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的心顿时沉入谷底，那黑雾可以吞噬亮光，沾上水滴的地面很快变成了黑色。
他蹲下身体，想用手抹去那团黑色，可惜抹不掉，那是无法弥补的。
临渊傻掉了，他发现自己给任何物体造成的伤害都是不可逆的，万一这水滴溅到顾永欣的身上怎么办？
“怎么洗个手洗这么久？”
顾永欣站在卫生间的门外催促。
“我就来！”
临渊转头看着他挤出一个微笑，背起手走出来。
顾永欣发现临渊的脸色怪异，担心的问，“你怎么了？”
“没事！”
他不敢靠近顾永欣，担心会把黑色的雾气沾染到顾永欣的身上。
“你是在担心孽债无法消除吧？”
顾永欣听到他的心声，笑着握住临渊的手说，“其实你用不着紧张，你能影响到的，只是那些欲望极重的，对我没多大影响。”
临渊很惊讶的看着顾永欣的手，发现她真的没有被黑色雾气侵蚀，奇怪的问，“为什么你不怕这些黑雾？”
“因为我的道是天罚道，天生就是克制其他道的。”
顾永欣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临渊很敏锐的感觉到了，“我选择的这条道是不是不好？”
“道，没有好坏之说，只看你我能走多远，天罚道，罚人何尝不是罚己，湮灭道，能湮灭万物，何尝不能湮灭自身！”
顾永欣勉强挤出个笑脸，“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或许在此之前，我们能找到解决办法呢。”
临渊很怀疑的看着顾永欣，他分明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他认真的说，“如果这条道会给世间带来灾难的话，我愿意弃道重修。”
顾永欣很是惊讶，“你都快要成龙了，弃道重修太可惜了。”
“继续这样下去，会伤害到你，我宁可放弃。”
临渊很坚定的说道，“世间万道，我就不信除了湮灭道，就没有别的道适合我了。”
“封印道种谈何容易，那种痛苦不下于剜心，况且这么做极其危险，还是不要尝试了，以后再说吧，现在先吃饭。”
顾永欣拉了他出去，黄亭已经吃完了，他不满得说，“等你，等得菜都凉了，我吃好了，闭关去，这里灵气十足的，我一定要多蹭一点儿。”
临渊略微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餐桌上只剩下顾永欣和临渊。
顾永欣把牛排骨夹到临渊的碗里安慰他，“人也好，妖也好，魔也好，走好自己的道都没那么容易的，就算是有道种，也不代表你就能修炼成功，还早呢。”
“你不用安慰我，这件事情很严重，我懂得。”
临渊真心吃不下。
“啪！”
顾永欣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脸一沉呵斥道，“道种是无法改变的，但也要看是怎么用了，既然注定会湮灭，那在湮灭之前，让自己不要遗憾不就好了？”
临渊吓了一跳，赶紧把牛排倒进嘴里，连连点头，“说的有道理，的确是这样。”
好吧，顾永欣说什么都是对的，这一点，不许辩驳。
他吃完饭，站起身出门，“我出去走走，过一会儿再回来。”
顾永欣嗯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
到了这种地步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他自己想通。
……
临渊当着顾永欣的面前没有发作，一出门就忍不住了，他现出原形在天空飞腾，“为什么是湮灭道？我为什么不能走别的道？怎么办？要怎么办才能换别的道？”
他最惆怅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同类气息，这气息，他之前在客栈的时候遇到过。
“小子，你很幸运啊！”
粗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云端现出一个巨大的黑色蟒头。
临渊冷厉的瞪着它道，“你想吃我？”
“不，我想邀请你加入万妖门。”
黑色巨蟒骄傲的说，“我们巴蛇虽然没有机会化龙，但是我们的实力一点儿都不比龙差，并且我怀疑你有吞天巨蟒的血脉，也是最有希望化龙的蛇蛟，我想要助你一臂之力。”
临渊的身体盘缩起来，淡漠道，“我不想加入万妖门，但是我的确需要帮助，如果你能帮助我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一个不违背天道的请求。”
黑色巨蟒哈哈大笑，“不违背天道？你知道我们妖族想要修成正果，所作所为没有一件不是违背天道的，若是处处按天道规则行事，这世上一个妖族都不可能存在。”
临渊摇动尾巴不耐烦的说，“你只说能不能帮我吧！”
黑色巨蟒认真起来，“你想做什么？”
“我想换道！”
临渊很认真的说，“我的道种是湮灭道，但是我不想走这条道。”
“你疯了吗？换道等于重生一回，你想毁了自己一身修为吗？”
黑色巨蟒感觉很不可思议。
临渊很坚定，“我想试试，就算毁了，也无所谓。”
“疯了疯了，你真是疯了，我从未见过象你这样自损根基的蛟龙。”
黑色巨蟒摇着他巨大的脑袋说，“这个忙我帮不了你，不过，你要是能找到凤族的话，或许可以完成心愿。”
临渊很激动，“真的有办法让我换道重修？”
黑色巨蟒摇头道，“我只知道有的妖仙子嗣血脉褪化，会去凤族讨要涅槃丹，清除自己一身修为重新修炼，但是效果是不可控的，成功的几率很低。”
“谢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你随时可以来找我讨要。”
临渊说完，心情很好的落下云头。
黑色巨蟒叹了口气，“涅槃丹对凤族来说是至宝，别说你得不到了，就算得到了，成功的机会也少之甚少，此举无异于自杀，真是疯了。”
它很遗憾的飞走，跟疯子没什么好聊的，还以为能多一员大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局，真是太可惜了！
……
顾永欣见临渊去而复返，回来的时候，嘴里还哼着小调，很好奇的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啊，遇到个朋友，我的问题解决了。”
临渊很骄傲的说。
顾永欣很奇怪的问，“怎么解决的？”
“只要找到涅槃丹就行了。”
临渊很开心的往沙发上一躺，翘起脚来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