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们就要住在这里了,你喜欢吗?”须茗望着孩子可爱的小脸尽量压抑心中的酸楚,强迫自己要放松,尽量自然。
“不喜欢!”小东西毫不掩饰的回答,在这里所有的人都默默地摸着冷汗,大家顺着他的眼神找到了让他不喜欢的原有,几双眼睛气刷刷地落在了阴沉着脸紧抿着唇的濮心娅身上。
岑晨不以为然地转过脸来,展开手臂,伸向小东西,强忍着心里复杂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可他忘了,他很久没笑了,这一笑好像真的很困难,就连小东西看了都忍不住笑话他,“妈咪,这位叔叔笑得好难看啊,呵呵。”
“宝宝,可以让叔叔抱抱吗?”岑晨说着将他的手伸到了小东西腋下,须茗也配合着将孩子交给他,看着他们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样子,须茗心里百感交集,可是还要忍着,现在还不是抒发感情的时候。
“宝宝,我们第一次见面,出于礼貌,我们彼此要互相介绍一下,对吗?首先我告诉你,我叫岑晨。现在该你了,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吗?”岑晨收起刚才难看的苦笑,尽量平静地问,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小东西。”也许是小孩子从来不怕生人,岑晨抱着他,他一点也不害怕,小手还摆动着他的领带。
“小东西?是乳名吗?很好玩的名字。那你的英文名字叫什么?”岑晨不死心还要继续问,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问下去要得到什么。
身后的须茗不想打扰他们俩的亲近,转过身和韩妈一起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大卫看到岑晨拥抱须茗的那一刻,心里就有些揪痛,强忍着拉开他们的冲动,站在一边观察着动静,心里已经被嫉妒和愤懑充斥着,可又无能为力。
因为须茗的半推半就和岑晨的紧紧拥抱,充分说明了他们的心情,躲开人群走向阳台,站在这里透透气,感觉自己在这一刻真的是多余的。
“我的英文名字叫Jimmy,中文名字叫……叫……,嗯,你让我好好想想。”小东西脸上一幅稚嫩地童真,不知为什么岑晨很想亲亲他,就轻轻将薄唇凑过去,亲吻了他的小脸蛋,一次两次,小东西的脸颊痒痒的,就嗤嗤笑着躲避着。
“嗯,我想起来了,我的中文名字叫须—思—晨,嗯!是须思晨。你记住了吗?”小东西说完天真的睁大眼睛看着岑晨已经惊异的一张俊脸,小胖手伸出来拍着岑晨的面颊,笑着说:“哈哈,叔叔,你傻了吧,记不住了吧?那就叫我小东西就好了,他们都这样叫的。好了,不要着急了,叫我小东西,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东西,须思晨,我都记住了。”岑晨抱着小东西嘴里轻轻叨咕着,又将自己的脸贴近小东西的怀里摩挲着,为的就是逗小东西呵呵的笑,看来他们俩已经混熟了。
他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姓须不姓秦,而且名字叫思晨,这样的名字谁听了都明白是什么意思,难道秦淮溪也能接受吗?
“小东西,你的爸爸呢?他为什么没有陪着你们回来?”岑晨想继续问下去,不然心里的疑问会越积越多,那会将他折磨死,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样沉不住气?
“小东西就是回来找爹地的,不过,小东西有大卫爹地和秦(亲)爹地,他们都是小东西的干爹地,因为杰米有了亲爹地,小东西也哭着找黛安娜要自己的亲爹地。所以,戴安娜就带着我回来找亲爹地来了。”这一大段话让岑晨听得云里雾里,什么秦爹地?什么亲爹地?因为小东西的口齿不清楚,在他嘴里秦和亲都是同一个音,搞得岑晨始终没有听明白。
想了一会儿,他好像明白了,他们是回来找秦淮溪的,也就是小东西嘴里的秦(亲)爹地,不禁心里的那一丝丝期盼也就是冒了冒泡,即可熄灭了。
就在岑晨和小东西聊天甚欢的时候,须茗走出来从他怀里接过小东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岑晨,这孩子对陌生人从来不认生,无论是谁一会儿就熟悉了,小嘴还叨叨没完,让你很烦吧。去,看看大卫爹地在干什么?”直到看着小东西跑上阳台大卫抱起他,她才回过头继续对岑晨说。
“哦,我想和你说一下,目前我和孩子没有地方去,想暂时住回我的房间,结果那里已经有了新主人,给你添麻烦了。我昨天本想来这里试试,结果,伸出手,门就开了,我就进来了。今天你还把你的房间让给了我们,真的太谢谢了。你放心,我会抓紧找房子,找到了,我们就马上搬出去。”
岑晨听着面前女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讲着,用他复杂的眼神审视着依然纯净漂亮的女人——须茗,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搅在一起,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他的眼神中的热情也随着心情的变化而逐渐变冷,让须茗在瞬间捕捉到了,有些不知所措。
半天,岑晨才动动嘴唇,闷闷地说:“住吧,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直到你厌倦了或者有了更好的地方为止。”说完,再也没看须茗一眼,迈步向门口走去,他好像应该离开了,因为心情压抑的他很想找个地方去释放,去发泄。
“你,要走了吗?”须茗望着他的背影,不知说什么好,心里想要做的事情,这个时候不知为什么仿佛失去了勇气。
“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们,有什么需要尽可以找韩妈或者直接……打电话给我,电话号码没有……变。”说完,打开门,这一刻须茗才知道自己还有话要对他说,就急着跑过去,焦急地喊了一声“晨,你等等。”
正要关门的手,立刻停住了,猛地转过什么,眼睛里闪动着什么,喉咙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只是看着须茗一步步靠近他。
“晨,我在回国前请艾兰帮忙给我联系了一份工作,明天就去面试,我会按时交房租,不会耽搁。”须茗本来想对他说的话,不知为什么在他回过身的一霎那说不出来了,结果就变成了交房租,这叫她自己都难以相信,怎么这样笨拙,那些话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岑晨本以为她叫住自己会说些什么忘情的话,结果是冷冰冰的交房租,这实在太滑稽。
三年多了,彼此有多少话要说啊,可见了面竟然说些无关紧要的,交房租,我缺你的房租吗?
十分郁闷地转过身,再次关上门的那一刻,冷冷地留下一句:“随便吧。刚才是我冒犯了须小姐,还请小姐原谅。”紧接着,门“哐”的一声关上,巨大的声响震荡着须茗本就颤抖的心,她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跑进房间。
“须小姐,须小姐……我们三年没见面,至于如此生疏吗?三年来,你对我不管不问,我还没有发脾气,你却先发制人。我怎么忘了,你就是个自大狂,不折不扣的自大狂,在你眼里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算得了什么?在你的字典里永远都是事业为重,事业,都是什么狗屁事业,让你忘记了对我的承诺,呵呵,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三年前答应我的事,可我没有忘,因为那一天我被你的谎言欺骗的好惨!我这次回来就是要为三年前讨回个公道!……”须茗趴在那里哭得好伤心,小拳头使劲砸在床上,直到听见小东西用小手拍着门,还有大卫隔着门极其担忧的询问。
“戴安娜,你还好吗?”大卫一边叩门一边焦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