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手机电话簿里都有一个号码,
时而翻开看一看心会痛的不能自拔,
可你却执拗地想要永远不去打;
这个号码永远都不会删除,
却时而翻开来念了又念,
生怕自己一时忘记它;
虽然你不曾提起,
看似那是过眼云烟,
可有谁知道,
那个号码连同她的甜美
已经深深印在你的心,
闭上眼她就出现在眼前。
爱,
已经植入骨髓,
与你同呼吸共血脉,
紧紧相依相偎。
席小彧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这座公寓的,恍恍惚惚地走在街上,她的心里涌上难以平静的复杂情绪,想哭,想大哭,想痛痛快快地哭,紧紧抿着红唇,牙关紧咬,胸脯大力的起伏,一股股热流涌上眼眶,她一再地告诫自己,忍,一定要忍,忍过这一时,一切都会好起来。
不知走过多少条街道,天暗了,街灯亮起来,月亮已经爬上高高的墨蓝色幕布,她才意识到自己就这样走了一整天。
泪已干,心已定,站在波涛汹涌的浦江岸,凝视着霓虹闪烁的外滩,眼里闪动着倔强不服输的神情。
是的,我绝对不服输,不管你是濮心娅还是躲着不见的卿尘,你们都不是蓝飞这辈子最想要的菜,只有我,只有我席小彧才是蓝飞一辈子爱的女人,认清这一点,小彧抖擞精神,大步走向下榻的酒店,当她仪态从容地走进酒店大堂,立刻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温婉。
自从席小彧走了以后,濮心娅一直躲在房间里,晚饭时分,她走出房间先是看看客厅,又看了看餐桌上的碗筷,见摆在餐桌子上的依然是每天的一双筷子和一个碗,心里的怒气立刻胀满。
每天只有她一人吃饭,每天蓝飞都不回来,即便回来也是和她客客气气,十分生疏,根本不会进她的房间。
刚才席小彧的出现,让她想起这两年以来她一忍再忍地烦心事,现在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想到这里,她顺手拿起碗筷狠狠地摔在地上。
韩妈闻声从厨房跑出来,“小姐,好端端地为什么生气啊,我去再给你拿一副碗筷。”韩妈说着低头收拾着碎瓷片,心里忐忑不安,手在发抖。
“够了,你不要演戏了,刚才你和那个乡下人都说了什么?你躲在厨房关着门给谁打电话?”濮心娅怒目圆睁审问着韩妈。
“小姐,那个人不是乡下人,她说她是席小姐,来看朋友的。”韩妈已经被韩诚告知不要对濮心娅说太多席小姐的事,于是韩妈只好支支吾吾地躲避着。
“席小姐,我不认识,我也警告你,不要带陌生人来这里,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被我发现有第二次,我就让你彻底滚的远远地,我不管你是谁的妈,只要碍我的事,就别想在这里带下去!”濮心娅压抑不住心里的烦闷对着老阿姨以主人的身份怒斥着。
“小姐,我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韩妈卑微地一再道歉,头低着,不敢正面看濮心娅。
“还有,你记住,今天的事不准对先生提起,如果你告诉了他什么,我也不会对你手软,没有什么解释,只有给我滚蛋!”濮心娅越说越气,最后站起来手叉着腰瞪着眼睛咆哮着。
“是,小姐,我记住了,记住了。”韩妈心里委屈着,可在濮心娅面前她还一再地忍让着。
蓝飞听到席小彧不仅回来了,还回到了他们曾经共同生活的家,那种激动地心情不言而喻,怀里就像揣着一支刚刚出生的小兔子,胆战心惊地躲在他的怀里惊悸、害怕,不停地蠕动着圆滚滚的小身子,让他从心里奇痒难耐,这种难言的痒,让他有哭的欲望,二年来心里的委屈,无限的思念,他日日夜夜与她魂牵梦绕的期盼,一股脑涌上心头,他多想立刻、马上将这个小女人拥进怀里,俩人抱头痛哭一场。
车子已经快到疯狂疾驶,跑车嗡嗡的声响从几百米以外传来,人们不约而同地给他让道,谁也不想与这个情绪突变的疯子一决雌雄,他的保时捷倏地闪过街道、闯过红灯,瞬间就消失在夜幕中。
当他打开房门,根本没有注意客厅里人们情绪的变化,激动的他四处寻找着他要找的纤弱身影,几个房间,包括阳台、洗手间全都检查过,最后失望地喘着粗气回到客厅,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
随着浓郁的香奈儿五号香气那个听起来既熟悉又陌生的柔侬软语传进耳畔,“飞,你回来了?人家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了,人家好想你啊。”
