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国的王宫中摆好了祭坛。
诺亚身穿国王服饰,把一块块极品的魔兽骨头扔进燃烧着的祭坛中。
他嘴里念诵着咒语,祈求龙神满足他的心愿。
临渊带着顾永泽隐匿在半空中。
“你要是还想挽救他的话,我可以再拖延几天,不过,仪式一旦启动就不可能停下来了。”
临渊的话让顾永泽很纠结。
“我去试试他的良心还在不在。”
沈家乐变成一个超凡魔法师从天而降,他对诺亚说,“我听到了你的祈祷,愚蠢的孩子啊,你知不知道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宝贝,他们是独一无二的,你真舍得把他牺牲掉吗?”
诺亚感受到强大的魔力,很认真的解释道,“尊敬的超凡魔法师大人,我也舍不得献祭自己的骨肉啊,可是我晋阶太快,血脉没有激发出来,若是不献祭,那我会死掉,我要是死了,我的孩子没有人庇护,一样会死,与其让他惨死在别人手里,还不如为我贡献一分力量。”
沈家乐生气道,“他还没有出世,你怎么知道他没人庇护?”
“大人愿意庇护我的孩子?”
诺亚很惊喜的问。
沈家乐连忙摇头,“我知道有个人要是知道你出事儿了会很难过,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诺亚仔细在脑海中搜寻,那个肯无私帮助自己的人会是谁,他想了许久,也没想到谁有可能会帮自己。
魔法师的世界做什么事情都讲究对等的,抚养一个孩子成长可不是简单的一件事情,诺亚确定那人要么就是冲着自己的王位,要么就是冲着王宫的金库来的。
这两样,他都很难舍弃。
顾永泽就在空中,他听得到诺亚的心声,对他的选择失望透顶,生命比地位,财富要宝贵,因为生命一旦失去,就再也要不回来了。
可诺亚还是选择献祭。
沈家乐看着诺亚死不悔改的样子十分生气,“失去的是最珍贵的,你将来一定会后悔。”
“只要能成功激发出荆棘家族血脉,我就不会后悔。”
诺亚信誓旦旦。
沈家乐摇摇头叹息,“阎王难救要死的鬼,希望将来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他的身影消失在诺亚面前。
沈家乐回到顾永泽身边遗憾道,“他执迷不悟,看来这个孩子跟他没缘分。”
顾永泽看着临渊说,“那就开始吧,我担心那个侍女失去孩子会很难过。”
“她要不是想母凭子贵,就不会怀上孩子,小泽,你太善良了,明知道那女人是有目地的,还要替她找借口,看着吧,诺亚会给她满意的补偿,对她而言,失去的不过是一块多余的赘肉而已。”
临渊的话直白的让顾永泽心里很堵。
当诺亚最后一遍咒语喃喃吟诵完时,临渊出现在燃烧着兽骨的祭坛上,“你准备好祭品了吗?”
“是的龙神大人,我已经准备好了。”
诺亚转头把侍女推到临渊面前,“你可以拿走她肚子里的孩子。”
侍女虔诚的祈祷,“我愿意把孩子奉献给尊敬的龙神大人,希望您一定要实现国王陛下的心愿,让他开启最珍贵的荆棘家族血脉。”
“如你所愿!”
临渊说完,手往侍女肚子上一指,一团小小的光芒慢慢从她肚子飞到自己手心。
当小小的生命茧完全成形后,临渊用龙角制成的盒子,把这个小小的生命茧给装起来。
他把装有一滴尼克斯的龙血小玉瓶扔给诺亚说,“喝了它,你的愿望就能实现了,我为你护法。”
诺亚什么都没想,一口就把龙血吞进肚子里。
火辣辣的感觉开始燃遍他全身,龙族的血脉可以提升身体强度,只要诺亚能忍住疼痛,他必定可以脱胎换骨。
本来,临渊可以用更温和的办法来帮他激发血脉,但是他的所做所为让人不齿,所以,他选择了这种最痛苦的办法。
诺亚很快就忍不住了,他痛苦的大声喊道,“停下,太难受了,我不要激发血脉了,”
临渊淡漠道,“仪式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止,忍着吧,这是在洗筋伐髓,让你脱胎换骨。”
“可是太疼了,我感觉身上的肉被刀子一刀刀的切下来一样。”
诺亚很难受的挣扎着。
“没错,这种感觉就是凌迟,一共要痛三千三百三十三下,少一下都不行,直到你的身上没有一丝杂质才算完成。”
临渊淡定道,“这才刚开始,且有得熬呢。”
“我受不了,你杀了我吧,让我死都比这样疼着好受。”
诺亚此刻疼得大脑都出现幻觉了,他听到一个婴孩的哭泣声,婴孩在质问,“我被剥离出母体的时候,好疼呀,就是跟你一样的疼啊!为什么要让我受这种痛苦,为什么要抛弃我?”
“我,我很抱歉……难道这是龙神对我的责罚吗?”
诺亚睁开眼睛,痛苦的看着临渊。
临渊摇摇头,“我跟你的交易已经完成了,你现在要经历的,是自己的心魔!”
此时,诺亚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做这么残忍的事情,自己只是激发血脉都这么痛苦,那孩子与母体生生分离,岂不是加更难受?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每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的皮肤开始渗出血水,凄厉的惨叫声在祭坛前痛苦的回响。
临渊往火堆里加了一块兽骨,“我可以让你少受点苦,希望你能记住,割舍血脉的痛苦,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我错了,龙神大人,我不该为了追求强大的魔法而泯灭人性良知。”
诺亚胸口一闷。
“噗!”
他吐出一团黑色的血肉。
诺亚觉得自己要死掉了,他全身都是血,整个人狼狈不堪,象个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鬼一样。
就在他心灰意冷,想要自暴自弃的时候,痛苦开始慢慢消退。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诺亚醒来了,他身上的血都干成痂了,一走就掉下一块来。
他发现祭坛上的火已经熄灭,侍女也已经被人抬去救治,只有他一身血腥味。
诺亚打了个响指,想用清洁魔法洗刷一下自己身上的污垢,却没想到他的魔法召唤来了倾盆大雨。
他不但成功的激活了荆棘家族的血脉,魔力还上升了一阶。
他顿时放声大哭,因为他发现自己心里空荡荡的,那个被献祭的孩子成了他的心魔,他的肉身再强悍,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