆。
“祝贺你!有了自己心仪的女人,希望完成这次任务后,能听到你的好消息。”蓝飞再次满上酒,和韩诚干杯“预祝我们顺利完成任务。”
心事重重的蓝飞,也不知和韩诚喝了多少酒,最后两人就在小会客室里一个趴在茶几上,一个躺在沙发上睡起来,就在他们睡得很熟的时候,一个轻巧的黑影从阳台上一闪,三两下晃动就闪进会议室,听闻两个大男人的鼾声,他顺着墙边蹑手蹑脚地越过韩诚,走向蓝飞对面的壁橱。
此人身穿黑色紧身衣,轻盈地脚步,敏捷的身姿,动作灵活十分专业,他快速打开一个又一个柜门,终于被他摸到了上面的一个柜子有夹层,他屏住呼吸用力挪开夹层的门,看到了埃文提着的银色箱子,快速从腰间抽出一串工具,戴上听诊器,开始很专业地撬动密码锁。
轰隆一声,紧接着电闪雷鸣,外边下起瓢泼大雨,那黑影被雷声吓得浑身一抖,手上的钥匙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被他快速接起,刚要再次插进钥匙孔,就听见身后有人在梦呓:“不要走,回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