“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蓝飞有些不耐烦地问,眼睛依然在四处搜寻着。
“先生回来了,小姐,甜品放在餐桌上,我要下班了,先生、小姐晚安。”韩妈收拾厨房穿好外衣准备离开了,走过来和主人告别。
“韩妈,她人呢?”蓝飞坐直了身子紧蹙双眉压抑着激动心情闷声问。
“先生,你是说?”韩妈疑惑地停止了问话。
“那位小姐,就是席小姐,她去了哪里?”蓝飞有些不耐烦地继续问。
“哦,她来了,没有坐下来喝口水就走了。”韩妈心虚地说着低下头,不敢看蓝飞。
“为什么?她没有说什么吗?”蓝飞倏地站起来,甩掉濮心娅抱着他手臂的手,让濮心娅有些气恼地看着他。
“什么也没说,那位小姐就走了。”韩妈越说声音越低,微微侧脸瞟了一下一脸怒气的濮心娅,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好了,韩妈,我知道了,你现在要走了吗?我送你。”蓝飞看出韩妈有话要说,既然她没有留下,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他现在很想知道到底她说了什么,她看上去好不好?
“飞,你很多天没回来了,难道你就不问问我好不好?就一句话也不想对我说吗?飞,我们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你风风火火地回来,难道就为了那个陌生女人嘛?”濮心娅站在一边已经忍无可忍,上前拉住蓝飞的手臂不依不饶地说着,眼泪又霹雳啪啦地落下来,蓝飞回头看了一眼,闷闷地他叹了一口气,“韩妈,你等等,韩诚应该就要到了,你等他一起回去吧。”
“先生,我还是下去等吧,小姐,晚安了。”韩妈看出这对小情侣的别别扭扭,他不想站在这里做电灯泡,说完,和蓝飞、濮心娅摆摆手,打开门走了出去。
濮心娅的房间里,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宽大的玻璃窗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深邃的目光一直锁在遥远的一处高楼顶上广告牌不断闪烁的霓虹,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蓝飞伫立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他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决心做那不喜欢做的事。
身后宽大的欧式床上,身穿乳白色睡衣的女人已经等了好久,见他始终没有动静,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她忍不住下了床,将她柔软的身体从后面贴上去,纤细皙白的手臂慢慢环上男人的蜂腰,小脸贴上男人宽厚温暖的后背,喃喃地说,“飞,为什么还不睡呢?”
“对不起,我今天还有事,你还是早些休息吧。”低沉的嗓音十分醉人,他的话刚一出口,就感觉身后的身体倏地离开他,蓝飞转过身握住她的肩,“听话,你睡吧,我要走了。”
“飞,我们不是准备结婚了吗?你为啥还这样冷淡我?”濮心娅哭诉着扑进蓝飞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不让他走开。
“好了,睡吧。”蓝飞的话一点也不带情绪,轻轻地扳开她紧抱着的手臂,他们面对面站着,蓝飞借着鹅黄色的灯光,看到了挂在小脸上的泪珠,抬手为她抹去,又将她轻轻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迹,轻声低喃,“不要忘了,我们就要结婚了,可你是个病人,我们好不容易熬过两年,你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任性,一定要休息好。到时候,我要一个精神百倍的新娘,听到了吗?听话,我先走了,你还是赶紧睡吧。”说完,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松开她,大步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