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苏心矢口否认，声音却不争气地发颤。
三个月了，她每天都在很用力的去抵抗，才能勉强说服自己不去想他。
但越是这样，她越知道：他在她的心里已经烙下了深刻的烙印。
不然她根本不需要费劲就不会想他的。
她也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却一点都不享受，反而时常回忆起和他的过往。
她想，她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恢复正常了。
她病了。
她的心，病了。
最近好不容易才稍微平静一点了，他却出现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怎么就不肯放过我！”
“因为你在想我。”
“不！我才没有！我都说了我没有！”
“是吗？”
靳修冷不依不饶："那为什么来看蝴蝶展？为什么戴着这个？"
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上前一步，轻轻挑起她衣领下的细链——
那枚蓝蝶吊坠一直被她贴身戴着。
苏心拍开他的手："习惯而已。"
就像他这个人，之前总那样霸占她，给她留下了太深刻的痕迹，她养成了习惯，才会这样难忘记。
"撒谎。"
靳修冷笑了一下，"你和我一样，都忘不掉。"
他说他也一样？
难道他也？
这个认知让苏心的心脏狠狠一颤，但她面上还是很冷漠。
"靳先生未免太自信了。"
苏心强装镇定，"我已经......"
"已经什么？"
靳修冷逼近一步，"已经不爱我了？"
这个直白的问题让苏心猝不及防。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不爱了吗？
如果真的不爱，为什么每次下雨都会想起他？
为什么看到蓝蝶会心头一颤？
为什么午夜梦回时，总感觉身后有个温暖的怀抱？
“说不出话来了？”
“你真够脸大的！”
苏心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我从来都没说过爱你，我连喜欢都不喜欢你，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心儿……”
"十分钟到了。"
苏心最终选择了逃避，"我该走了。"
靳修冷没有阻拦，只是在她转身时轻声说："我住在莫里斯酒店2807，随时欢迎你来。"
苏心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匆忙得近乎逃跑。
回到公寓，苏心将自己锁在浴室，任由热水冲刷着身体。
她需要洗掉靳修冷的气息，洗掉那些不该有的悸动。
"他跟你说了什么？"
晚餐时，苏厉烽忍不住问。
"没什么。"
苏心戳着盘中的沙拉，"就说些道歉的话。"
"别信他。"
苏厉烽严肃地说，"我刚收到消息，靳氏最近在法国有大动作，他根本不是专程来找你的。"
苏心叉子一顿："什么大动作？"
"收购了两家奢侈品集团，还在谈判一个酒庄。"
苏厉烽冷笑，"他分明是来出差，顺带骚扰你。"
苏心低下头，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是啊，她怎么会天真到以为靳修冷是专程为她而来？
那个男人心里，生意永远排在第一位。
夜深人静时，苏心站在窗前，望着雨中的巴黎。
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巴黎圣母院的玫瑰窗在阳光下会投射出蓝蝶形状的光斑，明天晴天，想去看看吗？——J」
苏心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最终按下删除键。但下一秒，又一条信息进来：
「我知道你删了上一条。没关系，我可以每天发，直到你同意为止。」
苏心哭笑不得，这确实是靳修冷的作风——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犹豫再三，还是回复了：「为什么？」
靳修冷的回复很快：「因为我欠你十五年的谢谢，和三个月的对不起。」
这句话让苏心眼眶发热。
她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雨夜，少年满身是血却倔强地不肯闭眼的样子；
也想起三个月前，他在直升机上深深望她的最后一眼。
「明天我有约了。」
她最终回复。
「取消它。」
靳修冷霸道依旧。
「不行，是去看心理医生。」
既然心病了，就该去医治了。
或许治好了，他就对她不会有任何影响了。
这次靳修冷隔了很久才回复：「我陪你。」
苏心没有回绝。
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的，可心底某个角落，依然渴望着再见他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
第二天阳光明媚，苏心独自来到心理诊所。
推开门的一瞬间，她愣在了原地——
靳修冷正坐在候诊室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
"你......"
苏心震惊得说不出话。
"早。"
靳修冷合上杂志，仿佛在这里等她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我和医生聊过了，他说家属陪同有助于治疗。"
"你不是我家属！"
"你忘了之前我们已经订过婚了？"
“那已经不作数了！”
“那就重新再来一次。”
靳修冷站起身，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昨天忘了给你。"
苏心没有接："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
苏心迟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蓝宝石戒指，戒托设计成蝴蝶形状，与她脖子上的吊坠如出一辙。
"这是......"
"求婚。"
靳修冷说得云淡风轻，"你愿意嫁给我吗，小心心？"
苏心手一抖，盒子差点掉在地上："你疯了？"
"我很清醒。"
靳修冷向前一步，"我知道我伤害过你，但余生我会用一切弥补。"
"不可能。"
苏心后退着摇头，"我们之间太多伤害，太多欺骗......"
"所以才需要心理医生。"
靳修冷指了指诊室门，"走吧，我预约了双人咨询。"
苏心彻底懵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靳修冷——
不强势，不霸道，甚至带着几分恳求。
"为什么？"
她再次问出这个问题，"为什么突然要娶我？"
靳修冷沉默片刻，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因为当我看着你离开时，第一次体会到了比失去更可怕的感觉。"
"什么感觉？"
"后悔。"
靳修冷声音沙哑，"苏心，我后悔放你走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苏心紧锁的心门。
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眼中满是小心翼翼的期待，突然就心软了。
"心理咨询不代表什么。"
她最终妥协，"只是咨询。"
靳修冷眼睛一亮："足够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靳修冷的肩头。
苏心恍惚间想起他说的那句话——
巴黎圣母院的玫瑰窗会投射出蓝蝶形状的光斑。
也许，有些缘分就像蝴蝶的轨迹，看似毫无规律，却注定要相遇。