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晨,爹地问你,你是不是男子汉?”在休息区,岑晨把肉滚滚的小东西放在地上,他蹲下来,父子俩面对面,他一脸严肃却不失父亲的慈爱。
“思晨是男子汉,思晨长大了要保护妈咪!”小东西撅着小嘴信誓旦旦地说。
“既然是男子汉,你为什么已经答应妈咪一起回美国的,现在反悔了?”岑晨略带威严地说,眼睛看着小东西的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
“是因为爹地,小东西舍不得爹地。”小东西说着鼓起小脸,撅起小嘴,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时而还挑挑眉偷着看看岑晨的表情。
“男子汉不要婆婆妈妈的,答应走,现在就要跟着妈咪赶快上飞机,爹地会去看你的!爹地也会给你打电话的,记住了吗?”岑晨威严地说,心里也是感慨万千,舍不得孩子也舍不得须茗,可现在工作正处在最紧要关头,他们在这里停留一分钟,都有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危险。
“那岑晨也是男子汉,说话算数,要去看我和妈咪!”憋了半天,小东西终于说话了,还叫着岑晨的大名,这一下子真把岑晨逗乐了,扑哧笑出声,“臭小子,敢叫老子大名,想造反啊!”说完抱起有些委屈地孩子。
“最后再亲一下爹地,爹地也亲亲你,我们就此告别,说到做到,我一定会去看你和妈咪的!”岑晨说着现在小脸上亲吻着,小东西也送上告别吻,父子俩达成协议,这才一起走过来。
“一路保重!”岑晨把孩子交给须茗,对着低着头阴着脸的须茗说,须茗装作没听见,脸上毫无表情,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是多余的。
“你小心点!我可不想听到坏消息。我会在那里逗留一段时间,你放心吧。”秦淮溪和岑晨大手相握,珍重、重托都在彼此重重地握手之间表达清楚,男人间的默契就是如此简单,却意义非凡。
“爹地,也是男子汉,要说话算话!”正在走向安检的小东西大声对着岑晨喊着,须茗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小心!”就在这时,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推着重重的行李车跑过来,差一点就要撞上低着头的须茗和怀里抱着的孩子,岑晨一个箭步窜过去将他们一把拉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行李车撞在他的腰上,再痛也没有此时的心痛。
身子旋转一圈,手臂将他们母子抱得更紧,摇摇晃晃地站稳,才没有出什么事,一脸惊吓的岑晨赶紧查看须茗有没有受伤,小东西也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得撇着小嘴害怕地抽泣着。
“没事了,没事了,乖,听妈咪话。你们多注意安全,拜拜。”岑晨忍住腰间的疼痛,松开她们母子,故作轻松地与他们挥手告别。
看不清是你失魂落魄,还是我放不下心中的苦涩。
一场梦幻般的爱恋,却演绎成断了线的风筝。
线,握在你手,想折断,我又能如何?
现在我要走了,你为何这般不舍?
断了线的风筝,就是天地永别,谁也不再是谁的什么。
秦淮溪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深深明白自己的选择,伸出长臂搂住魂不守舍的须茗,哄着还在抽泣的宝贝,走进安检门。
“思晨,你要听妈咪的话,爹地一定会去看你!一定!”岑晨哽咽了,眼眶里的雾气已经变成豆大的泪滴,扑簌簌地滚落。
“爹地,BYE……BYE!”孩子又哭了,哭得好伤心,这声音生生扯痛岑晨的心,是不是这一去将是永别?
“等等!”岑晨大步追上来,在安检口被机场安检人员挥手挡住,他顾不得脸上的泪水,在西装口袋里迅速摸索着,拿出一个名片大小的证件亮给安检人员,那些人立刻恭敬地为他打开旁边的绿色通道,请他进去。
岑晨大步跑进来,把须茗吓了一跳,他顾不得她的惊讶,毫不犹豫地将须茗和孩子狠狠地抱进怀里,紧紧抱着,小东西趁势伸出小手勾住爹地的脖子。
秦淮溪的眼圈也红了,赶紧别过脸去,是啊,这一别,还真说不好到底是什么结果,他拉住要阻拦的大卫低着头向前走去。
“保重!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须茗你对岑家所做的,我们深深地感激你。终有一天,你就会明白的。”说完,他放开他们,止住自己的哽咽,艰难地向后退去,一步一步地向后退,须茗紧紧盯盯着,嘴唇蠕动半天,最后还是没说出一句话,这叫岑晨更是万分痛苦。
他摇摇头,张开嘴,换了一口气,红红的双眼一直盯着他们母子走远,走远,直到孩子稚嫩甜腻的叫声淹没在候机大厅。
飞机起飞了,那个忍来忍去,*着自己不要哭的须茗还是泪如雨下。
机场大厅高大的石柱旁边,一双充满血丝的深眸紧紧盯着正在冲向高空的飞机,捏紧拳头,扪心自语,“茗,思晨,等着我,我会努力,去争取我们重逢的那一刻!”
岑晨刚刚回到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刚刚沉痛的心情还没散去,皱着眉头毫不情愿地接起电话。
“晨儿,威儿带着女朋友来了,向我们宣布,他们要结婚了,希望我们能祝福他们,你了解过这个女孩吗?听说是个孤儿。”梅女士一副公事公办的政府腔调,哪怕是说自己家的事,她也难以改变多年来习以为常的冷静处事风格。
“妈妈,你和爸爸暂时不要答应他们,先搪塞过去,等我回去,我们坐下来详细研究好吗?”岑晨听说岑威要和何欢结婚,先是有些生气,稍后他便冷静下来,觉得这也许是个机会。
“好!我明白了,正好你爸爸今天在家,今天晚上我们将这事好好研究一下,明天再给答复也不迟。”梅女士对大儿子的为人处事绝对不怀疑,因为岑晨的突出表现有目共睹,而且在近几年的大事上,岑晨成为家里的顶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